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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先生要離開,為什麼?”

李子鬆緊張的問道。長離一邊拖着茶盞一邊拿着茶蓋,時不時地撥動一下茶水,可就是不喝,他聽到李子松驚訝的問話,神色沒有半點波動,“我為什麼要留下來?”

李子松情急的說道,“可先生不是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嗎?”

他越說聲音越弱,先生是和他們一路同行,可沒說要併入他們李家。他有些可憐的說道,“先生不願意留下來嗎,為什麼呢?是我們沒有招待好嗎?”

他正要做出一系列的保證,就看到長離輕輕的放下了茶碗,“與你們無關,只是你們有你們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目的要完成,現在也是時候離開了。”

李子鬆口氣殷切的說道,“先生有什麼事要完成,我們可能幫到忙的?如果先生並不急切,可以在我府上暫居些日子,我自會遣人完成先生的事情。”

長離搖了搖頭,“此事與你無關,你也完成不了,我自會完成。”

李子松的眼神一暗,“那先生到底要往何處去,我可以先為先生探聽一些消息。”

長離再次搖了搖頭,“我要隔日就要離開平川,你也不要費心了。”

李子松看長離去意已決的樣子,眼中的那一絲亮光徹底的息了下去,他勉強的說道,“那就助先生一路順利了。只不過先生護着我們一行人順利的來到了平川,也殊為不易,我是一定要備上一分厚禮好好地感謝先生的。”

長離聽到這話頓時認真的看過去,“我不要你備下的厚禮。”

李子松正要在勸,就聽到長離繼續說道,“我需要你李家的一樣東西。”

李子松聽到長離這話心下卻是一松,他不怕長離問他們要東西,就怕他什麼都不要。

這一路上,長離指點他們躲避危險,傳授他們天南地北的知識,教導他們為官為臣之道,讓他們受益良多,他從來不認為這是完全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或許其他人他能夠勉強說服自己是知恩不望報的大德之士,但長離卻完全不是。

這位先生雖不是完全漠視人命之人,卻也對他們沒有多少看重。就看林予離開的那一日先生與他定下的那個承諾來看,就知道這個先生絕非善類。若說他完全無所求,李子松第一個不信。

縱然捨不得這位先生,可李子松在長離提出要離開的時候卻是鬆了一口氣,實在是他們要辦的事情太過隱秘,不能讓外人知曉,這位先生耳目如此靈敏,只要他留在李家一日,他們的事情就無法隱瞞,屆時泄露了出去,他們李家第一個遭殃。

縱然在心中暗暗猜測這位先生或許已經知曉了他們的目的,但猜測是一回事,真的得到了證明又是一回事,他此時心中尚存僥倖,或許這位先生不知曉這件事。

畢竟,國師的喻令啊,是那般的隱秘,而國師,也是一個更為神秘的人物……

只不過,他完全不知道,從一開始,長離對他們的目的就是心知肚明的,不然也不會隨着他們一路來到平川,甚至有意讓天命之女與他們提前接觸。

長離不動聲色的應對着李子松的試探,眼看着滿目的焦慮卻無法抒發,心中不置可否,他可不是什麼無私奉獻的人,正如李子松自己想的一樣,沒有什麼圖謀他會一路跟着他們替他們規避風險嗎?李子松滿是忐忑的問道,“先生想要什麼?”

長離也沒有賣關子,“我要你們押送的那個東西。”

李子松一愣,他原以為長離會要他們李氏一族珍之重之的東西,沒想到只是他們押送的東西。

可他們到底押送了什麼呢?李子松在心裡慢慢的回想。這一車押送的東西本來就只是一個借口,其中自然有一些價值高昂的東西,但大部分實屬普通,他也實在想不起那裡面有什麼值得長離索要的東西。

他凝神了片刻,然後下定了決心,“不過是一些普通的珍寶,也沒什麼稀罕的,先生如果想要我就讓人取來。”長離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去看吧。”看到長離這個急切的模樣,李子松心中的狐疑更甚,難道真是他們看走眼了?

一行人慢慢的走到了存放東西的庫房,由於昨天到的匆忙,所以庫房裡的東西還沒有規整,他們押送的東西更是隨意的堆砌在地上。

李子松看着這雜亂的一幕,有些尷尬,“讓先生見笑了,我馬上讓人整理好。”

長離的眼睛在那對雜物之上巡視,不必了,我自己找得到。”

李家為了行走之時不那麼顯然,沒有押送金銀這些極為沉重的東西,但也放置了一些珠寶之類的做樣子的東西,其中甚至還有一株上百年葯齡的雲芝。

長離沒有搭理這些東西,他在定神了一刻後,就朝着一個角落走去,然後扒開上面的雜物,拿起了一塊木牌。

李子松看見木牌被拿出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怎麼會有一塊木牌,他怎麼不知道?

但這種小事卻不會讓他插手經辦,所以他也知之不詳。他仔細的尋思了半響,最後放棄了回想。

長離摩挲着這塊木牌,同樣的深棕色,紋理優美,古樸而大氣,只不過相比起那塊木牌的粗糙與青澀,眼前的這塊更加的深邃與溫潤,看上去就像是被人把玩了數年。

李子松心知這塊木牌的不簡單,到底還是沒有壓抑住心裡的好奇,上前問道,“謝先生,這是?”

長離瞥了他一眼,手依然摩挲着木牌上的紋理,“早年送出去的一塊木牌,現在應該拿回來了。”

李子松有些難以承受長離清冷的視線,他微微的撇開眼,“先生是打算要這塊木牌嗎?”

長離點了點頭,然後將木牌往袖中一送,就往外面走去。

李子松正打算多看幾眼這個木牌,就被長離收了回去,他也不好違背自己的說的話,就跟在長離身後問道,“先生只要這個木牌嗎?要不要我繼續準備一些東西?”

長離一邊往大門走去,一邊說道,“不必了,我已拿了酬勞,你也不再欠我什麼,這樣就很好。”

在李子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長離就已經跨過了李府的大門,悠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