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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阮長思疑惑中略帶探尋的目光,喬安安就覺得更加的心虛了,她低着頭,微微的往後退了半步,“這個、這個。”

長離手指輕輕的扣在講台上,望着喬安安說道,“喬小姐,如果你不願意履行承諾的話,我不介意訴諸法律。”

喬安安驟然的抬起頭來,瞠目結舌的看着長離,“有必要說的這麼嚴重嗎?”

根據長離的語意,與喬安安心虛的反應,阮長思從中推測出了一個事實,他皺着眉看着喬安安,“安安,你欠了他錢?”

這個事實讓他覺得十分的惱怒,他心裡一直有他這個人比個高下的念頭,而他最近比較親近的女孩卻欠了這個人債,讓他感覺十分的沒面子。

他聲音不由的拔高了一點,“你欠了他多少?”

長離冰冷的視線掃過喬安安,那剔透如冰湖的眸子中泛過一絲諷刺。這種諷刺,讓喬安安惱羞成怒,她大聲的說道,“沒多少。”

長離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之前喬小姐推脫的理由就是數額太大,無法償還,而現在喬小姐又說沒多少。那你的真正意思到底是什麼?還是說,這筆錢在喬小姐看來是想要多少就是多少?那喬小姐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這一口一個客套的喬小姐,讓喬安安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後的自己,那個雖然能在社會上立足,卻立得十分艱辛的自己。

她想起了那時候周圍人客套的叫她喬小姐,可眼睛裡卻散着若有若無的嘲諷,她心裡積攢的對這個人的不滿終於爆發了,她拿起書本,狠狠的擲到桌子上,“不要說了,你有必要這樣咄咄逼人?”

巨大的聲響沒有讓長離動搖分毫,反而讓阮長思嚇了一跳,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喬安安,那視線中的意味,再次讓喬安安心虛了。

形成圍繞在阮長思身邊的人,即使使用各種陰謀陽謀,但大多還保持着淑女的表皮,像喬安安這樣直接撒潑的,他還真沒見過。

他再一次為自己的眼光感到丟臉,他不想再在這個人面前丟臉了,於是直接說道,“她到底欠你多少,我來還。”

長離手腕上的玉珠磕在講台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好像一首錚錚然的古琴曲的尾音。他淡淡的說道,“八千。”八千,這個數額確實不大。

阮長思鬆了一口氣,他見這人這麼鄭重的樣子,還以為喬安安欠下了他多少債。他不由得又恢復了飛揚跋扈的樣子,“八千,小爺給了。”

說完,他就撇了撇嘴角,那提起的眼角,明晃晃的展示着什麼叫做諷刺,“不就是區區的八千塊,也值得你這麼大動干戈?”

長離眼皮輕眨,眼神中的意味被睫毛遮蓋住。他清冷的聲音迴響在這室內,隱隱留有迴音,“那你又是否親手賺過八千塊?”

“當……”阮長思剛想說當然,結果就說不下去了。

他愣在原地,惱羞成怒的說道,“就算現在沒賺過,將來也一樣能輕輕鬆鬆的賺到。”

長離淡淡的喔了一聲,“那就是說你現在賺不到了?那你憑什麼看不起這八千塊?”

以阮長思的年紀,他確實沒有去進行資本積累的活動。甚至在今天以前,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他的父母極其寵他,所以凡是合理的要求都會滿足,甚至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也由他去了,他從小到大就沒有為錢發過愁,自然不會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而長離,是自小慧極,從意識到金錢的作用之後,他就有意識地累積。一連累計了多年,他手上已經持有了一筆不小的資金。但同樣的,有錢不是浪費錢的理由。

在長離隨意而安然的神態下,阮長思居然有了一些心虛。他惱羞成怒的吼道,“這八千塊你還要不要了?”

長離隨意的點了點頭,要啊,為什麼不要?他不是浪費的人。

“你的賬號是多少,我轉給你。”

長離搖了搖頭,“不收轉賬,只收現金。”

阮長思被噎住了,他看着那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不滿的說道,“這年頭誰還在身上放那麼多現金?”

長離理解的點了點頭,但——“個人的銀行賬號屬於隱私,我並不能將自己的隱私透露給你。”

阮長思不覺有些牙酸,真當小爺稀罕你的隱私,你以為你是誰?就你那點東西,他隨便一查就能夠知道。

可當他對上少年那波瀾不驚的目光時,就忍不住的心虛,然後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要順他的意。真是奇了怪了,他在自己老子娘面前都沒這麼乖的時候。

他一邊嘟囔着,一邊不甘不願的點了點頭,這個模樣就好像頑皮的少年在對家人妥協一般。教室里的氣氛突然多了一絲溫情,淡薄的陽光照了進來,照亮了空氣中浮動的塵埃,讓人有一種此身猶在的安寧感。

喬安安感覺到教室里越來越古怪的氣氛,她心裡的不安不知為何越來越大,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超出了她自己的預想,所以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打破這種氛圍。

她掙扎着對阮長思道,“不用你還,我自己會還。”那倔強的小模樣,讓人一見便心生憐惜。

可這一次阮長思沒有順她的意,他直接的說道,“你真的不要我還?”

喬安安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她神色尷尬的看着阮長思。當然是需要人家幫她還,但姿態同樣也要做足啊,不能讓人家覺得,她就是覬覦他的錢才接近他啊。

她的頭一搖一搖就像一隻壞掉的撥浪鼓,阮長思看着突然覺得有些心煩,他不耐煩的說道,“好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我也不會故作多情。”

喬安安這下真的僵住了,她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着阮長思,阮長思嗤笑了一聲,這笑聲中的意味,讓喬安安感覺自己好像被剝光了放在太陽底下一般,全身上下無處可藏。

“我只幫你還這一次之後,你的事就和我再不相干,聽明白了?”阮長思神情冷漠的道。

這一刻,這個少年身上浮動的氣場,與長離格外的相似,若是再看他二人有些相似的容貌,必定會讓人有恍然大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