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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那座恢弘的廣場,楚思驀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她眼神怔怔的看着發著藍光的屏幕,蒼白的面容上滿是疲憊,那一雙褐色的眼睛下滿是青黑,眼神卻格外的平靜。

空洞洞的坐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再次試探着站了起來,此時已經是深夜,小城裡的燈光逐漸熄滅,現在方圓都是漆黑一片。

在窗前重新坐了許久,直到太陽再一次升起的之後,她才重新站起,身形僵硬的離開。

一個人躺在不算寬敞的床上,楚思手腳猛然開始抽搐了起來,她緊緊的閉上眼睛,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還試圖更彎一些,更彎一些,將自己彎成一個圓圈。

好像所有的恐懼都累積到現在,徹底的爆發。

在古堡里的時候,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冷靜的,哪怕是面對拿着剪刀的伯爵小姐的時候,那並不是因為她堅韌到了一定的境界,而是因為,她還沒有反應過來。

到現在,一切都結束之後,那些恐懼才如潮水一般湧上來。

她枯瘦如雞爪的手死死的攥着被子,頭也深深的埋入被子中,只露出了半頭如雞窩一般的頭髮,她是恐懼的,但也是麻木的,更甚者,還有興奮。

既然已經進入了這樣一個世界,那就繼續走下去,無論是死是活,也比現在的麻木狀態好。

而在楚思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長離卻並沒有回去,他出現在一個新的世界中。

這個世界的名字,叫做校園驚魂。

很普通的一個名字,對應着無數的版本不同形式卻相同的校園傳說。

他到來的時候,這裡已經出現了十四個參與者,他是第十五個,也是最後一個。

夜晚的學校陰森森的有些嚇人,成排的路燈灑下冷冷的光暈,非但不能給人心理安慰,反而讓人更加的滲得慌。

順着指引,長離來到了一間稀稀疏疏的坐着幾個人的教室,教室里一共七男七女,大多數人看上去都比較慌張。

甚至有人神經質的喋喋不休:“這裡是哪兒?我不是在做夢吧?有點痛,應該不是做夢,那這裡到底是哪兒?見鬼了,真的見鬼了,我該怎麼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說完,他就快速的跑到教室門口,想要衝出去,但望着教室外那昏暗的夜色的時候,他的衝動又被洗刷的一乾二淨,緩緩的退回了教室。

只有這裡還有光,還有着可以依靠的東西。

十五個人,長離的到來讓這一行人中一個面容精明的女子微微的皺起了眉。

主神空間更為的崇尚雙數,大多數的世界裡進入的任務者也是雙數,好像雙數就更為圓滿一般。

就如同許多擁有強迫症的人一般,數字二十一總是想要削掉那個一,讓它變成二十,看着都好像能舒服一些。

而在任務世界裡,成為單數的這個人,也總是更容易被‘削’掉。

而一旦有人死亡,任務的難度就會陡然的增加,甚至會直接上升到大逃殺的層次。

所以,一般人都不想遇到任務者為單數的世界。

畢竟,在任務世界裡死掉,就意味着在真實世界裡也會死掉,而且是死得毫無痕迹。

幾乎所有的人都不想死的這麼毫無聲息,所以他們都會拼盡全力的去搏起生還的機會,不僅僅是為了博取任務結束後那豐厚的獎勵,也是為了最純粹的生存二字。

長離隨意的找了一個角落的椅子坐下,在某些世界,任務者更傾向於處在更為隱蔽的角落,弱化自己的存在,而在某些世界,任務者則會抱起團來,共同抵禦風險。

這裡所出現的便是第二種模式,因為黑暗帶給人的震懾實在是太大。

時間一點點的推移,月光越來越勝,在四周都被照得恍若白天的那一刻,教學樓突然出現了一聲鈴響。

叮鈴鈴,叮鈴鈴。

許多人都被猛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就連那些完成了第一個任務的人臉色也變得慎重了許多。

教室里的桌子突然移動了起來,就好像有幾雙無形的手在推動着他們,長離似乎聽到了一些男男女女抱怨的聲音。

“好重。”

“就你作。”

“好了,我來,你去一邊休息。”

“哼,就你嬌氣。”

“我就嬌氣,你拿我怎麼樣?”

“別鬧!快點把桌子拼完,不然就要錯過時間了。”

一共有四個人出言,兩男兩女,間或還有幾個人嘲笑的聲音。

長離神色淡漠,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異常,他看着迅速拼接起來的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腿上

他選的桌子也十分的巧,正好處在一個夾角之上,前方卻還有一個空置的桌子攔着,讓他和教室正中拼起來的長桌子隔了一層,就好像被長桌邊的人排斥了一般。

教室里一共有三十五張桌子,其中三十四張拼了起來,拼成了一個大桌子,大桌子旁放置着一圈的椅子,正好是一十四張。

而這次的任務者,除了長離以外,正好是一十四人。

等於說,長離是被排擠的那個人。

頂着其他人懷疑的目光,長離的神色未變,他淡淡開口道:“遊戲開始了。”

眾人神色一變,馬上轉過頭去,就發現長桌上赫然出現了一張紙,紙的旁邊放着一支筆。

這種配置,赫然就是最經典的校園驚悚遊戲——筆仙。

桌子太寬,眾人根本夠不到那支筆,但筆也不需要他們夠着。

只見那一支筆懸在辦空中,筆桿傾斜,用於書寫的那一端依然對準這紙,而另一端卻在旋轉,好像在選擇,誰來當筆仙?

筆尖落在紙上,黑色的墨水流瀉而出,一個歪七扭八的問題也我現在紙上。

這裡一共有幾個人?

筆不能書寫的另一端不停的在旋轉,它在選擇回答他問題的人。

最終,筆端指向了一個神情愁苦的男人,正是一開始神叨叨念叨的那個男人。他看到筆端紙過來,驚慌的大叫:“啊啊啊!不要過來!”

可這改不了筆的選擇,它直直的指向他,要求他回答問題。神經質的男人嚇得雙股戰戰,他下意識的轉動着抖着腿,卻發現腿已經固定,怎麼也動不了。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傾斜,鋪在桌子上,握住那一支筆。冷汗從他的額角落下,他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手中的筆就彷彿烙鐵一般,好像快要把她的命燙掉,他的目光環視了一圈眾人,卻只得到了一些或是躲閃,或是冷漠的視線,終於明白,這個遊戲,非玩不可。

他的視線轉到了筆張之上:“這裡一共有多少人?”

這裡一共有多少人?這裡一共有多少人!

他的視線環繞了一圈四周,最後在長離的身上停頓了一瞬,他好像是在數數,可他早在人齊之後就數過無數遍,教室里,一共有十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