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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李蘅遠她們是在季陽郡,走了二十天後到了趙郡。

趙郡和七門成東南直線的位置,趙郡到萬城,博陵郡、上古郡就是范陽了。

其實到了這個地界,應該就是李玉山的控制範圍之內,郡守他可以任免。

七門就在趙郡的西邊,它如果想到范陽,是過常中郡然後博陵,剩下的路線就一樣了。

也就是說大家可以不用路過七門,直接就能到家,但是這裡離七門很近了。

中午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到趙郡縣城,阿澤說餓了,李蘅遠提議就地造飯,不然再走下去也要一個時辰呢。

馬上要到家了,大家也都不那麼急了。

在別人造飯的時候,蕭掩約李玉山去取水,於是翁婿二人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李玉山第一句話就是:“你確定是有姦細才會如此。”

蕭掩道:“城裡來的信號是有個年輕的道士找到了方守成,方守成派人去打探一番,確定您不在城裡,才發動的攻擊,孩兒想那個道士是景雲,但是孩兒確定他最近不在范陽,因為在長安的時候,兒摸到了他的蹤跡,范陽他也進不去,進去會被抓,就是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了,這個人就是內奸。”

因為景雲之前有毒殺過蕭掩,現在范陽還在通緝他,這個李玉山知道。

而之所以說姦細的事,是因為五天前方守成對博陵郡發起了攻擊,他以為李玉山不在,就能撿到便宜,沒想到范陽的邊還沒沾到,蕭福生就帶人來博陵了,擊敗了他一般的守軍力量,仗也就打了三天,他就灰溜溜撤軍了。

現在蕭掩和李玉山都知道了消息。

李玉山相信道:“有姦細又能如何,以為我不在范陽就沒人了?就算我死了,范陽個個都是好二郎,豈能讓他們攻破?”

之前范陽兵對朝廷還會忌諱,現在已經有了血海深仇,乾脆就不用服天朝管了。

所以就算沒有李玉山,駐守的還有那麼多將士,怎麼可能輕易就被攻破。

李玉山又道:“如果真的有內奸,也是沒腦子。”

蕭掩看着阿耶一笑,後點頭:“那慢慢查。”畢竟內奸還是有潛在的危險的。

李玉山道:“交給二郎。”

二人說這話到了水邊,因為是春天,還不到雨季,小河很清澈,看着池水中的倒影,李玉山頭倏然一疼,應該說他自打從馬上摔下來碰到了頭,就很疼,但是過了幾天有些好轉,之後把女兒接回來,感覺一天比一天好了。

但是方才特別難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壞了,可是外面根本沒有多大的傷。

他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發慌,如果真磕壞了怎麼辦?他的阿蘅還很小。

蕭掩已經取好了水,來幫他的忙,李玉山抬頭道:“二郎,這次回去,給你和阿蘅找個日子,你們把親成了吧?”

之前岳父大人可是一隻覺得阿蘅年紀小。

蕭掩喜出望外,道:“多謝阿耶成全。”

李玉山道:“阿蘅年紀小,你年紀大,你經歷的事情也多,把阿蘅交給你阿耶很放心。

只一點,阿蘅是被我疼在手心裡長大的,所以阿耶不允許別人對她不好,我的阿蘅對人都會很好的,你要好好對她。”

蕭掩點頭:“兒會對阿蘅好的。”

李玉山心裡嘆口氣,不放心也只能這樣了,難道讓女兒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行,女兒嫁人就是有人照顧了。

可是一想到真的把女兒嫁人了,去做別人家的媳婦,去一個陌生的人家,要和不是親人的人相處,不知道女兒習不習慣,真的很擔心,也很心疼。

他是個容易感動的人,眼淚一下子便止不住,哽咽道:“二郎啊,若是阿蘅真的有做錯的地方,不管什麼錯誤,只要不是殺人放火,你都不要打她,哪裡委屈,阿耶賠償你,但是不要打她,把她送回來,阿耶會教育她。”

父親的臉,飽經風霜,是個不折不扣的硬漢,但是這時候哭的像個淚人,不斷擦着眼睛的大手黑黑的肉又很厚,像個難過的熊。

蕭掩就是這樣的感覺,有點滑稽,但是不能笑。

他幫李玉山取了水,然後道:“阿耶怎麼養阿蘅的,兒就怎麼養他,兒把他當閨女。”

有這句話他就放心了,這世上沒男人能比父親還疼愛自己的孩子。

不過聽着怪怪的,李玉山破涕為笑,拍了蕭掩肩頭一下:“胡說八道的傻孩子。”

蕭掩哈哈大笑,河邊有點泥濘,他攙扶着自己的岳父,二人一路笑聲的回到路邊營地。

回去的時候,小米已經煮熟了,泛着陣陣香氣,七娘等人給大家分碗,李蘅遠領着自己和阿澤那份,就帶阿澤回到馬車上吃。

天氣已經暖了,吃飯的時候她把帘子都掀開,車簾正對的方向是路旁的一片青苗地。

三個灰頭土臉的男人突然出現在視線里,他們身上的衣服還在,但是灰色的不知道是泥還是什麼,特別骯髒。

這裡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人?

李蘅遠放下碗筷,要通知大家小心,這時候發現墨玉已經過去問話了。

不知那些人跟墨玉說了什麼,之後墨玉就回來了,那些人站在原地不動,不一會的功夫墨玉又過去,手裡拿着一包乾糧和兩個水囊,他還帶着七娘芝麻,兩個人端了三碗粥。

可能是乞丐吧,所以墨玉在發吃的給他們。

但是墨玉那個傢伙好像不是會同情奇怪的人。

李蘅遠有了好奇心,吃飯就吃的特別快,給阿澤都看傻了,緊張的道:“姐姐,阿澤也不夠吃呢。”說完就把碗護在胳膊下。

李蘅遠:“……”

所以她特別能吃,是不是遺傳了母親?

李蘅遠快吃是為了問墨玉對方是什麼人,沒等她下車,墨玉出現在車窗外,側臉,像是在跟誰說話,離她半個胳膊遠。

李蘅遠趴在窗口道:“墨玉,方才那些人是什麼人啊?”

墨玉在李蘅遠看不見的角度慢慢勾起嘴唇,等臉轉過去的時候又變得嚴肅,道:“之前這裡打過仗,那幾個人是方守成那邊的逃兵。”

打過仗?

為什麼打仗,李蘅遠心噗通一跳:“莫不是朝廷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