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着火了。”

第二天進入考試院的時候，眾位學子最先聽到的，是昨晚卷房着火的消息，眾人都感覺特別的惋惜。

不過隱隱間卻又有些興奮。

不管昨天考得好的還是考的不好的，都覺得自己如果再一次遇到同樣的題目的話，肯定能夠寫出更好的章。

一個瘸腿的書生，驚慌失措的栽倒在地，指着書架的方向，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

“有人：有人，有人死了。”

眾人忙衝出來，為首的赫然是包黑子和公孫策，他們兩個人對於這種事情最感興趣，當然要衝在最前面。

包黑子進去後，立刻找到了躺在地的阮浩。

“阮浩，阮浩，你怎麼了阮浩？”

喊了兩聲，沒有動靜，伸手一摸他的脖子，包黑子頓時吃了一驚。

“他死了！”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一陣慌亂，有人扭頭跑，趕緊去報官去。

大宋取仕，三年一回，入的是天子門生，考的是讀書學子，怎麼重視都不為過呀。

府尹大人哪敢怠慢，匆匆忙忙趕來。

一水兒的衙役兵丁，將這書房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隨後一個身材消瘦，留着山羊鬍的官員大步走了進來。

他態度蠻橫，使勁的扒城圍觀的書生，嚷道：“躲開躲開，沒看到本大人來了嗎？是不是想吃板子啊。”

眾位書生連忙左右避開。

府尹大人，第一眼看到了一個長得黝黑黝黑，面色黑得跟黑炭一樣的人，正在低頭擺弄着屍體，他頓時發起怒來。

“你叫什麼名字？你怎麼能夠隨意的擺弄屍體呢？你很可能已經破壞了現場，破壞這裡的很多證據。”

包黑有些委屈：“學生只是幫我驗屍而已。”

他是真的挺委屈的。

以前在廬州城的時候，隨意在犯案現場跑來跑去動手動腳，也沒有人說什麼，還稱讚他為廬州第一聰明人。

怎麼又變換了一個地方之後，反而被罵了呢，難道這個大人不認識自己是包拯嗎？

何大人確實不認識這個黑炭頭，聽他竟然還敢強嘴立刻罵道：“你懂個屁呀！在死者身可以發現很多問題。方說死亡時間……”

“昨夜戌時。”

包黑子立刻插話回答道。

何大人驚了一下，又問道：“還有從他身的傷痕，我們可以知道兇手用的是什麼兇器。”

“脖子有傷是人用繩子勒死。”

連番被搶白，大人氣得鼻子冒煙，指着包拯的手，一陣的哆嗦：“你敢胡說八道，這裡也是辦案現場，哪有你這小小書生說話的份兒，而且還敢頂撞本官，簡直是以下犯，來人啊，將這個不懂規矩的黑炭頭給我拿下。”

話音一落，旁邊立刻有兩名衙役走了來，滿臉兇相的撲向包拯。

“等一等！”

崔大人走了進來。

何大人立刻滿臉堆笑：“原來是崔大人呀，崔大人您好。您這是……你看我這破記性，崔大人是本屆的監考，理應在此。有崔大人在此，在下放心了，崔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破案高手啊。”

“不敢當不敢當！”

崔大人說道：“包拯是在幫本官查案，怠慢了何大人，還請見諒呀！”

“是嗎？”

何大人眼珠子大了一圈，隨後前倨後恭，笑容滿面：“哎呀，崔大人真是好眼光啊，這位包公子一看知道是個聰明人，所以讓人民真是才高德照，慧眼如炬呀。天下賢士盡皆景仰，投身報效啊。”

包拯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從來沒有想到，做官竟然能做到這麼無恥。

旁邊的學子也是一陣陣的騷動，顯然是被毀了三觀。

崔大人顯然是習以為常了，他本身是龐太師的女婿，龐太師，隻手遮天，權傾朝野，普通官員見了面又如何的敢不巴結，這種情況太稀疏平常了。

“包公子，有何高見啊？”

包黑子撇了撇嘴，說道：“據我猜測，阮浩遇害之時，應該是昨夜，也是考完試之後！”

“那麼你們最後見到阮豪的人是誰？”

“我們最後都是一起走的呀！”包拯說道：“我們這些人可都見到他了，浩說他要茅廁，後來我和公孫策去幫管事搬東西去了。”

“那是在什麼時候？”

“申時之後。”

何大人嘿嘿一笑：“這麼說來，那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管事摸了摸鬍子，說道：“卑職每晚酉時都會巡邏，將各處轉一遍之後才會再去吃晚飯。卑職清楚的記得，當時這裡確實沒有人，後來才將門鎖呢。”

“這麼說來，因為每一個人都有殺人嫌疑！”

眾人面面相覷，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好了，大家也不要胡思亂想了，這件事情和大人可以查一個水落石出，你們這些學生明後天還要考試，都回家好好讀書吧。”

崔大人擺了擺手最後下定論

這位爺發話了，何大人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擺下手叫衙役們將屍體抬走。

“這是什麼東西？”

屍體剛剛抬起來，包黑子敏銳的發現了一樣東西。

在阮浩的屍體之下，還是即將水草一類的雜草，還濕漉漉的。

聽到他發問，旁邊立刻有人回答：“碧羅藻！只有千里湖才有的水草。”

千里湖三個字一出口，旁邊頓時一陣騷動。

“千里湖，難道是千里湖的女鬼？”

“千里湖的女鬼來奪命了！”

你說一句，據我說一句，自己嚇自己，將這些書生嚇得汗毛倒豎，慌慌張張的跑掉了。

包拯則將水草裝在袖子里，直接帶走了。

何大人瞪了他一眼，竟然沒有說什麼。

——

隨後第二天考試，天降大雨，將考生交了一個狗血淋頭，幾乎每個人都是身淌着水考試的。

包黑子一邊跑一邊抱怨道。

“好端端的下起大雨，這會兒卷子都要被浸透了！”

公孫策道：“不要抱怨了，等一會兒還要補昨天被燒掉的那一場，今天還是兩場，還是打起精神來做題吧。”

這是崔大人下的命令，因為卷房失火，考卷被付之一炬。

因此決定今天第二場考完之後，再將昨天的考試重新補考。

考生渾身濕漉漉的衝進考場，急急忙忙的答題。

崔大人冷眼旁觀，不發一言。

考試很順利，連續兩場之後，眾人精神疲憊的走出考場。

隨後又考了兩天，這兩天老天爺很給面子，艷陽高照，不冷不熱的，學子們，狀態都很好，然而在這倒數第二場考試考完之後。

隨着又一聲慘叫划過天空，宣布第二名學子向天問同學向帝報到去了。

今年發生了兩起命案，開封府尹何大人表示高度重視。

立刻升堂審訊，當然了，這次事情涉及到崔大人，以何大人在官場左右騰挪，迎下拍的本事，自然將他一起請來，來一個雙堂渾水。

包黑和公孫策正為案發現場的目擊證人，以及協助，崔大人破案的破案小能手身份，隨行左右，一同檢查。

又說了一句學子的屍體，仵作舔了舔嘴唇，也有些興奮。

這些小年輕，讀書人細皮嫩肉的，死狀又不算太凄慘，摸起來真是讓人慾罷不能。

嘖嘖嘖，白瞎了這塊好肉了。

仵作隱晦的露出一絲可惜之色，將雙手從向天問的屍體身抽了回來，對面前的兩位大人拱了拱手道。

“大人，小的已經驗查清楚了，死者是因為溺水而亡，死亡時間應該是前天！”

開封府尹有些fālèng。“前天？一整天？”

“因為屍體一直處於被水泡着的狀態，整個已經浮腫，因此判斷死亡時間較困難。”

何大人發愁：“這不又說明所有人都有嫌疑？”

他看了一言不發的崔大人，拱手道：“不知崔大人有何看法？”

“嗯，是較困難！”

公孫策道：“其實還是有一個辦法，可以稍微縮短一下死亡時間的，如說，我們可以將卷宗拿出來，看看向問天有沒有答卷，如果答卷了，說明他是在考試之後死亡的……”

他話還沒說完，何大人的呵斥聲出來了。

“放肆！這是科舉，你當是兒戲嗎？卷子都已經封存，放榜之前是絕對不允許擅動的。黃口小兒，張嘴說，不知輕重……”

崔大人淡淡的道：“何大人，這位是公孫策，是廬州府尹日子，在高麗太子謀殺案多有表現。”

何大人立刻變了臉色，滿臉笑容，拱了拱手道：“哎呀，這位公孫公子說的有道理，不知崔大人意下如何呀？”

崔大人沉吟了一下：“人命關天，說不得要破例一回。罷了，這件事由我全權負責，立刻派人去將卷子拿來，你我當庭驗看！”

有人背鍋給他破案，何大人當然樂意了，立刻叫道：“來人呀，沒有聽到崔大人的話嗎？還不趕緊去？”

旁邊立刻有衙役跑過來，遞過來一個小冊子。

何大人翻開看看。“向天問，5號。”

另一邊立刻有人將編號為五的卷子遞了過來。

打開一看，面字跡滿滿。

包拯和公孫策略仔細辨認後，都說是向天問的筆痕。

能看到卷子的崔大人血瞳孔收縮。

卷子竟然有人動了手腳！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