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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歡雖說是長離教導,但長離常年閉關,她大多數時間是隨着族人長大,與長離並不親近。

縱然知曉鳳陽花的重要,依舊受到何雲朝的蠱惑,盜走了族中聖物鳳陽花,就此逃離了羅族。

族人們一直以為長離的傷勢需要鳳陽花的調理,長歡盜花,引起了族人的憤怒,更何況鳳陽花是羅族的聖物,盜走鳳陽花便是叛族,族人一致要求處死長歡以祭神靈。

長離親自前去追尋便是想要保住長歡的性命,以開放涅槃宮二層為交換,族老們心滿意足,族人們平息憤怒,此事便過去了。

涅槃宮存放着羅族歷代傳承的巫法,共分三層,一層隨時開放,付出一定的代價便能進去,每個族人成年之時都能進去一次,但卻只收藏着一些尋常的巫法。

二層只有最為核心的族人才有機會進去,尋常的族人只有立下了大功才有機會一窺究竟,這裡收藏着羅族中的高深巫法,一般進入過二層的人才有機會成為族老。

三層便是族長一脈嫡傳的功法,歷來只有族主可以修鍊。

長離這一世的父親早就把功法傳承給了兒子,羅族圖騰為鳳,尚火,這一套功法長離也花了一些時間理解,但向來是一法通萬法通,以他的身體資質與神魂強度,修鍊起巫法來自然是一日千里。

鳳陽花,傳說是鳳凰血露澆灌而生的靈物,蘊含著涅槃新生之力,每一株都是獨一無二,十年一開花,開花便只維持一炷香,只有在一炷香內採摘才有成效。

一直被羅族奉為聖物,只在禁地里生長。

長離長居于禁地,若是沒有他的允許,長歡與何雲朝必定不能盜走鳳陽花。

但百年大祭將近,必要鳳女之血祭拜神靈,鳳女在祭拜之後便會長居盤鳳宮,終其一生不得離開。

長歡生具鳳命,若是成為鳳女,便只能被囚禁一世。

於是長離便放任了何雲朝帶她私奔,族人不會允許一個不貞的女子侍奉神靈。

何雲朝雖然待她並不真心,但長歡自幼習得一身巫術,尚能自保。又是長離之妹,中原之人未必敢為難,若是在中原尋得一尋常夫婿,也好過寂寂終老。

至於鳳陽花,長離不在意,族中長老也不怎麼在意,鳳陽花的獨一無二,說的是在它生長之時不會再開放第二朵鳳陽花,但鳳陽花並非是一脈相傳。

昔年鳳陽花開之時,族中留下了許多的鳳陽花種,足夠栽滿整個羅族,這一朵被盜走那就再種一朵便是。

三月之後,長離踏出了禁地,帶着兩個族人前往中原。

羅族與中原交往還算深厚,常有中原人來羅族駐地交換物資,久而久之,在羅族駐地旁,也形成了一座小城鎮。

長離與兩個族人在鎮上準備了一些物資,換上了漢人的打扮,就此前往中原。

他離開了輪椅,一路上倒也沒有人認出他的身份。尋常人只當他是一病弱之人,不足為慮。

一路上都有人接引,到沒有人敢於為難,兩個侍從第一次見到中原如此繁華的景象,十分的好奇,長離倒是隨意。

活了那麼多年,什麼沒見過?以他的角度來看,這個世界的發展水平比起他當醫者的那一世還是差些。

朝廷式微,江湖門派做大,各方勢力割據,難怪民生經濟發展不好。

一行人向著太岳而去,一路上也聞聽了許多的傳言。

太岳山腳的城鎮里,一家客棧里來了三個青年男子,兩人在後,看着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但雙目有神,太陽穴鼓起,一身精幹,卻與四周格格不入,看着似是外地來人。

當先的那人容貌普通,蒼白的臉色似是有病在身,但一雙鳳眼清冷昳麗,讓人不敢直視。

這三人在踏入客棧後就徑自的尋了一個角落坐下,客棧內的眾人注意了一會後就移開了視線。

這裡是中原武林兩大泰斗之一的太岳派的山門所在,還從未有人在處鬧事。

一位身着白衣儒衫,頭戴方巾的男子正在客棧中侃侃而談,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諸位可曾聞聽凌波仙子之事?”

與他同桌的矮胖男子好奇的問道,“凌波仙子幾月前遭人暗算,身受重傷,凌家四處尋找神醫華羅天,可惜神醫神龍見首不見尾,至今未見其蹤,莫非凌波仙子傷重不治,就此香消玉殞了?”

那男子搖了搖頭,“怎會,凌波仙子那等美人,拜倒在他身下的少年俠客何止幾人,他們怎麼捨得凌波仙子就此離世。聽聞太岳山的掌門弟子何雲朝何少俠就為了凌波仙子南下十萬大山,尋找靈物為凌波仙子續命。”

“咦?”客棧中人頓時來了精神,旁邊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粗聲粗氣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何大俠到底有沒有帶回來靈藥。”

儒衫男子得意的搖了搖扇子,“那自然是┈帶回來了!何少俠何等樣人,區區一個靈藥又怎會尋不着。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一群人急切的問道。

那人也沒有繼續賣關子,“只不過何少俠還從南疆帶回來了一個蠻女。而且那蠻女粗鄙不堪,竟鬧着要何少俠娶她為妻!”

“什麼,區區一個蠻女居然也敢心存妄想,何少俠那等人物,豈是她能肖想的!”一位青衣女子一拍桌子,持劍說起,語氣里是十足的鄙夷。

旁邊又有人附和道,“就是,何少俠就算要娶,也是娶凌波仙子那種神仙人物!”

儒衫男子感嘆了一句,“正是,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這蠻女名不正言不順,做小妾都是抬舉她了。她還在那裡叫嚷着靈藥是她帶來的,何少俠拿了她的靈藥就要娶她。真是笑話!”

“靈藥既然給了何少俠,那就是何少俠的,能給凌波仙子服用,也是那蠻女之幸,區區蠻女,貪得無厭,竟敢以此為挾,恬不知恥!”青衣女子說道,客棧眾人紛紛附和。

坐在一旁的長離靜靜地聽着他們的閑談,不置可否,旁邊的兩個侍從也靜靜地坐在一旁,他們聽得懂漢話,但這一路來也聽了不少的傳言,就算生氣,也能剋制住心情,族主沒有吩咐,他們也不能擅自行動。

長離聽了靜靜地喝着茶,苦澀難耐,但還是喝下了一大口,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絲嘲諷,“凌波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