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在眼前飛舞的那一瞬間，明和就想起來了，想起了關於君和的所有。
傅玉見明和怔愣的樣子，不由擔憂地喚了她一聲，“阿和，怎麼了？”
明和沒有說話，但傅玉總覺得有些東西發生了改變。
眼前這張清冷絕美的臉龐上，似乎多了些明和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威儀。
明和側頭看向他，淡然無波的眼神，讓傅玉的心提到了嗓子口。
“祀涼........”
傅玉神情一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你......想起來了？”
明和點了點頭，然後彎身將昏迷的甄亦抱起。
她從傅玉身側而過，朝白鳳所在的位置走去。
隨着明和的走近，白鳳的光芒漸漸散去，眼前突起強烈的空間波動，空間通道緩緩出現。
感覺到傅玉還站在原地，明和不由道，“走吧，先離開這裡。”
傅玉這才連忙轉身跟上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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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這處幻境小界中出來之後，便又到了先前的那座石室陵墓，眼前是那尊白鳳雕像，但雕像下方圓池中的水則是又有了。
明和此時已經用空間術法將甄亦收起來了，她走到圓池邊，抬頭望着那展翅欲飛的白鳳，神情有些複雜。
傅玉亦步亦趨地跟着明和，現下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是東域帝君，”明和轉頭看向傅玉，“也因為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看着明和臉上平靜的神色，傅玉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緊，“那為什麼要封了我的記憶？！這不公平！而且，我明明沒有用那把劍，為什麼為什麼還會這樣………”
說到後面，傅玉閉了閉眼，神色中有些痛苦。
明和的神情有些恍然，她上前撫了撫傅玉的臉龐，感覺當初的一戰似乎還在昨日，但是已經過了萬年了。
她說了封印祀涼記憶前所說的那句話，“不是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可以兼得，你遲早要做出選擇。”
傅玉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明和感覺自己耳側傳來一陣濕意，然後她聽傅玉道，“那你為什麼要封了我的記憶，你想我選天下蒼生，是不是？！”
聽着傅玉的質問聲，明和的眼底不由浮現几絲苦澀，“是。”
這是她能盡的最大努力，之後如何，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確實，祀涼所作的也算和她的心意。但明和還是怨他。
她看似將所有的可能都留給了天下蒼生那個選項，可作為一個女人，她更想祀涼選她。越是概率小的選項，她所包含的期望越大。
那件事的孰對孰錯，已經無法論述了。祀涼刺了她一劍，她死了，終究是事實。
明和伸手推開了傅玉，傅玉看着明和平靜的臉色，神色有些慌張，他按住明和的肩膀，語無倫次地解釋道，“他們都說你不會死，我也沒有用濟世，為什麼……所有人為什麼都要騙我？！”
傅玉說完，明和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一旁通道中傳來一道冷冽又嘲諷的聲音，“不會死？不會死就可以拿劍刺阿和嗎？我看你心裡，也沒將阿和看得多重要。”
明和轉頭看去，見是自己一向溫文爾雅的師叔，瞬間有些怔然。
止水上前摸了摸明和的腦袋，神色緩和了些，眼底深處帶了絲絲激動，“丫頭，沒想到么？”
不止明和，便是傅玉也沒想到貞君的轉世會是止水，但轉念想想又似乎合情合理。
不過傅玉此時的心思都在止水所說的那句話上，倒是沒太在意止水身份的轉變。
止水見傅玉啞口無言的樣子，輕嗤了一聲，對明和繼續道，“你別管這裡的事情，去一趟輪迴道吧。萬年了，兩個孩子真的不容易。”
明和聞言，瞬間紅了眼眶，“我……是我的錯，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止水嘆了口氣，拍拍明和的肩膀，只是道，“快去吧。”
此時孟姒正好也從那處通道走出來，明和連忙朝她走去。
“孟姒，帶我去見他們。”
孟姒聽到明和的話語，腳步就是一頓，“你都想起來了？”
明和點了點頭。
孟姒深深地看了眼一臉震驚的傅玉，才道，“那走吧。”
傅玉想要去追明和，去問個清楚。什麼孩子，什麼母親，為什麼他都不知道。
但是卻被止水攔了下來。
傅玉只好問止水，道，“你們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止水聞言，輕笑一聲，“你沒必要知道。”
傅玉的臉色不由更白了一聲，他試探着問止水，“是不是因為孩子，阿和才會………”
止水的神色頓時又冷了下來，“沒有任何原因。如果魔主本就沒有不死之軀，天道院派你剿滅魔主拯救蒼生，你又會怎麼做？這不過是你自辯的理由罷了，事實就是你對阿和動手了。失手殺人，難道就不是殺人了？”
傅玉嘴角微抿，良久才道，“是，不需要任何原因。”
止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你當初已經做了決定，那就把握好這第二次機會。你是來贖罪的，不是來推卸責任的。”
傅玉想到當初央君帶給自己的東西，朝止水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貞君。”
“不必謝我，你也去一趟輪迴道好了。到那裡，你就知道原因了。”
傅玉微微點頭，便順着先前孟姒與明和離開的通道走去。
等到傅玉離開了，另一條通道中，頓時湧出好幾個人。
百里瑛，顧嬋，明昭，夜禮……………
但沒有明卿與傅安。
止水看着眼前的幾人微微蹙了蹙眉心。
明昭走到止水身側，問他，“還有其他人？”
止水微微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麼，而是問明昭道，“那兩個孩子應該已經回到冥界了吧？”
明昭點了點頭，“嗯，傅玉已經見過他們了。但是那個時候……”
看到明昭一臉複雜的樣子，止水的神色也不由凝重了些，“出了什麼事？”
“天道似乎在追殺他們。”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