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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先生的爸爸被救護車送走,心臟病患者是很脆弱的,經不起一點刺激,隊長跟便衣齊齊鬆了一口氣,雖然是犯罪嫌疑人的家人,但如果因為他們的緣故出事,也難逃干係。

抹了把汗。

是操之過急了。

很快,陳法醫就匆匆趕來。

他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提着個箱子,滿頭大汗,進屋就朝發現屍體的卧室走去。

“隊長。”

“你來了,屍體在這裡。”隊長指着身後的冰櫃。

之後,便是一系列的專業處理。

因為涉及多條人命,案件升級,所有警員仔細搜查房間,各司其職,不放過半點的蛛絲馬跡。

便衣站在卧室。

他皺眉看着牆壁上那明顯更白更新的一片,那方正的形狀,又在床頭,應該是婚紗照。

翻箱倒櫃。

最後在床頭櫃的角落裡找到一個破碎的相框。照片上,一男一女在漫天飄舞的櫻花里笑得一臉幸福甜蜜。

這男的他見過,是葉先生。至於女的,恩,就在冰櫃裡面,眼睛鼓得老大,死不瞑目。

不過,另外兩人是誰?

陳法醫從冰櫃里開出五具屍體,很不可思議。

因為冰凍,還有專業知識受限,他無法確定受害者的死亡時間,以及,死亡的順序。

很沮喪。

關鍵此時連進行初步的判定都不行。

得解凍。

警員們小心翼翼地抬着幾個蓋着白布的擔架離開。

吃瓜群眾竊竊私語。

樓下曾苦惱噪音的大媽一家算是問題得到徹底的解決,頭上發生命案,還敢繼續住着?

必須搬家。

太可怕了!

一想到前些天兒子獨自一人上去交涉,面對變態殺人犯,語氣還不好,大媽就渾身冷汗。

幸好!

不過……

有人看着地上,提出疑問:“咋都是水呢?”

如今已是四月,氣溫日漸上升,此刻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屍體從冰櫃里拿出來後慢慢融化。

水?

不止一個人發現。

一路水滴。

“難道是401那瘋子把人放鍋里煮了嗎?”

“梁老師呢?”

“不對,剛才警察抬了五個擔架走……卧槽卧槽!算上樑老師的話,那另外四個人是誰?”

“住在501的我生無可戀。”

“呵,你要想想402跟403的心情,就不會那麼絕望了。”

“我想有件事,你們還沒發現。”

“誒?”

“什麼事?”

“難道你知道nèimù?”

“呵。”就聽那人木着臉笑了聲,“nèimù我倒是不曉得,只是,你們似乎忽視了一件事。”

盯着地上的水:“那是屍水。”

眾人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頓時臉都變色了,一時間叫罵聲不斷,大罵晦氣倒霉。甚至還有人找到警察,讓他們負責。

負責?

是把地掃乾淨嗎?

也無法改變樓道抬走過屍體並留下東西的事實。

講真。

不能不出門,但走樓梯又有陰影,這咋整。

警局。

驗屍報告已經放在隊長的辦公桌上,他開完會回來,拿起來仔細看,眉頭越皺越緊。

恩。

五具屍體只有一具能確定身份,是葉先生的老婆,梁小雅。

她的後腦勺破了個大洞,還有黑色的血跡,左臉高高的腫起,能清楚的看到五個指印。

皮膚發青。

跟另一具屍體相像。

但死因不同,是窒息,被勒死的。梁小雅是顱骨斷裂失血過多,沒有得到及時救治,而亡。

在被勒死的那具體內發現有葉先生的體液。

這兩人的關係……

不言而喻。

當然,除梁小雅外,三名女子的死因相同。

不過,死亡時間有……恩,比較大的差別。

唯一的男人死得有點慘。

身體各處刀傷,後背前胸大腿胳膊都有被毆打後留下的淤青,就連脖子,也滿是劃痕。

致命傷是在大腿。

動脈割破了。

如今有個問題,犯罪嫌疑人葉先生死不開口。

他像雕像。

嘴巴閉得緊緊的,連那qiāngzhī的來歷都不交代。

好煩!

關鍵葉先生那老母親也跑來鬧。

哭!

撒潑!

“我滴兒吶……”

“那肯定不是他殺的,他那麼乖,連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他還是個孩子!”

……

各種哭鬧。

警員勸說無果,也失了耐心,“你說不關他的事,那那麼多具屍體,難道是自己死了跑去的?”

搞笑。

雖然現在還不能斷定葉先生一定是兇手,但他絕對脫不了干係,要說他不知道家裡藏着幾具屍體……這話說出來,誰會相信?

葉母不管。

她只曉得寶貝兒子攤上大事了,如果能撒潑賴掉,那最好不過。在她眼裡,三十歲已經成家的葉先生依舊只是個孩子,就算犯了錯,也該被原諒。

梁小雅的身份確定下來,下一步是打電話給她的家人,通知其前來認屍。隊長這才發現,早在一個月前,就有人來報過案,失蹤。

報案的是梁小雅的表姐。

不過,並沒得到重視。

表姐報案的緣由是找不到人,任何聯繫方式都斷了。但現在的年輕一代都挺個性,在塵世待得太久心情煩躁,就喜歡找個地方獨享清凈。

接到電話,梁小雅的母親失聲痛哭,父親扶着她,眼睛瞬間就紅了,整個人像是突然老了十歲,本來挺直的脊背彷彿也佝僂了。

“這不是真的,小雅,小雅她怎麼會死!”

梁母不信。

梁父不知該如何安慰。

他也不希望是真的,可警察打來了電話,說發現了屍體,讓家屬儘快去確定身份。

兩人相攜到警察局。

看見正在耍無賴的葉先生母親,梁母已哭得乾涸的眼睛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她用力的推開丈夫,直接朝昔日的親家母衝去,“我跟你拼了!你賠我女兒,賠我女兒!”

葉母一心想把兒子鬧出來,沒注意,措不及防之下就被梁母抓了頭髮,臉上也被撓了。

火辣辣的痛。

“瘋子!你這瘋子!放開我!”

“你那短命的女兒死了關我什麼事,長得一副妖妖嬈嬈的狐狸精樣兒,說不定是在外頭亂搞,腳踏幾隻船,遭人家報復了,栽到我兒頭上。”

又掙又打。

兩人打成一團。

誰也不讓着誰。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