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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紅月知道老爺子住院是第二天的事了,她已經懷孕六個月,一大早就挺着肚子跑來。

“爸你怎麼樣?好好的怎麼會心梗呢?誰氣你了?還是你又瞎操心了?”郎紅月一進來就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田博成見老爺子表情不太對,急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博成啊,你去問問醫生我能不能去花園坐坐,病房裡太悶了。”老爺子沒理郎紅月對田博成說。

田博成一愣,然後笑着點頭:“行,我給您問問。”

VIP病房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套房,怎麼會悶呢,老爺子這是要把他支開。田博成也不介意,如果不是郎紅月太作,郎家的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反正無論怎麼輪,也輪不到他身上。

“爸,你有事啊?”郎紅月摸了摸肚子,“您現在可別說我啊!我這懷着孕呢。”

郎察擰起眉頭看了眼她的肚子:“確定了?男孩?”

“嗯!”郎紅月說起這個臉上的笑意就掩不住,“男孩,很健康。”

郎察看了看她的肚子,就在郎紅月以為他要說什麼祝福的話時,聽到郎察問。

“當年,你是從哪找到老二家那個孩子的?”

郎紅月心裡一驚:“爸……你怎麼好好的問起這個啊……”

“最近總夢到你二哥,他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他兒子。”郎察的目光有些放空,“那孩子叫什麼來着?郎澤御是不是?”

“是……”郎紅月安慰自己老爺子什麼都不知道,便放下心道,“二哥起的名字。”

郎察又說:“我後悔了,當年他要娶那個女人我讓他娶多好,也許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了。”

“爸你說什麼?”郎紅月給老人蓋了蓋被子,“我二哥的車禍是意外,這和你不讓他娶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郎察看着她,看的郎紅月心裡毛毛的。

“爸,你到底怎麼了?”

“澤御那孩子是怎麼死的。”郎察盯着她的眼睛,“你之前說他得的是慢性病,拖了好幾年。什麼慢性病治不好?”

郎紅月手腳發涼,喉嚨蠕動了幾下說:“肝臟上的毛病,天生的,後來器官衰竭就拖不住了。”

“可為什麼我查到的資料說他在孤兒院的時候身體很健康?”郎察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怎麼被你領走後沒多久,身體就開始出問題?”

郎紅月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她盡量穩住說:“爸,我怎麼知道啊!我領養他的第三年他的身體就出問題了。去醫院看,醫生說是胎裡帶出來的毛病。”

“爸……”郎紅月小心的問,“好好的,你怎麼問起這個了?”

郎察閉了閉眼:“不是說了這幾天老夢到你二哥嗎。”老人扭過頭看着窗外,“我錯了,如果當初同意那個女人進門,也許二房現在一家三口都好好的。

“夢都是反的。”郎紅月擠出個笑容來,“您別胡思亂想,要保重身體才對。”她想了想又說,“要不,我讓博成去給澤御掃個墓?您也知道我現在這種情況不方便去的。”

郎察好久沒說話,郎紅月以為他睡著了,準備悄悄離開。誰知道走到門口,老人突然咳嗽了一聲,嚇得她一哆嗦。

“不用了,等我出院一起去。”郎察的聲音帶着疲憊,“我去看看那孩子……”

田博成在停車場找到郎紅月的時候還奇怪的問:“你怎麼自己跑下來了?”

“爸剛剛問我郎澤御的事。”郎紅月一把抓住他的手,“你說……爸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田博成也有些害怕:“不會吧……他好好的怎麼問起這個了?”

“所以我說爸是不是知道什麼啊!”郎紅月坐上車,抖着手把安全的系好,“快點回去,回去再說。”

回到家她更驚慌了,來回走了幾圈和田博成說:“你趕快找人去查查,看看是不是有人再調查郎澤御,或者調查我們家的事。”

“好。”田博成安慰她,“你先別多想,也許真是老爺子做夢,你知道老人嘛,都比較信這些。”

話是這麼說,可郎紅月還是提心弔膽,到了晚上就開始做噩夢。等過了兩天田博成神情凝重的告訴她的確有人再查郎澤御時,郎紅月坐不住了。

“一定是爸……一定是!”她手一哆嗦,勺子掉進燕窩裡,幾滴燕窩湯濺在她的真絲睡衣上。郎紅月卻顧不上這些,她抓了抓頭髮。

“怎麼辦?怎麼辦?”

如果讓郎察知道,郎澤御是她害死的,別說是繼承遺產了。把她趕出郎家都是可能的,老爺子最恨手足相殘,這也是這麼多年她和郎立彼此不順眼卻都沒什麼大動作的原因。

“你先冷靜點!”田博成抓住她,“我覺得不像是爸的人。”

郎紅月不停他的:“不是爸還能有誰?”郎家如今除了她,就是郎立那個廢人,老四在國外從來不參與這些,不是老爺子還能有誰!

“你聽我說。”田博成把她按到沙發上:“因為那些人不止查了郎澤御,連郎若賢一起在查。準備的說,他們是查郎若賢。”

郎紅月一愣:“查他幹什麼?”

“不知道……”

郎若賢聽完書生的彙報,很滿意的點點頭。

“少爺,你說郎紅月要是知道是郎立再查,會不會以為他是想揭露這件事,然後讓老爺子收拾她?”娃娃臉搓了搓手。

這人啊!有時候最怕多做事,做的越多,錯的越多。

“郎立那邊已經按照我們的安排,很快就會發現郎澤御的死因和他現在的情況一樣。”書生把笑呵呵的娃娃臉推開,“我們在鄧晶晶的保險箱里,放了她和郎紅月的來往記錄。”

當然不是真的,是他們的黑客侵入郎紅月和鄧晶晶的郵箱,又把郵件日期設定成半年前,很快這個偽造的電子郵件記錄U盤就到了郎立的手中。

“沒想到啊……”他發出嘎嘎的笑聲,“沒想到是我的好妹妹和我老婆聯手設計我。”

昏暗的房間里,郎立坐在輪椅上,面露猙獰。他身邊站着個中年男人,正彎着腰聽他說話。

“我們查過郵件,肯定是真的。”中年男人說,“另外,我們還從那個教人做飯的女老師嘴裡挖到當初就是您妹妹介紹郎夫……鄧晶晶去學的做飯。”

“不止如此,也是她找人有意讓您當時那位去了這家廚藝班。”

郎立咳嗽了兩聲:“我兒子呢?郎若賢有參與嗎?”

“沒有。”中年男人說,“大少爺不知道這些。”

郎立點點頭,拿起桌上的葯吃了:“去找證據,郎紅月當初害死了我二弟的兒子,現在又用同樣的手段對付我。我在這個好妹妹,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們已經找到了當初給郎澤御看病的中醫後人,相信很快就有眉目了。”

“我爸那邊是不是也開始查了?”郎立摸了摸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皮,偶爾還能看到紅色的肉。

又癢又疼的感覺每天跟隨着他,半年來他每天都生不如死。要不是有幾個忠心的手下,他甚至都發現不了每天喝的中藥有問題。

老爺子千防萬防,也沒想到鄧晶晶有這個膽子,敢在他眼皮底下動手。當然,這其中少不了他好妹妹的支持,不然誰給鄧晶晶的膽子?

“既然如此,郎紅月的事就讓老爺子親自去揭發吧!”他冷笑了兩聲,嘎嘎的聲音在房間里尤其滲人,“讓他親耳聽到自己的好女兒是如何害死他孫子的。”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想到什麼又問:“可如果這樣查下去,會不會連累到您?”

“所以,你們要小心。”郎立咳嗽了兩聲,“絕對不能讓老爺子知道那些事,儘快把郎紅月推出去。還有,找幾個人讓若賢去查。”

“您是說讓大少爺查到綁架他的人?”中年男人馬上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

郎立咬了咬牙:“幸好查出來了,不然我就冤枉了我兒子。”

他的身體不可能恢復到正常人了,郎若賢是他唯一的希望。等這件事結束之後,他會把自己手裡的勢力都交給他……

幾波人奔着一個目的,誰是獵人,誰是狐狸。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平靜的海面下波濤洶湧,最終一定會有人被淹沒。

“怎麼樣了?查到什麼沒?是不是我大哥?”郎紅月幾乎每天都要問一遍,原本她就是高齡產婦,血壓一直都不太穩定。

好不容易養出點肉,這幾天眼瞅着又瘦下去了。甚至比懷孕前還瘦,整個人就肚子大,看上去有些驚心動魄的。

“不是你大哥……”田博成疲憊的摘下領帶,“就是你爸……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去查當年的事呢?”

“那他查郎若賢幹什麼?”

田博成揉了揉眉頭:“之前的情報錯誤,估計是怕咱們知道,用的障眼法,其實就是在查郎澤御的事。”

“怎麼辦?啊?怎麼辦?”郎紅月驚慌失措,扶着肚子站起來走了幾步,“不行,一定要想個辦法,不能讓我爸查到,不然我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