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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漆黑的眼眸一點點變紅,濃密的睫毛掩去了失態的情緒,臉蛋潔白平靜,呼吸聽了卻有些急促,紅色的唇抿了抿,忍着喉嚨的酸楚出聲:“我利用了霍修默在他身邊做事,這樣才能讓你注意到我,不是嗎?”

霍修城寒眸微眯盯着她,似乎在審視這句話的真假,半響,漠漠的開腔:“你既然想我注意到你,一開始你為什麼不來我身邊做事?”

黎昕笑了,那一張紅艷媚骨的雙唇笑的很諷嘲:“來你身邊當一個身份低微的屬下?霍修城,這可不是我的目標。”

她了解他的脾性,倘若一開始來宛城找上的是他,那最終只能成為一個卑微身份的秘書,壓抑着自己的愛,看着他跟別的女人結婚。

黎昕不奢望霍修城能愛她一分,卻奢望他這個人。

霍修城長指鬆開她的下巴,卻扣住了她臉頰,英俊的臉龐逼近,嗓音壓低得只能彼此聽得見:“你目標是什麼?找個能給你權勢的男人?”

黎昕白皙臉頰的肌膚被他指腹捏紅,這男人下手極狠,每次都沒輕沒重,她忍着,語氣堅定:“嫁給一個身份權勢的男人和做一個對工作一絲不苟的女強人,就是我的目標。”

霍修城低嗤道:“這張嘴倒是誠實。”

他幽深的眼底划過了一抹暗色,黎昕心臟微微輕顫,下一秒,男人薄唇就碾壓住了她的唇,觸感濕燙,力道接近撕咬。

霍修城面無表情地吻着她,修長手指解開西裝褲的皮帶,然後大手抓着她滿頭秀髮,往下壓。

……

……

“唔……”

黎昕在辦公室里的休息間廁所漱口,吐了一會兒,她細喉咽了口冰涼的水,絲疼感很不適應,蹙了蹙眉心,呼吸喘了會氣。

五分鐘後,她才從裡面走出來。

霍修城已經西裝革履地坐在辦公桌前翻閱文件,五官上涼薄的神色,絲毫看不出前不久他皺緊眉頭,低吼的樣子。

黎昕踩着細高跟鞋走出來,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漠視的徹底。

“過一段時間我老家有妹妹要過來,你最近就別去我那了。”

這事,黎昕早就想找機會跟他說了。

公寓房間不多,她妹妹肯定要跟她擠。

霍修城也沒問她妹妹會住多久,語調淡淡:“嗯。”

黎昕站在原地看了他一會兒,微紅腫的唇角自嘲的勾起弧度,穿上褲子就無情翻臉的男人,說的就是他這種吧。

……

都景苑。

外面天色漸暗,晚霞透過窗戶隱在男人高大峻挺的身軀上,在地板拉出了一道斜影,看似幾分落魄落寞。

叩叩兩聲。

傭人敲着房門打破了死靜的氣氛,聲音傳來:“先生,江小少爺在外跪着想見太太一面,還沒走。”

霍修默長眸斂着很重的痕迹,英俊的臉龐隱在黑暗裡顯得陰霾可怖,他長指夾着煙點燃,語調深冷:“讓他跪。”

江錦喬要為了母親犯下的過錯贖罪就讓他跪,一直跪到江雁聲醒來為止。

傭人默了會:“是。”

外面中午太陽曬的很烈,晚上又涼,一個20來歲的孩子就跪在門口連一滴水都不喝,身體遲早會受不住啊。

江錦喬從學校出來,沒有回江家,他知道這件事是江斯微給他打了電話。

江錦喬聽了站在太陽底下,背脊卻是拔涼一片,他給爸打了電話,那頭前所未有的冷漠讓他更心寒。

原本表面上幸福的家庭,就這樣瞬間崩塌。

江錦喬高挑清瘦的身體跪在冷硬的地上,雙膝已經麻木沒有疼痛意識,他精緻的側臉開始失去血色,眼神恍惚,乾燥的嘴唇溢出呢喃聲:“姐姐……”

又是一個小時後。

傭人再次上樓,敲響了主卧房門:“先生,江小少爺暈過去了。”

霍修默在床沿,拿着濕毛巾給雙眸緊閉的女人擦拭着白皙的手,聽到話後,面無表情地說:“打電話讓江家人過來帶走。”

他甚至連醫生都不給江錦喬叫,就別說把人扶進來。

傭人轉身走後,霍修默低首,長指溫柔的拂過女人眉眼,嗓音暗啞又低柔:“以後跟王瑗任何有關的事物都不會在出現你面前,醫生說你太累了,身體已經嚴重負荷,等睡飽了就會醒……聲聲,你什麼時候才睡醒?”

江雁聲一張小臉蒼白得無血色,躺在潔白床上,恍惚間,彷彿讓人覺得她的膚色都要比床單還白,快接近了透明。

霍修默給她擦拭了一遍身體,小心翼翼避開脖子的那道傷,深沉隱晦的眼底划過了濃烈的自責,喉嚨滾動下,嗓音是啞的:“我以為你被軟禁在霍家,有我媽在,不會有人能傷到你……”

他如今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需要女人的安撫,將她手握起,英俊的臉龐貼在她白皙的手心裡,胸腔內隱隱作痛,讓他不能呼吸。

霍修默習慣了掌握一切,主導整件事。

他沒有江雁聲眼中那麼完美,霍家的男人骨子裡流淌着股狠勁,精於謀划算計人心。

當年他察覺到霍修城的野心,在黎昕出嫁時,沒有出手幫這個堂弟,反而毫不留情的就廢了他的雙腿。

這就是為了防止霍修城野心壯大,將來有一天在霍氏跟他分庭抗禮。

這件事,霍修默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除了當事人知道外,無一人知曉。

霍修城被他壓一頭,知道了也只能隱忍多年伺機報復。

霍修默薄唇溢出極深的低笑,眼神濃烈地盯着江雁聲,問她:“這算不算報應?”

他讓霍修城沒了心愛的女人作為軟肋,多年後,他心愛的女人就成了軟肋被霍修城拿捏住。

……

江雁聲醒來時,是在窗外露白時。

她緊閉的眼睫毛輕顫,無聲息的睜開了血絲的眼眸,熟悉的主卧環境和溫暖的被褥,都在包圍着她。

江雁聲目光失神,唯一能感到的是麻木,一種恍然的麻木感。

在她床沿旁,有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在這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