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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似乎點錯食物了。”

拿起刀叉,安沐才感覺到手有些不方便。

手上的紗布包了好幾層,她根本沒辦法握住刀。

“這很簡單。”石諾微微一笑。

將安沐手中的刀叉拿了過去,然後開始切安沐盤中的牛排。

牛排被他很快切成了很多小塊,然後他將叉子遞給安沐,示意道:“可以用餐了噢。”

“謝謝。”安沐心中再次五味雜陳。

石諾紳士的微笑着,說道:“以前笑笑的食物也是我準備的。噢,她那個工作狂啊,吃東西都嫌浪費時間呢,所以我就會提前把她要吃的食物切成小塊呢。”

安沐:“”

“你知道有一次她看着食物說了什麼嘛?”

“什麼?”

石諾放下刀叉,模仿者慕容笑笑當時的模樣,說道:“她說,‘諾,吃東西實在太麻煩了,如果把所有的事物全部製作成飲料如何?嗯也許膠囊更加節省時間。’你說,她是不是個科學瘋子?”

“她”

安沐低着頭,將一塊牛排吞了下去。

“如果笑笑還在這裡,我一定會介紹你們認識的。她很有趣。”石諾有些遺憾的說道。

“嗯”安沐繼續吃着牛排。

石諾笑着說完,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她不在了。”

夜色下的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石諾能感覺到身邊的人情緒很不好,消沉的讓他都覺得胸口發悶。

“你確定我不用送你上樓?”石諾再次開口問道。

“不用了。那個再見。”

安沐沒有抬頭,匆匆開了門就衝進了電梯。

直到她進了家門,頓時“哇”一聲哭了出來。

“為什麼——你要說的那麼詳細,為什麼你還要記得那麼清楚!?”

安沐衝到衛生間,把晚上吃的東西吐了乾乾淨淨。

然後坐在衛生間放聲大哭。

所有的心緒全部都亂套了,她自認為已經從上一段感情,上一個身份中完全抽離,原來根本沒有。

她只是把過去全部掩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再也不去看它,不去想它。

可是,晚上石諾幾句話,就把安沐想要埋葬掉的一切,全部挖了出來。

所有的回憶像是放大一樣重新浮現。

為什麼!為什麼

安沐從未這麼想哭過,她恨那個殺了她的人,更恨上蒼為什麼要她重生?

如果她就那麼死了,也許反而是一種解脫!

石諾在樓下等了許久,好不容易等到個進公寓樓的住戶,這才進了大樓。

按下了從物業那問來的門牌號,他暗自琢磨:這個安沐今天是怎麼了?

吃飯的時候就魂不守舍,一路上他不論說什麼她似乎都心不在焉。

想到安沐身邊的那位剛剛脫離青澀的男孩子,石諾眉心突然舒展開了。

也許是他這個大叔太過話癆,說的話也不是小女孩喜歡的話題吧。

看來自己真的老了呢。

不過,他覺得自己今天也很反常。

不知為什麼,今天特別想說關於笑笑的事情。

說完一件又說一件,今晚大概快要成了笑笑的追憶專場了。

石諾一邊想着,決定等下見到安沐時,一定要給人家小姑娘道個歉。

誰喜歡吃飯的時候聽別人的事兒啊?

“嗚嗚嗚——啊!為什麼——”

找到了房間的對應的門牌,石諾剛抬起手,就聽到門內隱隱傳來哭喊的聲音。

他蹙了下眉毛,攤開手心再次確認了下門牌號。

沒錯啊,這就是物業給他的門牌。

可為什麼裡面有人在哭?而且聽起來,撕心裂肺的像是死了人一樣?

石諾心頭一緊,立刻按下了門鈴。

不間斷的按了幾十下門鈴,石諾已經打算報。警的時候,門開了。

安沐整個人像是從污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頭髮上還沾着污穢的食物殘渣,她的頭髮散亂在臉上,透過擋在眼前粘乎乎的頭髮,石諾看到了那雙紅。腫哀怨眼睛。

“你這是怎麼了?”石諾也顧不上她身上的氣味多難聞,第一時間拉着她進了屋子。

“你怎麼來了?”安沐聲音已經完全啞了。

剛才的嘔吐,再加上她拚命發泄情緒的嘶喊,一開口她就覺得喉嚨痛極了。

石諾把手機放在茶几上,說道:“給你送手機。”

她晚上從餐廳出來時就沒拿桌上的手機,他幫她拿着了,路上喊了幾次她的名字,可是她都沒有說話,石諾只好握着她的手機走了一路。

到了樓下想要給她時,她已經快速跑進了公寓樓里,他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安沐漠然的看着他放下了手機,點頭道:“謝謝。你可以走了。”

“你家就你一個人嗎?”石諾四下看了看問道。

“嗯。”

“那我恐怕不能走。”

石諾怎麼可能讓安沐就這樣子自己獃著?

他隨手脫掉外套,找到衛生間拿了毛巾出來,說道:“是不是晚上吃的牛排不舒服?”

安沐沒回答,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將她頭上的髒東西擦掉。

“你的手。怎麼那麼不小心?”石諾清理完安沐的頭髮和臉,一低頭就看到她手上的紗布早就濕了。

而且,上面也同樣沾着一些噁心的殘渣。

“你家有沒有藥箱?”石諾蹙眉問道。

“你走!”安沐把手攥了起來,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沒有藥箱有沒有酒精?或者酒也可以。我先幫你清理下吧。”石諾仿若沒聽到她的話,挽起袖子又去了衛生間。

她的屋子非常整齊,衛生間里一次性的毛巾和藥箱也都整齊放在柜子里。

石諾打開衛生間的柜子,鬆了一口氣。

“好了,我替你重新清理下傷口。”

他把東西放在茶几上,又拿了一把椅子說道:“沙發你就別坐了,這種布衣沙發很容易髒的。先委屈你坐在椅子上。”

“你走!”安沐站着沒動,聲音又大了些。

石諾似乎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麼。

走過來拉起安沐已經髒的不像話的袖子,拽着她走到了椅子旁,然後重重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可能會有點疼,你要忍耐下。”石諾打開藥箱後,剪開了沾染了嘔吐物的紗布。

密集的傷口出現在了眼前,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她的手受傷很嚴重。

那破碎的玻璃杯扎的她手上裂了七八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