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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姨,別問了,現在聽我的。你馬上去收拾東西,把貴重物品帶上,我們領着你跟柱子一起走,趕緊的,再晚就來不及了!”

錢戴一解釋完,粟梅梅就急了,“為什麼要走?小戴,我們要去哪裡?”

說實在的,粟梅梅她是不想走的,她一個單身女人帶個半大的孩子,在這樣的亂世中,她又何處容身?

所以即便當初母親去了,即便兄嫂刻薄寡恩,她卻依然靠着母親給的私房,偏居在粟府的一偶艱難度日,因為不管怎麼說,在這裡日子雖然清苦,但她起碼不會任人欺凌。

眼下要不是錢戴開口,若是別人沒頭沒腦的讓自己走,她不上去啐他幾口就怪了。

錢戴看出了粟梅梅的疑惑,他先示意末末先去拿行李,自己則快速的跟粟梅梅解釋道:“梅姨,剛才那銅鑼是示警,是有災民上來搶大戶了,這會子人都去了前頭,我們正好趁機從後門離開,你趕緊去收拾,如果遲了,恐怕我們先走都走不掉了,如今整個粟府前頭都被圍了!”

前邊錢戴聽了粟梅梅的交代後,他想着自己是個外人,在粟府這樣沒頭沒腦的上去打探消息,說不定還得被人家當成壞人給綁了,所以他不走尋常路的上了粟家的圍牆,爬到了高處的屋頂,自然就看清楚了眼下的情況。

粟梅梅聽到錢戴一說災民搶大戶了,她人就慌了。

早先就聽下人們議論過,但她總想着,粟家是漯河數一數二的大戶,防禦力量不算差,所以她總是抱着僥倖的心裡,直到眼下聽了錢戴的話,她這才亂了。

但粟梅梅畢竟經歷過的風雨多,不然她當初也不會下意識的偷糧食出來私藏,所以短暫的慌亂過後,粟梅梅立刻就動了。

她沖入房間後直接開了衣櫃,把當初丈夫的遺物,母親的私房等等重要財產,都拿個大荷包裝了,然後掛在脖子上,接着塞入兜肚裡頭貼身藏好。

有了這些財產,最起碼自己還能去上海,將來也不至於淪落街頭,粟梅梅心底是這麼計劃着的。

匆忙的套上了件厚實的棉襖,拿了件柱子穿的厚棉襖出來單獨放着,粟梅梅尋了個包袱皮,匆忙的收拾了幾自己與孩子的衣裳,背起大包袱,人就跑到了院子里與末末他們集合。

幾人的動作都非常快,錢戴見粟梅梅收拾好了,他忙就要去開門準備帶着大家跑路,結果臨了到門前時,粟梅梅又驚呼一聲:“哎呀,糧食!”

對啊,還有糧食呢!自己偷藏的這些個糧食,可千萬要帶着,一路上就靠着這個活命呢!

剛才事發突然,她都把這要命的大事給忘了。

錢戴與末末也知道眼下糧食的寶貴,更何況接下來要帶着粟梅梅與柱子上路,那他們就不能明目張胆的使用空間,自然的,帶上糧食上路是很有必要的。

是以,錢戴忙交待粟梅梅,“梅姨別急,你帶好柱子,糧食在哪你告訴我,我跟末末力氣大,我們去背。”

“好的好的,糧食就在……”

粟梅梅快速的告知自己藏糧的地點,錢戴與末末分頭行動。

可憐見的末末,還趁着找糧食的空檔,偷偷返回去粟梅梅房間,把剛才自己偷放回去的白面給收了,至於房間其他的東西,即便是粟梅梅眼下不能帶走,她如今也是不能雁過拔毛的收了,只能任由這些傢具擺在這了。

唉!也不知道到時候這些會便宜誰?

沒一會功夫,錢戴與末末就把粟梅梅藏的這些糧食,統統都給翻找了出來,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幾個袋子,錢戴大汗,想了想,尋了對滕匡把糧食都放了進去,把背簍遞給末末讓她背着,自己則是挑着滿滿尖的一擔糧食準備出發。

再耽誤下去,說不定這隱蔽的後門也走不掉了,他與末末是牛逼,可也架不住眼下,他們帶着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了呀!

不得不說,帶上了粟梅梅與柱子後,錢戴與末末的行動受到了諸多限制。

倆人護着粟梅梅與柱子,一路出了粟家此刻已以無人看守的後門,才走出到巷子口,前頭錢戴就敏銳的發現,有不少的災民往這邊趕來。

可見這些災民也有聰明人,並且說不定早就已經瞄準了,粟家這塊大肥肉,更有可能的是,他們還做足了功課,不然光憑這麼短的時間內,這些個災民又怎麼會摸到,粟家這最偏僻的後門來?

要知道粟家佔地面積廣不說,後門也是有不少個的,因為這邊的這個後門隱蔽,知道的人又少,所以粟梅梅才會選擇在這邊安居,畢竟這條小巷子都是別人家的後院,沒有一戶正門所在,出入這邊自然就隱蔽呀。

錢戴見狀,當下就做了決斷,帶着人快速退回到巷子里,瞄準了一家後院牆最破,裡頭房子最差的院子,錢戴停了下來,把東西一股腦的使勁往裡頭丟完後,錢戴後退一步,幾個助跑登牆,人就上到了牆上,末末在底下配合,先把柱子抱舉給錢戴,接着又把粟梅梅給弄了上去。

等錢戴平安的帶着粟梅梅柱子進到人家的後院後,末末催動手腕上的小花斷肢,拿小花的斷枝當鞭子使,攀上牆頭,一個借力翻身而起,末末在空中一個瀟洒的翻身,人就進入到了院子里。

就在末末進入到了院子後,那蜂擁而來的災民們,大家都已經竄入了小巷的入口,錢戴他們險險的避過了這一難。

四人窩在別人的院子里,靠在院牆的內側,側耳傾聽着外頭的動靜。

粟梅梅為了防止柱子喊叫出聲,她在緊緊的抱住柱子的同時,還拿手捂住柱子的嘴,對着孩子搖着頭,示意柱子不要出聲,。

但她的心裡,此時卻在為家裡那幾個刻薄的兄嫂擔心,更為那幾個無辜的侄兒侄女們擔心。

畢竟不管怎麼說,哪怕兄嫂對自己再刻薄,可他們畢竟也都是她的骨肉至親呀!她怎麼能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