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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修默眼底深藏的戾氣被帶出來一點點,眸子緊眯,盯着女人倔強的小臉,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壓迫而冷冽,無形中讓人想去避開。

江雁聲輕蹙着秀眉,主卧的氣氛靜了好一會,見他抿着薄唇不說話,板著臉轉身去浴室。

她一進去,身後,霍修默高大挺拔的身軀還站在原地,依舊一瞬不瞬的盯着女人消失的方向。

……

砰一聲。

江雁聲將浴室的門緊閉上,也沒放水洗澡,把身上的大衣脫了扔在一旁,就坐在馬桶上。

她捂着胃,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團。

一杯白酒倒不至於折騰得她半條命,不過胸口內隱隱泛酸的滋味很不好受,讓江雁聲呼吸一窒,她蒼白着臉抬頭,茫然的看着光潔牆壁上倒映的身影。

有重影一般,慢慢的,從她的視線角度看到了一抹影子從身體分裂出來,就站在自己身旁。

她睫毛動了下,幻影又頃刻間就消失了。

又是這樣。

江雁聲低下了頭,聲音哽咽又尖細沙啞,她知道都是幻覺,自己情緒波動控制不了時,就會被身體里的另一個自己影響,明知道,看到這樣的畫面還是會怕。

她指尖輕顫扶着東西站起,擰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一下臉,等情緒冷靜下來,才脫下裙子換好睡袍。

主卧的燈光開着,不似先前陰暗一片,江雁聲開門出去,眸光下意識去看向了霍修默坐在床沿的高大身影,她現在不想過去,腳步微停,然後走到了梳妝台,先前睡前已經護膚過了,這會,只是假意拿着一瓶香水看。

氣氛安靜得令人窒息,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江雁聲挺直着背脊,眼睫毛輕顫從鏡子里看到了男人冷峻的側面臉龐,深刻無比,有些疲倦的斂起了眉目。

霍修默的壓力,她不是不知道,所以一開始出門時才沒打電話給他,潛意識裡不想處理一件小事,也去找他幫忙,她能去搞定。

後來他一發怒,她脾氣也上來了。

說到底都是兩人之間缺乏一些溝通,在霍修默忙碌的這段時間裡,別說心理上的溝通,就連身體上的都少有。

一旦這樣下去,一個不說,一個不問,又會出現問題。

江雁聲心裏面感到絲絲的煩躁,白皙的手指捏緊了香水瓶,剛想轉身過去說話,霍修默卻先一步站起了修長身軀,目的性很強,直接走過來。

江雁聲身子一僵,直接被男人傾身抱住。

霍修默沒給她微微掙扎的機會,強勁的手臂抱緊的同時,也握住了女人一雙冰涼的手,低首,薄唇在她耳朵低啞道:“不吵架了,嗯?”

江雁聲有些意外,他這示弱的有點快,還以為會冷着臉一晚上呢。

不等她開口,霍修默濕熱的唇舌就沿着她白皙臉頰一路吻到了唇角,逐漸深入。

江雁聲小性子也被他吻沒了,長長的眼睫微閉,伸出手臂摟住了他脖子,下一秒,身子被他手臂抱起,遠離了梳妝台。

“唔……”

江雁聲呼吸輕喘,浴袍被他半脫露出一大片雪白肌膚,她被平躺在床上,伸手想摸男人的臉,卻被他十指相扣抵在頭頂。

霍修默高大的身軀俯低,溫柔輕貼着女人的臉頰,呼吸薄燙又濃重,伴隨着他低啞的語調灌入耳中:“要是南潯沒打電話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說清楚,嗯?”

江雁聲恍惚迷離的意識,一瞬間被他拉回。

她睜着水色眼眸對上了他深暗眸子,很快,就讀懂了這句話的意思,紅唇微張,說話依舊帶喘:“難怪……”

怎麼他就主動示弱了呢,原來是知道了。

霍修默給她喘息的機會,不過,幾秒鐘後又俯首,深深吻住了女人嬌媚的唇,這次更重,恨不得將她吞入腹中。

江雁聲嘗到了窒息的滋味,身體軟成了一灘水,什麼時候浴袍被脫下也不知道,空氣流淌着很溫暖的氣息,並不感到寒冷。

事後。

霍修默高大挺拔的身軀慵懶地靠在床頭,抱着趴在胸膛前溫軟無力的女人,修長的大手正梳理着她被汗水染濕的長髮,又握起她揪着枕頭角發白的指尖,遞到薄唇細細吻着。

江雁聲長長濃密的眼睫上依稀掛着淚珠,累得就連呼吸都很輕,沒力氣起來,視線朦朧地看着將她每一根手指都親吻了遍的男人。

饜足後,霍修默眉目間發沉情緒淡去不少,將她往上摟,修長大手捧起那一張潮紅嫵媚的臉蛋,彷彿怎麼都吻不夠,薄燙的吻又重回了她唇上。

江雁聲都快睡去了,才聽見他嗓子性感沙啞道:“出了事你一個人晚上外出也不打電話給我,聲聲,在你心裡我是誰?”

“嗯?”

“你有沒有把我當做丈夫?”

一連的質問,讓江雁聲啞口無言。

她那點睡意被驅的乾淨,訝異地睜着一雙漆黑柔軟眼眸,定定看着男人,聲音略委屈道:“我想着你也沒回家,我自己能把事情處理好的。”

霍修默看她委屈巴巴的,在怒的話也說不出來,嗓音壓低問:“現在是晚上,跟白天不一樣,你就不怕出事?”

江雁聲當下咬着唇,自知理虧的一方,也不說話了。

她當時沒覺得什麼,如今被霍修默在床上一通收拾才知道怕了,臉頰埋在他結實起伏的胸膛前,悶悶的。

霍修默深眸斂着,沉靜看了她許久。

直到江雁聲含着哽咽的語氣,溢出紅唇:“我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這一兩個月我總會胡思亂想,覺得像個廢人一樣,想找點事做才回到南潯的公司上班……我不是跟你生疏了,是想讓自己看上去別那麼弱。”

倘若沒出現幻影,她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個神經病患者,都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正常人對待,可是,現實卻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江雁聲今晚清晰地認識到,她的病還沒完,已經隨着她情緒的長期波動,又開始反覆發作了。

她睫毛掩下眸底的忍痛,慢慢地起來,從霍修默身軀上下來。

然後扯過浴袍披在身,想下床去,卻被一雙強勁的手臂緊緊抱住。

每一次,他的擁抱都很用力,彷彿要將她融入到骨髓里,這讓江雁聲胸口處堵壓的厲害,忍不住想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