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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鎮,江左酒榭。

馬雲點二得意洋洋地坐在吧台前,身邊伴着如花似玉鄭媛。

這兩天,他就如做夢一般,走路都晃蕩。

先是在南門夜市開烤魚檔,第一天生意不錯,以為自己的手藝了得。後來才知道,第一天的生意當不得真。

第二天借錢去美食街開烤魚店,賠錢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就在他被黃桷樹下的老妖逼着賣身還債時,轉機出現了。

江左貴女鄭媛兒,替他還清了債務,並答應把體己錢拿出來,作為投資叫給他創業。

馬雲點二覺得,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了。這次,再也不能魯莽了,一定要慎重。

江左鎮這地方,已經被以女王殿下為首的耽記穿客們穿爛了,大部分穿客創業的熱門行業,都被耽記佔領了。

玻璃、香皂、釀酒、*、餐飲、娛樂等低成本、見效快的項目,都已經相當成熟了。金屬冶煉、武器製造、船舶製造等投資大,技術含量高的行業,也被耽記控制的死死的。

制衣業的競爭最激烈,只耽記就有三家引領風潮的大店。出版業同樣不好混,幾大神書,都被耽記盜版過來了。

耽記的藍石銀樓,控制了江左鎮的金融業;江左醫院是江左鎮最大的現代化醫院。

耽記,甚至還控制了江左鎮的設計行業,真是不留半點機會給後來者的……

但是,馬雲點二憑着“敏銳的目光”與“超人的洞察力”,還是看到了一個耽記沒有佔領的行業。那,將是他成為南柯世界的馬雲的第一步。

經過幾天的市場考察、調研,馬雲點二確定了創業項目:辦報社,搞媒體。

名字都取好了,叫做丹溪日報。

翠湖畔有不少的文人雅士,他們消息靈通,能寫能說,都是天生的記着和撰稿人。

馬雲點二已經初步聯絡了幾位,大致說好了合作方式。如今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與花花世界一樣,南柯世界的東風……也是真金白銀。

馬雲點二覺得,江左貴女鄭媛已經被完全征服了,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在床下。

只是,她能提供的啟動資金只有百金,稍微有點少。

馬雲點二核算了一下,維持一家以花花世界最為先進的“免費”理念為經營宗旨的紙質媒體,每天大概需要十金。

百金,扣除項目啟動費用五十金,只能維持五天的時間。

他正在說服鄭媛,把那間前後兩進帶後花園的宅子,抵押給藍石銀樓。下午,他去諮詢過,那樣的一座宅子,大概能抵押五百金……

“……靠廣告真的能掙錢,並且,能掙大錢。我和黃巢兄弟在福威鏢局蹲了兩天,發現步行街商圈的信息傳播方式實在是太落後了。商家與顧客之間,需要一個更為便捷、高效的溝通渠道……闖山的隊伍,也需要更多的傳播面……傳播面是,信息覆蓋的範圍……總而言之,就是有多少人看……聽說江北正在打仗,一定有很多人關心那裡的消息。我已經把黃巢兄弟派去採訪戰況了……他們有三個人,一個筆杆子,一個嚮導,黃巢兄弟是組長……”

馬雲點二攬着鄭媛的香肩,說得正熱鬧,猛然感覺位置不對,自己好像被人提起來了……

他多喝了幾杯翠湖春一號,有點暈乎乎的。扭頭看去,果然被一位昂藏大漢給抓住脖領給提起來了。

“你敢勾引我的女人!”

“嘭”的一聲,馬雲點二被重重地拋出,跌到了酒榭的歌台上。

正在上面演出折子戲的幾位年輕的俊男靚女,急急跑下歌台躲避。

馬雲點二暈乎乎地爬起來,看着那個正在毆打鄭媛的漢子,喊道:“打女人算什麼好漢,有本事沖我來!”

妹妹小月衝過來,伸出雙手攔在他面前,道:“不許打我哥哥。”

“你……”昂藏漢子一身威武的軍服,身邊還有數位隨從,好像是位將軍。

但是,他看到妹妹小月,卻似乎遇到了絕大的難題般,漲紅着臉指着馬雲點二道:“你可知道,他趁我帶兵去苑城打仗,勾引我的侍妾?”

“知道啊。”小月勇敢地點點頭;“哥哥吹笛,姐姐丟了只錦囊給哥哥。”

“就是就是;”小月的好朋友小靈,一位七、八歲的小女孩點頭道:“錦囊里有個手帕,上面綉着‘人約黃昏後’。”

“還有一句‘月上柳梢頭’。”小靈的弟弟小薩借口道。

“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妹妹小月總結道。

馬雲點兒嚇壞了,雙眼閃爍出無數的小星星……

最近江左戰事是江左鎮的熱門話題,帶兵去苑城打仗的,是江左水師統領,衛王子的親舅舅,韋豐韋將軍!

自己勾搭上的貴女鄭媛,是他的侍妾?!?!

“小月說的,可是實情?”疑似韋豐將軍的漢子,抓住鄭媛的胸襟,把她提了起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鄭媛勇敢地與那漢子對視着;“我受夠了!你們一個個,都不把我當人看。姬渚把我送給了羋尚,羋尚出事,把我送給你,拍拍屁股就走了。你何時對我膩煩了,還不知道會送到誰人懷裡。我是鄭子安的女兒,不是你們豢養的歌姬,不是你們的玩物。我欠你們多少錢?欠你韋豐韋大將軍多少錢?”

“你……不曾欠我……”韋豐吶吶道。

“我不欠你……”鄭媛掙脫出來,伸出手;“我找到了真心愛我的男人,如今,你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做點什麼……”韋豐忽然怒了,指着馬雲點二;“你說的真心愛你的男人,就是他?”

“哥哥很愛很愛鄭姐姐。”小月使勁點頭。

“就是啊,姐姐也說,愛死你了啊嗎,要死了要死了,要死就一起死,你乾死我……”小薩急忙捂住小靈的嘴,拖着她向外走,邊走邊說:“別亂說話啊……”

酒榭里還有十幾位客人,都轟然大笑。

鄭媛害臊,紅着臉、低下頭,拉着馬雲點二急急沖了出去。

小月吐吐舌頭,跟着哥哥跑去了。

鴻姐從暗處出來,拉着韋豐上樓,打開一間包房進去。

“你最好別惹她了。”鴻姐安排韋豐坐下,輕聲道;“殿下臨走前對王子說,江左鎮出了個妖孽,已經禍害兩個王子了。她讓王子勸你,離那個掃帚星遠點,千萬別做第三個。”

“第三個……三個……”韋豐不服氣,方才若不是淳魚攔着,他不會輕易放過柔若無骨又風情萬種的美人鄭媛。

“姬渚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被王十里斬了。羋尚是她的第二個男人,被王十里關進了覺余寺,還帶兵打進了章華城。羋尚臨走前,把她丟給了你。你這次去大苑城,原本是十拿九穩的事,卻也敗了。”鴻姐掰着指頭數落完,又道:“道長也說,她身上的媚氣太甚,若非天生,當習練有邪功。”

“媛兒是鄭子安的女兒,一向借住在苑城叔父家,在文廟學宮的女學之中求學。哪裡會學到邪功?”韋豐辯解道,心裡,卻也敲起了鼓。

與鄭媛有關係的男人,好像都倒霉了。莫非,她真的如女王殿下所說,是個掃帚星……

“別媛兒了。”鴻姐撇撇嘴;“她不只是掃帚星,還是水性楊花之人。你帶兵剛走,就勾搭上別個了。這幾天,他們天天一起招搖過市,也不知道遮掩。我這裡,都來三次了。

“方才,她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找到了真心愛她的男人。她是鄭子安的女兒,是良家女,不是歌姬。你這個堂堂江左水師統領,好意思再去糾纏?還有淳魚,她正玩的高興呢。你,好意思去掃她的興?”

“唉!”韋豐重重地嘆息一聲;“那小子……”

“他叫馬雲點二,拉着鄭媛辦報紙,叫丹溪日報做。剛才,還鼓動我投資呢。”鴻姐笑道;“殿下不太喜歡他,淳魚也只是為了好玩。等他走了,你若還放不下,再去找你的媛兒。”

“丹溪日報……”韋豐瞪大眼睛:“殿下七年前……”

“就是啊。”鴻姐笑道;“且看吧,山上那位,這次會不會讓他辦起來?不說他們了。韋將軍,你這次帶了一萬多人馬去打苑城的五千人,怎麼會敗了?”

“一言難盡啊,苑城那個地方,邪門的很。”韋豐垂頭喪氣地說道;“原本已經勝了,我的人已經攻進城了,唐武帶着青羽衛也進去了。江上,忽然起了大風,把戰船吹的滿江跑。城裡,忽然顯出了一座大陣,蓬萊紫霞主陣,把唐武殺的大敗,差點陷進去。”

“王十里去了,會不會也陷進去?”鴻姐問道。

“不好說,如果他用與我一樣的戰法,大概也攻不下來。蓬萊紫霞太厲害了,唐武說,她會撒豆成兵,莫名其妙地變出好些兵馬。水面上,還有江夏黃,搞不好,王十里會比我還要慘。”

“比你還慘……”

“你笑啥?王十里若敗了,江左危矣!”

“我沒笑啊……”

七叔申解推門進來了,身後,跟着他的府丞牛增孺。

鴻姐不喜牛增孺,與七叔打個招呼,扭頭出去了。

韋豐回來四天了,一直在水師營地整軍,處理安置傷病敗將,以及最讓他心疼的破損戰艦。

最要緊的,是與唐武一起,撰寫一份女王殿下要的苑城之戰的情況說明。

今天,是他回歸江左鎮後,第一次回家,發現侍妾跑了。急匆匆地追來,卻沒想到搞出如此一樁……

七叔申解拱手賠罪,說不該勸韋豐去打苑城。

韋豐擺擺說無妨,對牛增孺道:“先生的錦囊把我坑苦了。你的妙計,與殿下相比,若井底之蛙。”

“殿下也給你錦囊了?”七叔申解問道。

韋豐拋出一隻錦囊,牛增孺打開,拿出一份絹紙,輕聲念道:

“紮好營盤,兵合一處。水門不破,主力莫入。韋豐,你記好了,一郡之地,本女王下野之前必會給你。這次,一旦攻城戰出現奇怪的事,馬上、立即收攏人馬,撤回來。”

七叔申解驚叫一聲:“韋豐你……”

牛增孺背後一涼,一截利刃,透體而出。

“你害我失了三千精銳,青羽衛折了一營主力。殿下不說,我也要送你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