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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手殺了自己最為厭惡與痛恨的人,楊戩只覺鬆了一口氣,發號施令,欲要實行兵諫。

以強硬的方式,逼迫玉帝王母修改天條,從而放出自己妹妹與其他受天條處置的仙家。

“是,二爺。”梅山老大自楊戩成為司法天神後,一直都對他頗有微詞。

現在,聽得楊戩採取此等方式,覺得這位相交上千年的二爺順眼了許多,一口答應下來。

當下,梅山六兄弟盡數下去調遣兵馬,只待發動。

“阿彌陀佛!”

當楊戩將自己身邊最為親信的一千二百草頭神,以及真君神殿所屬的三萬天兵天將中,最為可靠的部下聚集時,天際傳出一聲佛號。

一名身穿金黃袈裟,寶相莊嚴,眉清目秀的僧侶降臨,來到楊戩與梅山兄弟等人面前。

真君神殿外,雙方對峙。

“大師成佛,不在西天苦修,怎麼有空來這裡?”楊戩一眼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問道。

昔日的佛門如來佛祖二弟子——金蟬子,其後的唐三藏,如今的旃檀功德佛!

“阿彌陀佛,”旃檀功德佛豎起一隻手,口誦佛號,“貧僧見兵戈將起,特來阻止。”

果然是他們!聽得旃檀功德佛此言,楊戩心中對明瀟陽昔日所說之話,再無半點懷疑。

他這邊剛剛動兵,西天就知道了,這一切背後的推手,真的是這幫禿驢。

霎時,殺機沸騰,恨不得將眼前之人斬殺當場,方能抒發自己心中的恨意。

“大師要阻止兵戈,為何不去凌霄寶殿?”右手緊握三尖兩刃刀,楊戩按捺住自己心頭的殺意,貌似平靜的問道。

旃檀功德佛慈悲的說道:“倘若凌霄寶殿能行得通,貧僧豈會來這裡?”

“真君,以微薄之力,博取毫無希望的勝算,搞得天翻地覆,三界大亂,這值得嗎?”

三界蒼生!

這,才是楊戩為何要成為司法天神真正的原因。

“真君,住手吧!”見楊戩出現猶豫,旃檀功德佛趁熱打鐵,繼續勸說道。

“如果事情鬧得不可收拾,真君以為,以自身之力,能逆轉乾坤嗎?”

毫無希望!

楊戩修為之高,放眼天庭,除了深藏不露的太上老君之外,再無敵手。

如果他人緣好,或許還能讓部分仙家倒戈相助。

奈何,做司法天神這三百年來,楊戩臭名昭著,比他的前任——明瀟陽,也不差多少。

假如真的兵諫,以他對天庭一眾仙家的了解,袖手旁觀已經是好的了,大半都會痛打落水狗,圍剿他們。

楊戩不怕死,卻不願拖着自己的兄弟一起送死!

更不用說,還有一個態度曖昧的西天!

“阿彌陀佛。”窺得楊戩眼神深處的殺機散去,旃檀功德佛再次雙掌合十,口誦佛號,化作金光,返回西天。

“散去兵馬吧!”楊戩站在那裡,無比孤單,擺動手掌,對身後眾人下令道。

“是。”

梅山兄弟六人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眸最深處的一絲鄙夷,與三聖母關係最好的梅山老大更不禁在心中罵了一句:貪戀權勢的卑鄙小人。

可長久以來的感情,讓他們不願就這麼翻臉,只能老實聽命。

………………

瑤池。

瑞彩千條,祥雲朵朵,氤氳瀰漫。

一身金黃長裙,雍容華貴的王母娘娘端坐鳳椅,身邊擺放着一個果盤,一名俏麗的少女以木刺刺中果盤中的水果,送到她的嘴邊。

“咦?”悠閑自在的王母猛地露出一個詫異的表情,“天奴死了?怎麼會呢?”

身邊最為得力信任的一條狗,王母自有感應。天奴剛死,她就感覺到,可以肯定,對方形神俱滅,徹底消失在三界之中。

“難道是?”王母比起糊塗的玉帝,智慧有過之而無不及,很快就猜到天奴死去的真相。

“一點都沒錯。”寂靜的瑤池宮內,除了王母與身邊幾名親信的宮女之外,再無他人。

一根根雲柱高聳,撐起絢麗奪目的大殿之頂。

王母話音未落,耳中回蕩起了一個輕佻的聲音。

唰!

一根雲柱後,轉出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三千銀髮抖動,神情玩世不恭。

“啊!”

“是他!”

“大膽!”

…………

能跟在王母身邊的,都是她的親信,明瀟陽初現身,就被這些人認出了他的身份。

一聲聲驚呼響起,幾名侍女被嚇得花容失色。

“你怎麼來了?”身為地主的王母本人,倒是半點都不在意,對身邊的一眾侍女示意道,“你們都下去!”

“娘娘,這?”

“下去!”

“是。”

王母嚴厲的口吻下,這幾名侍女不敢逗留,趕忙退出大殿。

“拜見娘娘。”只剩下自己與那鎏金鳳椅上的三界女主人,明瀟陽隨意的拱了拱手,就算是對王母行禮了。

王母對明瀟陽的態度不以為意,表情凝重,“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明瀟陽很是無辜道,“只是單純的回答一下娘娘你的問題罷了。”

“是嗎?”王母瑩潤的嘴唇勾起,泛起了一絲惡意笑容,“就這麼簡單?難道不是為了維護你的好友嗎?”

“好友?”明瀟陽在瑤池宮大殿內來回踱步起來,“娘娘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現在的名聲,以往的那幾個朋友,可都和我割袍斷義,也不會有人想和我交朋友,哪裡來的好友?”

“楊戩不是你的朋友嗎?”狀若詢問,實則篤定的話語自王母口中說出。

“試問一下,還有什麼比前後兩任,皆背負罵名的司法天神,更適合成為朋友的?”

“也是。”明瀟陽被王母點破,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認了下來,“這麼說起來,楊戩的確算是我的朋友了!”

“楊戩殺了天奴,你莫非是來給他說情,想讓本宮放過他?”話已說開,王母也懶得與明瀟陽打啞謎,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當然不是。”明瀟陽真摯的搖了搖頭,“死得不過是一條狗,活着的狗或許還有點用處,但狗已經死了,與其計較這件事,不如考慮一些實際的!”

“娘娘就不想知道,楊戩為什麼會殺掉已經相安無事很多年的天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