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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支了錢財就找人去拿給春雨,這時候春雨還沒有出發,聽了李蘅遠轉達的那些話,春雨哭的泣不成聲。

後來春雨被送到莊子上不久,她就帶着錢財走了,並沒有等到孩子生下來。

消息傳回到國公府,大家心裡都透亮的,這孩子絕對不是李玉郎的。

李玉郎氣憤又窩火,喝了一通酒,讓人去追春雨回來,但是被別的事情耽誤,這件事也就作罷了。

幾年過去,再也沒有聽到春雨的消息,漸漸的國公府的人們對她就都遺忘了,這件借精生子的事,再也沒人提起,就好像是沒了。

沒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除了四房,就是三房的新聞。

櫻桃對李蘅遠道:“娘子,您沒有逼着老太太給三郎休妻,三夫人又回到院子里了,咱們接下來怎麼處置她。”

余氏因為自己的親哥哥殺死了自己的女兒,痛恨不已,因此還被李玉忠厭惡了,所以李玉忠本來打算休了她。

但是想到兒子,李玉忠還是把余氏接了回來。

再次回到國公府的余氏十分老實,還去給劉老太太請罪了。

但是還要不要休她,是李蘅遠說了算。

提起余氏,李蘅遠不免就想起自己的小姨。

她從廳堂里出來,站在廊下,居高臨下的看着月宿院的房子。

那個小院子,一直聳立在西池院的陰影之下,不突出,不起眼,安靜極了。

真像是小姨的性格啊。

冷漠無聲,不吵不鬧,有時候你甚至懷疑自己身邊沒有這個人。

可是就是這樣的人,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跟三叔在一起,還生了女兒。

本來小姨喜歡誰,阿耶也不管,她就更不應管了。

可是一旦事情敗露,旁人笑話的是她的阿耶。

李蘅遠攥緊了拳頭,三房這些事,到底該怎麼處置?。

想着,李蘅遠叫來櫻桃。

櫻桃低聲道:“娘子有何吩咐?”

李蘅遠道:“小姨從外面回來後,和三叔還有聯繫嗎?”

馮微是如何和李玉忠保持聯絡的,這條線現在已經破了,都在李蘅遠的監控之中。

櫻桃搖搖頭:“感覺好像他們鬧掰了,姨娘正在物色會做生意的買賣人,看那意思,是想把三郎換了,這錢財都要分了,還不是鬧僵?”

李蘅遠暗暗點頭,鬧僵最好,如果小姨和三叔以後再不來往,她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從小姨陷害余氏的手段來看,兵不血刃,穩准狠毒,小姨倒是個厲害角色,不知道有一天會不會害她,到底不得不防。

李蘅遠對櫻桃道:“繼續監視,如能平穩的什麼事都不發生,等阿耶回來是最好的了。”

櫻桃明白,稱是。

………………

之後李蘅遠聽到的消息是李玉忠半夜又去過月宿院兩次,兩次他都對馮微有動手腳,不過馮微兩次都回絕了他。

就因為李玉忠不肯拋棄余氏。

馮微對李玉忠放下話,要麼她,要麼余氏,李玉忠只能選一個,想坐享齊人之福是不可能的。

李玉忠對馮微百般解釋他沒有碰余氏,可是馮微不聽。

顯然,馮微要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李玉忠和余氏劃清界限,還要在名分上。

但是不休妻是李玉忠的底線,所以最後李玉忠被馮微罵走,二人不歡而散。

跟之前的消息差不多。

所以李蘅遠還有時間繼續觀察。

………………

斗轉星移,月缺了又圓,圓了又缺,很快的,年關就要到了。

臘月初八這一天,李玉山送回來消息,他回來了,在路上,年是沒辦法回來過了,但是有可能元月十五到家。

說是皇上看過他的胡旋舞之後,把李慶緒也放回來了。

所以這次是有驚無險,在正月,他們就有可能到家。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李蘅遠在書房中拿到信,看完了就不斷的對桃子和櫻桃感慨:“原來跳舞跳的好,也是有用的。”

桃子和櫻桃就哈哈笑。

那可不是,他們的皇帝現在已經不理朝政,沉迷與樂曲舞蹈之中。

皇上最喜歡的楊姓女子被封為貴妃,那也是跳胡旋舞的大家。

總之,阿耶是要回來了。

李蘅遠把信件收好,然後吩咐櫻桃:“你去告訴蕭掩這個消息。”

櫻桃道是,李蘅遠又叫上桃子:“咱們去一下寧馨院。”

桃子微愣。

自打從老龍灣回來之後,李蘅遠十天能去寧馨院一次就不錯了。

還是象徵性的讓老太太看一眼就走。

而前天剛去過,怎麼今天又去。

李蘅遠看着窗口暗暗嘆息一聲,因為小姨的事,就讓她想到了母親。

這幾天一直在想母親的事。

阿婆在她小的時候就偏心,歸咎原因是阿婆不喜歡母親。

想來母親拋夫棄女,阿婆應該是知道的吧?

但是阿婆再生氣,再偏心的時候,都沒有說過母親的壞話。

最令李蘅遠安慰的是阿婆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夢瑤那些人。

沒有讓她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

李蘅遠道:“不管是過年,還是阿耶要回來了,這都是好消息,今天臘八,往年阿婆院子里會熬粥給大家喝,今年人少,我更應該跟阿婆一起吃飯了。”

說到底,她是用動了孝心。

桃子莞爾一笑,點頭道:“婢子這就去準備。”

……………………

寧馨院的穿堂里有兩個老婆子抄着手在說話。

李蘅遠帶人過來,二人忙停了閑話,給她請安。

李蘅遠點點頭。

隨即站在穿堂里,看着眼前的院子,一種物是人非的悲涼之感油然而生。

以往這一天,穿堂里會有很多人進進出出,因為老太太要給個房和得力的下人送粥,各房的兒媳也會給家婆送粥。

不可能就兩個婆子說閑話,十分熱鬧的。

往年這時候,她站在這裡,何子聰早早得到消息,就會故意出來等着她跟他說話。

不是想念何子聰,是想念寧馨院的那份熱鬧。

還有大哥,會鼻孔朝天喝碗粥,然後目下無人離去。

才半年時間,院子里就空了,要不是有熟悉的紅棗香氣飄出來,會讓人懷疑今天不是過節。

這時桃子在耳邊道:“娘子,咱們進去不?”

變才是生活的真諦,所以不要傷感,變了,是正常的。

李蘅遠長舒一口氣,好多了。

她點頭:“走,咱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