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推推搡搡之間,也不知道誰拿出一把匕首,就直接將王貴跟捅死了,那時候我也愣住了,然後有人就趁亂把匕首塞在我手中,我一時也沒反應過來。跟着順天府的巡城官兵就過來,說我殺了人,那些個跟王貴一起的都說是我殺人,就連胭脂都說是我殺了王貴,兇器又在我的手上,無論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相信,就把我抓過來了。”馮萬倫說著面色很有些焦急。
“妹妹你相信我,我絕對沒有殺人,真的我沒有殺王貴。即便平日我看着他們很不順眼,但我絕對不會殺人的。”馮萬倫此刻許是一個人呆在牢中胡思亂想有些害怕了。
馮綺雯見此只能溫聲道:“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這件事情現在怕是有些麻煩,哥哥你先好生的呆在這,我會想法子的。”
“好。”馮萬倫對上馮綺雯的視線,只覺得看着她冷靜的眸子,本來糟亂的心也跟着安靜下來:“我等你們。”
馮綺雯這才跟着婁玉出來。
等出了順天府的大門,婁玉往前一步攔住馮綺雯:“昨晚你出事是章聞仲所為?”
知道剛剛馮萬倫已經說了,自己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馮綺雯點點頭:“是,幸得安玉歆安小姐出手相助,若不然今日只怕不是哥哥出事,而是整個京城都在說馮家蕭家被人綁走毀了清白,被章大少爺給救了回來的事情了。”
馮綺雯說的雲淡風輕,卻是叫婁玉心中更是怒不可遏:“為什麼你剛剛不告訴我?”
聞言馮綺雯對上婁玉的視線,就瞧着一雙桃花眼中再沒有半點笑意,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也看不透的怒意:“這件事本就是我的事情,與婁三公子沒什麼關係,綺雯不想給婁三公子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婁玉聞言,深吸了口氣,將心思跟平靜下來,這才看着馮綺雯:“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自是要想法子救哥哥出來!”一想到章聞仲設下的局,馮綺雯只覺得心中冒着寒氣。
不想叫婁玉看出來,福了福身:“今日謝過婁三公子,我還需回去好生想想該如何為哥哥洗清罪名,便就先回去了。”
婁玉聞言沒有阻攔,只是輕聲說道:“若是再有什麼事情,只管叫人去尋了我,只要我能幫的上。”
“謝謝。”
馮綺雯說完,獨自上了馬車。
出來的時候怕鋪子里人手不夠,便就是誰都沒帶,等回到綾羅軒,遠遠的就瞧着白芍站在門口,面色焦急的在朝着外面張望。
等看見馮綺雯的馬車,提着裙角就跑了出來,哪裡還顧得上頭上的傷口。
“小姐。”
馮綺雯吩咐停車,從馬車上下來,見着白芍如此驚慌的模樣,不由看了眼鋪子:“怎麼了?”
“鋪子里來了個人,說是兵部尚書章夫人身邊的丫鬟,在屋子裡候着,說是找小姐您有事。”白芍一邊說著,神色很有些隱晦。
馮綺雯只覺得心頭猛地一跳,尋上門來了。
當即朝着屋子裡走了進去,就瞧着屋子裡坐了個熟人。
可不是熟人么,她這具身軀里的靈魂可是章大少夫人沈妍,當初是在章府生活了半年的人,自是對章家這些人記得是清清楚楚。
來者是章夫人身邊最的臉的丫鬟,名喚桃葉,見着馮綺雯進來。
桃葉面上還帶着三份鄙夷,兩分傲氣:“你便是馮小姐?”
白芍一聽心中惱了起來:“你就是這般與我們家小姐說話的么?”
桃葉看了眼白芍卻是根本不在意,只是瞧着馮綺雯。
就見着馮綺雯面上波瀾不驚,一雙墨黑的眸子叫人看不出她的心思。
“我們家夫人請馮小姐過府一敘,說有件東西要交給馮小姐,馮小姐看了自會明白。”說著頓了頓,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馮綺雯。
見着馮綺雯看了眼上面的字,眼中的神色暗了暗,很有些得意的伸手:“馮小姐請吧。”
此刻鋪子里沒什麼客人,幾個綉娘連帶着長福家的和剛趕回來的沈虎,都虎視眈眈的瞧着桃葉,很有些想要將她趕出去的模樣。
畢竟馮綺雯旁的不說,對待他們可都是真心實意的。
誰還沒個良心,見着桃葉如此,都是向著主家恨不能好好教訓教訓她。
馮綺雯瞧着揮了揮手:“你們看好鋪子,白芍隨我去一趟吧。”
沈虎見着馮綺雯真要跟着這個丫鬟去章家,就帶着白芍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很有些不放心:“小姐,我隨着你去吧。”
馮綺雯卻是搖搖頭,跟着桃葉離開。
章家自是準備好了馬車,篤定了馮綺雯會跟他們走一般。
馬車上,白芍忍不住問了句:“小姐,剛剛那丫鬟給你瞧的是什麼?”
旁人看不出馮綺雯變了臉色,白芍卻是看得出的。
馮綺雯聞言看了眼白芍卻是沒說話。
桃葉剛剛給她看的是一張欠條,一張一千兩的欠條。
馮綺雯忍不住想到昨個晚上楊氏和吳嬤嬤得知章聞仲對她下手之後的臉色,心更是沉了幾分。
怒楊氏不爭氣,更恨章家竟然算到了這個地步。
楊氏是個綿軟的性子,就算一直想用她的親事攀附一個高門,可絕對不會沒有腦子去跟章家借一千兩銀子。
再說她如今在馮宅之中並無什麼出項,宅子上上下下,吃的用的,自己都打點妥當了。
楊氏沒有理由去借這銀子,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連着楊氏都被算計進去了。
馮綺雯越想越覺得心頭恨得滴血,卻是不能不管不顧楊氏和馮萬倫,兩個人即便再混賬卻是真心疼自己的。
白芍瞧着馮綺雯的臉色,看出些門道:“小姐,莫不是少爺又給小姐惹了什麼事不成?”
聞言馮綺雯沒有說話,只是面上更冷。
卻是把白芍給心疼哭了:“少爺實在太過份了,他難道就不知道小姐有多難過么,成日為了生計忙上忙下的,還要給少爺處理這些爛攤子。”
“白芍好了。”馮綺雯聽着白芍哭,只覺得心中聒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