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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末世的末末當然知道,這樣的情況,搞不好就要出大亂子的!

因為他們暴露了有食物的事實,即便是剛才那兩個小崽子回去後沒有泄露秘密,可他們吃飽了,身上還帶着個窩頭回去了,這難保就不會被人給盯上.

所以他們必須走,此地絕對不能久留。

見到末末這樣,那四位保護的同志卻沒有吭聲。

在他們看來,眼前的小姑娘是大驚小怪了,就是幾個黑面窩頭,又是兩個小娃娃,這能出什麼事?

眼下這麼大冷的天,外頭又黑燈瞎火的,他們往哪裡走?難道睡大野地里去?這口窯洞還是他們好不容易尋摸到的,這附近可再沒有能擋風避雨的地方了呀!

末末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四位同志,其實內心是很看不起自己與錢袋子的,也許是覺得他們年紀輕沒閱歷,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一句話,他們就是不樂意聽自己與錢戴的。

既然如此,他們不走,那自己帶着錢戴走好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這四人一道了,與其跟他們這樣走下去,她還不如帶着錢戴單獨上路去上海呢,那樣她還自在些!

同樣有此想法的錢戴,當然的跟末末統一戰線的,末末說要走,他哪裡會留?

四人見這兩個半大的年輕人如此,他們心裡就有些不快活了,嘴上冒出來的話就有些重。

“你們這兩個小同志,怎麼就一點都不知道體諒人呢?身為黨員,難道這點苦都受不了?動不動就鬧脾氣,你們這樣是不對的……”

我去!這人怎麼這樣?她說什麼了嗎?

末末被訓的窩火,發毛了的她,拎着自己的行禮就要破門而出,不想身邊的錢戴立刻握緊了末末的胳膊,臉上露出沉重的表情,“來不及了!”

末末聽到錢戴的低喃,她心裡暗叫不好,忙屏氣凝神的去聽外頭的動靜。

剛才只顧着去氣憤那幾個人的數落去了,末末也沒留心外頭的動靜,還是錢戴精明,一直注意着外頭的情況,發現不對勁,他立刻就說了出來。

聽着外頭的動靜,末末心知眼下的處境果真不妙,光聽腳步聲她就知道,這一回來的人不少,而且聽力度,來人基本都是成年人,雖然腳步虛浮,雖知道對方因為吃不飽,所以戰鬥力不強,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呀!

末末沒好氣的撇了一眼,面前那還在數落人的同志,她反而不急了,一會自己領着錢戴跑路,讓這四個人自己玩去吧。

還是錢戴想的多,雖然眼前四個人再怎麼不好,那畢竟也是為了護送他們南下的同志,如果他們要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萬一上頭要找他跟末末的麻煩,那自己豈不冤枉?

為了以防萬一,錢戴還是不能讓他們死在這,最起碼不能讓他們死在自己眼前。

像他們這麼有同情心,又愛打仗的人,就應該上前線去打倭鬼子,最起碼那才叫死得其所。

是以,錢戴依然還是出口提醒了四人。

“四位同志,看樣子外頭來了不少的災民,估計是剛才我們有食物的事情泄露了,眼下這些災民餓急了眼,說不定就會鬧出什麼大事。所以一會我們見機行事,能逃盡量逃,逃不掉就把身上所有的物資丟掉,以求平安脫身便好。萬一我們失散了,大家也別急,眼下境況亂,如果我們失散了,該去上海的,我們自然是會想盡一起辦法去上海。你們護送的四位同志,如果跟我們失散,那也不必尋找我們,你們保住自己安好便可,盡量的讓自己平安的回根據地去。當然,不管誰失散了,等到了目的地後,就要立刻跟上級彙報。”

其實錢戴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心裡都已經做出了安排。

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他無論如何都會帶着末末離開單獨走。

他是不願意再同這四人同行了,彆扭不說,這幾人還礙事的很,還不如他自個帶着末末單獨上路來的穩妥安全。

四名同志等到錢戴說完話,其中領頭的那位本來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可隨即他們也聽到了窯洞外的動靜,心知這回怕是不妙了,便也咽下了嘴裡的話,點頭同意了錢戴的說法。

就在錢戴拎緊了手裡的皮箱,準備拉着末末率先突圍的時候,外頭的大批災民也衝到了窯洞門口。

錢戴與末末能力很強,特別是末末,她是可以夜間視物的,一看到眼前的災民們,她自己都吃了一驚。

麻蛋的!不就是兩個小崽子帶回去了一個破窩頭么?還至於,讓百十來號人前來哄搶?搞這麼大的陣仗,這是要上天呀!

心裡吐槽歸吐槽,末末卻也知道,這群人定然是餓瘋了!逼急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就因為一個窩頭,而來拚命賭運氣的!

眼前百十號的災民,幾乎把這個小小的破窯洞圍堵的嚴嚴實實,這些災民們一個個眼冒紅光,瘋狂陰冷的望着窯洞內的他們。

沒有土匪打劫時的開場白,沒有行動前的任何鋪墊,餓極了的災民隊伍中,立刻就有幾個認帶頭動了。

就在災民們接近窯洞口的時候,這幾人突然的就沖了進來。

隨着這幾個人衝進窯洞的動作,他們彷彿就是被打開的泄洪閘門一樣,餘下的災民們也跟着動了,一個個前仆後繼的往這邊沖,都想憑藉著一己之力,搶奪下末末他們的身上的行行囊。

可他們也不想想,就他們六個人所帶着的行禮,帶着的乾糧,又怎麼能供應得起這百十號人?

他們只是餓瘋了,所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們只是餓瘋了,所以才會被兩個小崽子帶回去的窩頭,勾搭的如此窮凶極惡!

小小一口破窯洞,怎麼能裝得下這麼多人?

你推我,我推你;你打我,我打你;你踩我,我踩你;亂了,全亂了……

錢戴護着末末退回到了窯洞一角,藉著身形與牆壁的遮擋,錢戴示意末末偷偷的收了兩口皮箱。

隨後趁着災民們擁擠在窯洞門口的時候,錢戴拉着末末竄上了土炕,他一腳踹爛了,那本就破敗的窗戶,右手緊緊拽着末末,兩人就從窗戶口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