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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響亮無比,且又十分的熟悉。

聽聲音像是沈香苗的!

郭正誠聽到動靜,急忙帶人趕到了後院處,果然看到了沈香苗。

但此時的沈香苗似乎已經被打暈了過去,軟綿綿如麵條一般,被人一手拎着,接着是被人帶着,一躍而起,從後院的牆頭上翻了出去,逃之夭夭了。

沈香苗備歹人劫持,帶走了!

而且還是在他的面前,這樣堂而皇之的帶走了人!

郭正誠既有眼睜睜看着沈香苗備帶走而無能為力時的羞愧,更有這些人明目張胆,光天化日之下做此惡行的惱怒,滿心的怒火騰的一下躥到了腦門,氣得滿臉都通紅起來,更是厲聲喝道:“給我追!”

“是!”一行人領命而去,分散着去追那歹人,而郭正誠更是不曾閑着,也一併追了過去。

但,歹人前腳跑掉,他們後腳就去追,可待翻過了牆頭落在地上,想看看那些歹人去了何處時,卻是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那些人,似乎突然就帶着沈香苗人間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一般。

郭正誠震驚之餘,是越發惱怒,只讓其餘人趕緊去找尋,而他則是趕緊折返回客棧,去尋和水蘇打鬥的那兩個人,以求能夠從那兩個人口中得到沈香苗的下落。

可待他到了客棧時,卻已經是靜悄悄的一片,早已沒有了聲音,而他快步上樓,跑到方才那房中時,卻是看到水蘇已經倒在了地上,渾身的血污,動彈不得,一張臉更是慘白無比,只微微有出氣的力氣。

“水蘇姑娘。”郭正誠見狀,急忙伸手去扶水蘇:“那些人呢?”

“跑,跑了……”水蘇有氣無力的應了一句,更是急切的詢問:“姑娘呢?”

“被人帶走了。”郭正誠不甘心且有些惱怒的答道。

“什麼?”水蘇頓時瞪大了雙眼,整個人更是一驚,可因為太過於震怒的緣故,以至於整個人頓時昏了過去。

“快來人,去尋大夫來!”郭正誠大聲喊道。

這一上午的時間,郭正誠幾乎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度過的,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炸開一般。

沈香苗下落不明,那些黑衣人更是沒有任何的蹤跡可尋,無論他派出去了多少人,如何去打探,都沒有任何的線索,甚至找尋了縣令以及熟知縣城狀況的衙役們幫着找尋,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那些人連同沈香苗,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

而沈香苗身邊的水蘇,此時是深受重傷,失血過多,一直昏迷不醒。

郭正誠此時,當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頭兒,咱們怎麼辦?”

儘管看郭正誠神色陰沉,似隨時要發狂一般的怒氣滿面,但這樣一直待在這裡,究竟不是個辦法,事情總得去解決。

尤其是此事牽涉到他們的仕途,乃至性命,需得儘早想出來解決辦法。

“還能如何?”

只等着回京都之後,向皇上復命,最終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

郭正誠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這句話更是想着脫口而出,但一看到底下人那疲累無比的雙目中,透着驚恐與不安時,這句垂頭喪氣的話便不忍心說出口了。

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經歷了這麼多次的暗害和陰謀,可謂是死裡逃生,好不容易存活了下來,本以為按照沈香苗的計謀,便能夠平安的到達京都復命,不說加官進爵,卻也能夠保得平安。

不曾想,突如其來的變故,可以說猶如一桶冷水兜頭澆下,讓人措手不及,更是惶恐不安,也越發的讓郭正誠無法將這些話說出口。

只是眼下,到底也沒有旁的法子能夠挽救。

郭正誠嘆息了許久,最終張口:“在此地呆上兩日,到處找尋一番,兩日之後無論是否能夠找尋得到人,都啟程回京。”

復命是必須要做的,大不了到時候皇上雷霆之怒之下,他站出來承擔一切責任,哪怕是粉身碎骨,到時候懇求皇上饒恕其餘之人,也算是對的起這些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郭正誠打定了主意,便也就吩咐下去如此做。

其餘之人,也就按照郭正誠的命令去做事,只是因為這樣的變故,眾人臉色均是有些不好,鬱鬱寡歡的。

而兩日之後,安置好傷勢頗重的水蘇在縣城中養傷,郭正誠便帶領着越發垂頭喪氣的其餘人等,踏上了前往京都的路途。

眾人心緒不佳,精氣神也不如往常,郭正誠呵斥的話到了嘴邊,最後卻又咽了下去,只能是默默的在心中嘆息一番,接着催促胯下的馬匹走的更快一些。

不必護送沈香苗,加上也再也沒有殺手的煩擾,加上任務失敗,需要儘快回去復命,告知皇上實情,郭正誠幾乎是要求日夜趕路,因此趕路的速度也比以前快了不少。

原本需要六七日的路程,現下,三日的功夫,郭正誠便到了京都的城門處。

只是眼下,已經快天黑了。

天黑之後,皇宮的宮門,會下鑰。

若是他們再加緊一些,趕在下鑰之前趕到皇宮也是來的及,但郭正誠想了想的,下令所有人暫時尋了一處地方暫且住下,待明日再進宮復命。

明天一進宮,等待他們的極有可能是天人兩隔的結果,既是如此的話,索性推遲一天,也算是爭取到最後一晚大家相處、活命的機會。

但這樣悲傷無比的話,郭正誠卻是說不出口的,只是默默的讓人準備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讓大家酒足飯飽,隨後好好的休息。

幾乎是看着所有人都入睡,郭正誠這才準備自己去睡覺。

但上床之後許久,輾轉反側,始終也不能入睡,最終還是起了身,再次去看看那些明天太陽升起以後,可能再也看不到的兄弟們。

但一推開自己的門,郭正誠便瞧見廊下有個黑影迎面而來。

“是誰?”郭校尉下意識的握住了但凡起身,絕對不離身的佩刀。

“頭兒,是我。”高瘦的人,叫做石金的,憨厚一笑:“怎麼頭兒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