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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

江雁聲剛午睡醒來,就被南潯一通電話叫去傢具城,她讓司機開車送,到了地點後,看到南潯就問了:“你跟周宗儒準備結婚了?”

南潯挽着她的手朝傢具城裡走,眼睛笑眯眯的:“我爸知道我交男朋友了,就送了我一棟別墅做嫁妝,裝修置辦傢具的錢都從他口袋出。”

所以事不宜遲,她收下就開始選傢具。

江雁聲有些意外:“你跟你爸關係好了?”

“唔,周宗儒開導了我很多,誰叫我跟我爸是親生的關係。”南潯談起自己父親,眉眼間平靜了許多。

江雁聲唇上淡淡的笑:“看來周宗儒還是你父女之間的解語花。”

南潯說:“周宗儒有些話說的挺對的,父女之間哪裡有什麼血海深仇,他是對不起我媽,卻也把我好好養大,我還能真跟他斷了父女關係不成?

何況,我爸高齡也擺在這了,哪天有個意外,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江雁聲靜靜聽着,嫁了人後,才會發現為什麼有人會說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有時往往指的不是物質上的變化,而是除了血肉至親的父母之外,還會有一個男人教會你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個世界,重新認知到了所有的情感里的重要性。

逛街時,南潯悄悄跟她說:“周宗儒的家底也很殷實,祖上傳了不少寶貝,我這棟別墅估計是沒機會做婚房,就放着給我提高一下身價。”

江雁聲笑她:“還說不準備定下來呢,長遠的都計劃好了,我想年底就能接到你結婚的消息了啊。”

“沒那麼快,婚都沒求。”南潯心想着要是周宗儒求婚了,那肯定是會馬上答應。

不過,女孩子要矜持一下,結婚這事不能主動提。

她拉着江雁聲逛了不少店面,選了床和傢具,有張放在陽台的搖椅很漂亮,第一眼看上就直接買了。

江雁聲也很喜歡,也準備買個回去。

她當著南潯的面,給霍修默打電話說了聲,還叫他把錢給她。

南潯聽愣了:“不是吧聲聲,你現在花幾萬塊而已,都要伸手找霍修默要?”

江雁聲掛了電話,告訴南潯一件很殘酷的事:“前幾天她去賭場輸了快一個億。”

“……”南潯。

“我把卡都給霍修默了,身上的錢沒多少,只能打電話找他要啊。”

南潯服了:“聲聲,你早該這樣做了。”

江雁聲嘆了口氣,指尖撩撩自己髮絲:“不過買個東西都得跟男人彙報要錢的感覺,還真不太好。”

“噗,誰叫你厲害呢。”

南潯剛笑,江雁聲的手機就響了,她以為是霍修默的電話,誰知接聽了,卻傳來江斯微的聲音。

“你在哪?褚思婭把閣樓那一間屋子裡放置你母親的東西都燒了。”

……

……

去江家的路上,江雁聲先服用了一片葯,她身上包里只有姬溫綸的葯,一時沒空回都景苑拿霍修默給她配的葯。

她腦海中不斷浮現江斯微的話,眼角處憋的通紅,面容上又異常的冷靜。

從母親離開後,父親就將她的東西,哪怕是用過的碗筷都拿到了閣樓里的房間重重的鎖起來,沒有人能進去。

江雁聲曾經認為是父親太絕情,一個女人跟了他十年,走了後就能把她留下的痕迹都扔的乾淨。

後來,有一次發現父親獨自在書房,望着她兒時的照片出神,彷彿意圖想在她的臉上尋找什麼影子時,那種說不出的孤寂背影深刻的印在了她腦海中。

江雁聲從那時起就明白了,父親把有關母親的痕迹封鎖起來,是怕忍不住。

忍不住去想自己愛到了極致的女人。

閣樓里的東西,她尊重父親從未去動過,那也是她最珍貴的東西,是她母親唯一留下的痕迹。

如今,被一把火燒的精光。

江雁聲眼底壓抑着極度的情緒,車到了江家後,她下車,步伐走到太快踉蹌了兩下,腳腕被扭傷傳來劇烈的疼痛。

她忍着,清麗的容顏冷着繼續往前走。

江家,客廳里。

江亞東一巴掌扇在了褚思婭臉上,大力到了他手掌都在發抖,而女人摔倒在地,臉頰又紅又腫,蓄滿淚水的眼睛無比震驚看着大家。

“我沒有,亞東,我沒有放火……”

褚思婭哭得胸口劇烈起伏,想伸手抓男人的西裝衣角,結果被他那猩紅的眼神給嚇愣。

“爸,你看你養在外面的女人太囂張了,被人當場抓住還不承認,要不是媽拼了命跟她打一架把葉茗阿姨的相冊搶出來,恐怕這個惡毒的女人恨不得毀壞所有葉茗阿姨的東西。”

江斯微挺着肚子站出來,臉上鄙夷。

“明明是你們用老太太的名義騙我過來,然後打暈了我。”褚思婭察覺自己被陷害,她急着為自己辯解,去找手機,對江亞東說:“江總,我有通話記錄……是王瑗做局害……”

話還沒說完,她點開手機看到空白的通話記錄,聲音一下子就卡住了。

江斯微冷笑:“證據呢?”

“我……”褚思婭手指發白的握緊手機,突然感到了一陣恐怖的冷意從心底升騰而起。

這早就被人計劃好,燒了葉茗的舊物引起江亞東的怒意,就是為了讓她當替死鬼。

江斯微看她震驚絕望得說不出話來,她勾了勾唇,替褚思婭來說:“也不知道你買通了誰,公司里的秘書?還是江家裡的傭人,知道閣樓鎖着葉茗阿姨的舊物,所以仗着在我爸身邊伺候了幾個月,就硬闖進去想看看。

又嫉妒我爸對葉茗阿姨的感情,乾脆一把火都燒了,想到時候掉幾滴眼淚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我爸就能饒了你對吧?”

褚思婭瞪大通紅的眼睛,看着她顛倒是非的能力,簡直咂舌差點啞了聲,低吼出來:“你胡說,我為什麼要嫉妒一個已經不在的女人?”

已經不在的女人。

這句話,更讓江亞東怒火燃燒了起來。

他眼裡驟然閃爍着可怕的紅光,雙手捏成拳咯咯作響:“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