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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極天闕,道門天師。

天地輪迴,靈氣復蘇,大世將起,各地異動。

早已有了準備的有關部門面對越來越混亂的局勢,不得不請一些在靈氣枯竭之時就以踏上修途的前輩高人下山坐鎮。

而他們最先延請的,便是號稱天邊紫闕,人間謫仙的道門大天師。

可惜等他們的人趕往天師隱居的道場的時候,天師早已不見。

問及道場中的門人弟子時,他們答曰:祖師前些日子心有所感,得問天心,便循天之意,前往人間遊歷去了。

有關部門達到這個答案,剛剛提起來的心稍稍鬆懈一二,又問及天師去向及其他關竅,小童卻一問三不知,見此,也只能無奈而去。

而這位常年隱居在紫極山的天師,號長離。

閉關了數十年,長離再一次出關,這一次來到人間,他驀然的發現人家已經多了許多變化,而這些變化也給他造成了一些麻煩。

比如說,身份證明這種東西。

不過這難不倒他,他也懶得費其他的功夫,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他的某個徒子徒孫就幫他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當然這也讓他的行蹤暴露了出來。

投身於商場,將以往所學忘得乾乾淨淨的徒孫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是有人找上門來該怎麼辦?”

凡有所行必留下痕迹,他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能瞞過官方的人,屆時官方的人藉著這個來判斷老祖的動向,那該如何?

長離一身簡約的現代裝扮,看上去與周圍來來往往的人沒什麼不同,他語氣隨意的說道:“隨他們去。”

位置被人鎖定也沒什麼,只要他想,就沒人能把握住他的行蹤。

他眼神淡漠的看着街角處一株搖曳的桂樹,神情間的些許疲憊已經完全淡去。

電話那頭的人這才放下心來:“這就好,這就好。”他最怕的不是被官方的人上門找麻煩,而是被老祖遷怒。

他聽到電話那頭的人語氣平和的說道:“還有何事?”

大腹便便的老總裁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剛植的發,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說道:“老祖,我爸說嘉文根骨出眾,前些日子特意去體系里測了測,體系里的人也說他是萬里出一的人才,他也算是您的門人,您能否指點他一二?”

想着自己好歹是這位老祖的嫡系門人,自己兒子也確實天分出眾,所以這位老總裁還是提着膽子說道:“您既然出山,身邊有個侍奉的人也是好的,嘉文雖然修為低下,但好歹也能為您跑跑腿。”那語氣懇求,言辭真切,只差沒隔着電話跪下來。

可長離卻不以為意,他逐漸向著不遠處的那一株桂樹走去,眼瞳如一汪平靜的湖泊,不掀起半點波瀾。

不管老總裁是用什麼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他的心緒都沒有產生半點波動。

他道:“不必了,既然你爸說你兒子天分出眾,那就讓他好好教導你兒子吧,別辜負了這一份天分。”

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讓電話另一端的老總裁好一陣提心弔膽。

與此同時,長離已經走到了那棵桂樹下,他抬起手,修長的手如一方溫潤的玉,卻透着些微的涼意。

一道殘留的精神波動被他抓到了手中,精神波動中殘留的信息便第一時間被他讀取,原來是個在陰雨天出行,卻意外跌下井的搶劫犯。

他揮了揮手,將這道精神波動揮散,然後便離開了。

至於那顆散發著淡淡清香的桂樹,則被他拋在腦後。

這種程度的靈,要誕生靈智,至少還要一百多年的功夫。

他獨自行走在這街道上,眼神淡漠如無波的古井,明明他的氣質疏冷的與尋常人有很大的差別,可那些路過的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出不正常了,他們感覺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正常的,甚至是,那個與他們擦肩而過的人影,都沒有在他們心上留下絲毫的印記。

和光同塵,道見於無。

他不想讓人察覺的時候,就沒有人能夠察覺的出來。

他能夠感覺得到,這方天際的靈氣正在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增加,也能夠感覺得到,‘靈’韻極盛的生物正在慢慢的增多。

不過他並不在意,天地運行自有其規律,循天而行也罷,逆天而行也罷,總歸會找到出路的。

在他走後沒多久,有人來到了這棵桂花樹下,偷偷摸摸的拿出一把斧子,狠狠的朝着樹砍去。

一束冷光落下,讓斧鋒折射着森寒的光芒,只聽一道清脆的咔嚓聲,一道慘嚎緊隨而來,鋒利的斧子直接倒飛出去,原地只留下了一個閃到了腰的賊眉鼠眼的人。

他哎呦哎呦的揉着腰,然後就被聽到了響動之後迅速趕過來的保安押了起來,送到局子里,以故意破壞公物罪論處。

見鬼,原本想着那棵樹的樹心極富靈氣,正好刨出來為他所用,沒想到樹沒砍着,自己卻被押到了局子里。

他還在想着等交齊了罰款之後,再找個機會把那樹砍了,沒想到等待他的不是罰款,而是新一輪的思想與行政教育。

他被即將成立的特殊部門給吸納了,而進入這個特殊部門,首要的就是進行思想再教育。

哪怕突然產生了異能又怎麼樣?該怎麼領罰還不知得怎麼領罰?半夜拎着把斧子砍樹,也真虧他做得出來。

熾亮的燈光將這個城市的夜晚印照的彷彿白天,長離沿着街道行走,漫天的星光彷彿隨着他行走的規律而一閃一爍,星華化作無形的靈光漂浮在他的身邊,好似在向他求恩典。

他在月下走了許久,哪怕到了後半夜,也依然沒有找一個地方住下。

城市中心的公園裡,他隨意的坐在一個椅子上,然後就看到一個渾身上下散發著靈光的小糰子漂浮到了他的面前,他道:“福禍相依,得此大福分,也會有大災禍,真不好說你是幸運,還是不幸。”

城市中心空氣渾濁,靈氣極其的稀少,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夠誕生靈智,儼然是天地鍾愛,可惜這份鍾愛並不長久,它很快就要作為一個靈物還被抹去靈智,做另一個人的踏腳石。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道:“罷了,且幫你一次。”

他抬起手,在面前輕輕一點,虛空泛出道道微弱的漣漪,無形的空間波動蔓延,斗轉星移間,這個初生靈智的小精怪就被轉移到了深山之中,那裡,正是他的道場所在。

他感覺到這座公園又有人來訪,來訪者是兩個穿着不怎麼合身的法袍的青年,這法袍道不道,佛不佛,看上去卻十足的高大上。

站在左邊的那人長相十分的秀氣,身材卻十分的高,站在右邊的人長相倒是十分的威猛,可惜身量不足,比左邊的人足足矮了一個頭。

兩人都十分有特點,站在一起喜感非常,他們手中各拿着一個羅盤,羅盤上的指針滴溜溜的轉轉,好像在指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