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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

可能有點。

但這會兒已經感覺不到了。

激動?

那是必須的。

作為科學界的最高榮耀,這同時也是學術界乃至世界,對於一名學者的最大褒獎。

諾貝爾獎能夠帶來的東西,甚至遠遠超越了那本身的九百萬克朗獎金。

單就這一點而言,就算是菲爾茨獎,也遜色了半分。

在一片雷動的掌聲中,陸舟步履平穩地走上了頒獎台。

在與評審委員會短暫的對上視線時,克拉斯院士向他微笑,奧洛夫院士向他點頭致意,林瑟女士面無表情,布熱津斯基院士……看上去可能有點不太高興?

顯然,即便是現在,諾貝爾化學獎評審委員會的內部,依然存在着不小的分歧。

但無論如何,到了現在這一刻,已經成為定局。

在一雙雙視線的注視下,在來自世界各地媒體新聞人的鏡頭的注視下,陸舟從國王卡爾十六世·古斯塔夫的手中接過了獲獎證書與那枚閃着金光的獎牌。

握着陸舟的右手晃了晃,卡爾十六式·古斯塔夫笑了笑說道。

“祝賀你,年輕的學者,我頒了這麼多年的獎,你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

陸舟禮貌點頭,微笑着說道:“謝謝,我敢保證,以後會越來越年輕。”

卡爾十六世笑着說道:“哈哈,但願吧,祝願我們的科學永遠年輕!”

全場嘉賓起立致敬。

掌聲再次響徹斯德哥爾摩音樂廳。

並且經久不息……

……

頒獎儀式結束之後。

按照慣例,所有獲獎者與受邀前來參加儀式的賓客,將會移步到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藍廳,參加著名的諾貝爾晚宴。

看着那坐落在湖畔旁的磚紅色建築,正在往階梯上走去的陸舟忽然開口道:“其實上次來這裡的時候我就想問了。”

斯塔凡院士和顏悅色地說道:“想問什麼?或許我可以為你解答。”

陸舟環視了一眼四周,隨口說道:“這裡為什麼叫藍廳?我完全沒有感覺到這裡有哪個地方看着比較藍。”

聽到這個問題,斯塔凡院士笑了笑,用風趣地口吻說道:“很多人都問過我這個問題。據說市政廳的設計師最初是打算將這裡塗成藍色的,為了襯托梅拉倫湖的湖景,結果最後建好了之後大家發現紅磚看上去更加莊重。”

陸舟揶揄了一句:“也就是說,藍廳其實還沒完工?”

斯塔凡院士笑着說道:“從設計圖的角度來講,理論上是這樣。”

不管是否“完工”,諾貝爾獎已經在這裡舉辦了一個多世紀。對於這個在學術界可以稱得上是古老的儀式,不只是學術界的人充滿了興趣,學術界之外的人也會是一樣。

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人寫信給諾貝爾獎基金會,申請參加晚會的資格,即便被抽到的概率和彩票中頭獎沒什麼區別。

在主辦方的接待下入座,陸舟環視了一眼藍廳之內。

只見一排排長桌之間人頭攢動,簡直比報告會的現場還要擁擠。

若是要說和克拉福德獎頒獎典禮有什麼區別,恐怕便是擁擠了。

一千三百人同時進餐,當所有賓客全部入座之後,每個人幾乎是肩膀挨着肩膀。傳說這裡人均用餐空間的寬度只有40厘米,然而陸舟感覺真實情況可能比想象中的要更加嚴重。

很快,第一道菜上來了,是一瓶沒有標籤的紅酒。

打開了軟木塞之後,那綿密的氣泡就像一串細線被拉長,從瓶底一直延伸到瓶口,持久到好像可以一直冒下去。除了典雅的花香與果香之外,那縷酒香中還帶着一股烘烤橡木桶的芬芳。

為陸舟和自己在高腳杯中倒上了一杯,斯塔凡院士笑着介紹道,“芙妮,法國特級園小農香檳,甘醇、香甜是它的特點。為了滿足一千多人份的供應,諾貝爾基金會專門簽下了一座莊園。”

看着那澄澈的酒液,陸舟笑了笑:“你們可真會享受。”

“不只是享受,同樣也是敬意,”斯塔凡院士笑着抬起了酒杯,“乾杯。”

陸舟和他碰了下杯:“乾杯!”

正如斯塔凡院士所描述的那樣,入喉的酒液格外的甘甜,令人回味無窮。

或許,這便是勝利的味道?

……

藍廳內氣氛熱火朝天,藍廳之外也不遑多讓。

雖然北歐的天已經早早黑了,但現在遠遠還沒有到就寢時間。

不少斯德哥爾摩市當地的市民在散步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走到梅拉倫湖畔,朝着那座紅磚建築遠遠地往上一眼。

還有當地的華僑、留學生。

若是要說誰比陸舟和他的家人更高興,那麼無疑便是當地的華人社群了。

排除掉那些極端的人,對於大多數生活在異國他鄉生活的人來說,沒有人比他們更能對同胞取得的成就感同身受。

早在十月份,當諾貝爾化學獎評審委員會公布化學獎的名單,整個斯德哥爾摩的華僑們便舉行過一場慶祝活動。

而現在看來,當時的盛況不過是今天的預演。

因為今天聚集在這裡的人,比那一天的規模要大的多。

他們手中挑着紅燈籠,站在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外面,沿着街邊黑壓壓地沿着街邊黑壓壓地站成了一片。

因為好奇,不少當地市民也加入了進來。

遠遠地望去,這既像是游.行,又像是過節。

這一幕,自然是逃不過記者們的眼睛。

將鏡頭對準了斯德哥爾摩市政廳外聚集的人群,ctv的記者小姐姐面對着鏡頭,用熱情洋溢的聲音說道。

“諾貝爾頒獎之夜,在斯德哥爾摩市政廳的外聚集了很多當地民眾,華人華僑,以及華國留學生。他們的手裡,挑着紅色的燈籠,他們希望通過這樣特殊的方式,向華國學者陸舟送出最溫暖、最誠摯的祝福。”

“讓我們來採訪下他們,看看他們此時此刻心中的感想吧!”

說著,她逮着了一名看上去比較年輕、華人面孔的路人,用好聽的聲音問道。

“您好,先生,請問您是留學生嗎?”

穿着羽絨服的小哥點頭:“是的。”

“往年12月10日,這裡都是這麼熱鬧嗎?”

留學生小哥:“看情況吧,每年這個時候斯德哥爾摩市政廳外面都很熱鬧,只不過今年特別熱鬧而已。”

記者笑盈盈地問道:“請問對於陸舟教授獲得諾貝爾獎,對你有什麼感觸嗎?”

小哥爽朗地笑了笑:“這個嘛,我最大的感觸就是在看到了陸教授之後,終於清楚了自己和諾貝爾獎的距離。”

記者臉上帶着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廢話,這還要你說?

習慣性地皮了一下。

那位小哥輕輕咳嗽了一聲,整了整臉上的神色,繼續說道。

“當然,除了這些之外,對我最大的觸動還是,我從他的身上看到了華國學術界的進步與發展。”

“新時代的人才正在成長中,或許現在還有所欠缺,但假以時日,我相信不只是陸教授,一定會有更多來自華國本土的學者走上這個國際化的舞台,發出屬於我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