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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嶧城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在他的膝蓋上有一張照片,上面是兩個男孩和一個女人,女人的身姿婀娜,兩個男孩趴在女人懷裡,正面對面的玩着什麼遊戲,看上去很開心。

這個女人,和惲夜遙的繼母確實有幾分相似,但眉眼之間似乎又有很大的不同,兩個孩子都是側面,看上去不管髮型還是臉龐都一模一樣,就連穿的衣服都相差無幾。

惲嶧城戴着老花鏡,仔細看着照片,他用手指輕輕撫去上面的灰塵,眼中滿溢悲傷。

“小左,是爸爸對不起你,我沒想到你還活着,真的沒想到,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不能夠認你,這樣會害了小右和你們的母親,對不起!”

話還沒說完,淚水就沾濕了老人的眼眶,一滴一滴落在照片上,惲嶧城只有一個人的時候,才敢如此哭泣。

房間外面傳來敲門聲,還有一個惲嶧城聽了一輩子的女人聲音:“嶧城,你還好嗎?我們可以談一談嗎?”

努力讓聲音變得生硬,惲嶧城說:“我累了,今天不想談,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擦乾眼淚,把照片藏在抽屜底部,走過去拉開了窗帘,反背着手在窗前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去打開房門。

惲夫人還在房門前等待着,她一臉擔憂,注視着自己的丈夫。

“老公。”

“我真的沒事,你不要那麼擔心。”

惲嶧城想要避開惲夫人的目光,到書房去,可是卻被惲夫人拉住了。

“老公,我們好好談一談小遙的事情,兩個孩子的事再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說過了,我今天累了,我們以後再找機會談吧。”

“嶧城!你不能總是這樣迴避!”惲夫人提高了一點音量,對丈夫說。

惲嶧城猛的甩開了她的手,大踏步向書房走去,當書房門關上的時候,惲嶧城隨即閉上了雙眼,淚水又順勢滑落了下來。

惲夫人呆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丈夫這個樣子,她可以看得出來有難言的苦衷,但是丈夫不肯說,也沒有辦法開口問,惲夫人只好繼續等待機會。

“可能嫌疑人想要掩蓋車子的用途,或者不想讓警方發現車子是什麼公司使用的,而且你怎麼知道上面的標識是不久前剛剛撕掉的呢?”顏慕恆插嘴說。

“你自己過來看看,紙片撕掉之後,在車窗上會留下一些膠水痕迹,很容易黏住灰塵和污垢,而這種運貨車每天都在大街上跑,你看車身和車輪的表面,不都沾滿了灰塵嗎?如果撕掉很久了,那麼殘留有膠水的部分一定會發黑,可是現在這麼乾淨,只能說明車窗標識是在我們發現之前剛剛撕掉的。”

“而且不是兇手撕的,是事後幫他清理現場的人撕的。”惲夜遙這句話說的很肯定。

莫海右心裡馬上聯想到他在別墅兇殺現場所作出的猜測,那裡的現場也被人事後清理改動過,難道這兩樁案子之間有什麼聯繫?他將心裡的疑問壓制下去,繼續傾聽惲夜遙分析。

顏慕恆觀察着周圍,但一點也看不出惲夜遙說有人事後幫兇手清理過現場的證據,所以皺眉盯着演員先生看,希望他儘快解釋一下。

惲夜遙不緊不慢的說:“撕掉車子的標識對兇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首先,如果皮卡真的是來機場送貨的專用車輛,那機場里的工作人員一定會知道皮卡車來自於哪裡,兇手不可能將機場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調包,但警察會逐一詢問在場所有人,因此這樣做只會加快調查速度。”

“而且兇手把皮卡停在這裡,說明他根本就不想掩蓋車子的出處,以及被害者的身份。其次,車子內部到處散落的包裝袋和碎片,都在表示車子的用途,我認為兇手要掩蓋的不是這些,而是他曾經和被害人一起在車子里呆過的事實。”

“我從車廂里發現了很多被剪下來的頭髮,不是很長,兩頭都有被修剪過的痕迹,這些頭髮都散落在不明顯或者容易忽略的地方,而明顯的地方一根都看不到,說明有人想要將頭髮清理掉,但時間匆忙,清理得不是很乾凈。”

向前走出幾步,惲夜遙看向院子右邊,那裡就是一個單間,再靠近一點朝里看,裡面是廚房,搭着灶台,灶台邊上還有電飯鍋,微波爐一類的東西,都十分陳舊,有些像是二手貨。沒有正規的抽油煙機,只有一根粗管子通到室外。

廚房裡的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個久經風霜的老人使用的東西,再看看躺椅上的屍體,惲夜遙的心抽緊了。他跟在謝雲蒙後面,眼眸掃向躺椅周圍。

那裡的土地上腳印十分凌亂,東北向靠近卧房的牆角處種植的幼苗也很多,說明這家人經常在這一塊區域活動。惲夜遙蹲下身體,仔細看地上的腳印,很多都不大,而且跨度小,印痕像是布鞋造成的,可以判斷是死者的腳印。

“兇手留下這些可以很完美掩蓋自己的腳印,也許他行動的時候就穿着老婆婆的鞋子,還很注意步伐跨度,我想這個兇手一定是老婆婆的家裡人,或者熟識的人,否則的話,他不可能避開外面收容所工作人員的視線。”惲夜遙開口分析,他仔細認真觀察着地上的腳印。

謝雲蒙說:“確實如此,昨天下午,工作人員聽到過有人在院子里吵鬧,但她通過窗戶卻看到院子里風平浪靜,老婆婆一個人在躺椅上休息,我猜測,那個時候,老婆婆已經被殺了,是兇手故意弄出的爭吵聲,讓工作人員看到院子里的情景。”

“工作人員很明確告訴我,他聽出院子里說話的人是老婆婆的兒子王海成,他是一個環衛工,今年有五十多歲了。”

“王海成?確定不會聽錯嗎?”惲夜遙問。

“看樣子不會錯,因為王海成住在這裡,每天附近的人都可以聽到他的聲音,而且工作人員還提供了好幾個信息,第一,王海成是機場附近那一段路的環衛工人。第二,他雖然做的是風吹日晒的工作,但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細聲細語,像一個企業或者公司里的負責人。”

“還有,工作人員說看到院子里有一套王海成的工作服,整齊疊放在那裡,猜測王海成當天上班忘了帶工作服。”謝雲蒙說:“我的分析是兇手想要嫁禍給王海成,首先,對自己朝夕相處的母親下如此毒手,我不相信一個人會殘忍到這種地步。其次一旦警方發現屍體,再聽到工作人員的證詞,就會把王海成列為第一嫌疑人,可是一個每天上工的工人,會粗心到把工作服忘記嗎?”

“我覺得目擊證人還不能擺脫嫌疑,可以讓她回家,但必須有警員24小時監控,而且暫時不能讓她離開本市。局長您看妥當嗎?”

“就這樣吧,你是第一次偵辦凶殺案,好好乾,爭取儘快將兇手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