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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負艾家血脈的人,力氣都比普通人更大一些。但力氣大只是表象,艾家血脈真正的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品精煙算一個,但是他已經死了。

“含清。”艾秀扇比夏含清高一個頭,她低頭看夏含清,表情很溫柔:“這一次,多虧了你們兄妹。”

“請不要這麼客氣!”夏含清很不好意思,“我們都很擔心艾燁,能夠看到她沒事,我也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永遠都會被忘在車裡的魘獸黛凌悄悄鑽出車子,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這裡沒有另一隻魘獸的氣息,它沒有被欺負的危險。

“好可憐的狗啊!”

?“對呀,真可憐,是天生殘疾嗎?”

“好像沒有狗繩和狗牌,是流浪狗嗎?”

“它一定吃了很多苦……”

魘獸沒想到,自己閃亮登場之後這樣引人關注。蘇川美麗善良的姑娘們對着它大發善心,甚至已經完整腦補出它到底經歷了怎樣悲慘難言的過往……

魘獸:……

忽然不快樂。

本來還想着要出去溜達一圈兒的魘獸默默爬進車底,等看熱鬧的人都走了,它才悄悄閃回到車裡,閉上眼睛睡大覺,順便糾結一件事:要不要拉長一雙前腿……

其實,它的形態並不是固定的,只是它一直以來都習慣了這種模樣。

明明,以前大家都誇它長得有個性,誇它聰明、會好幾種語言,誇它能聽懂人的指令,把它當大明星拍照攝影。

可是,就在今天,它的自信被幾個富有善心的姑娘直直擊碎……

“總該對天下人有所交代。”

月神忽而開口,這是他難得的思慮周全。

“明日便發帖,邀請天下人來觀禮。”澹臺君言作出決定。

這是天下第一等荒唐婚禮,已經拜完天地入了洞房,才發帖宴請賓客。

帖子已經定下了宴會的日期,但人有遠近,花墨耘接到月神庄的帖子後,便迫不及待的趕來月神庄。她覺得幼年時見過的梨花少年還在練劍,誰想到不知不覺他都已經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對於花墨耘來說,上次見面在聖俠會,她和月神才見過,甚至,她還在生了月神的氣。可結婚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她不能在這會兒給哥哥添堵。

月神已經搬進了邀月樓,原先院中有梨樹,可澹臺君言說,梨樹的寓意不好,月神便命人統統斬除。

明明留存了那麼多年,可真正將之剷除,也沒有什麼不可。

“哥哥。”

冰天雪地的季節,花墨耘內功低微,只能靠多穿些衣裳取暖,她沖向月神去,彷彿一個小球。在她身後,是當初月神贈予她的兩個金翎羽衛。

澹臺君言與月神在一起,見到花墨耘,澹臺君言便問:“她是誰?”

月神只將花墨耘的名字說給她聽,見她不太滿意,又補充了兩個字:“妹妹。”

“原來是妹妹。”澹臺君言臉上顯露出笑容,“妹妹,今日見了你,我很歡喜。”

看上去,彷彿真的是月神的夫人,喜愛他的妹妹。

女子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花墨耘與澹臺君言在一起,從髮飾聊到點心,從逍遙界聊到七公國,熱烈無比。以至於月神不知該如何自處,索性離去練劍。而花墨耘也就明白,其實傳說中神秘無比的逍遙界主,也只是個普通的女人。

在花墨耘之後,公良思脈與公輸雨來到月神庄。因着他們的存在,月神庄似乎更加生動鮮活起來。

等到二人婚宴的那一日,許閑月與澹臺家族的族長坐在長輩的位子上。

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天下第一庄的莊主,與逍遙界的界主,就這樣成了一對夫妻。

公冶明也收到了月神庄寄去的帖子,但他沒有來。也虧得他沒有來,才不至於被澹臺君言當面撕破臉皮。

月神曾經想過,若能活着離開無間澗,必要取公冶明性命,甚至屠公冶家族滿門。可是等到真的離開無間界,他卻放棄了。

不是不敢,不是做不到,只是……

他能夠清晰地知道,澹臺君言還在乎公冶明,那種在乎,含着血和淚,卻不能輕易就揭過。於是,直接將之斬殺,或許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以這樣一種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方式,月神擁有了自己的夫人。但彼此都知道,一切只是虛偽的表象。

月神稱呼澹臺君言全名,亦或澹臺姑娘,那“君言”二字深藏在心底,再不敢輕易出口。

他能夠明白,這一場看似荒唐的婚禮,究竟為何而來,他也就知道,何謂不逾矩。

可這世間最難算的,或許就是人心。

頂着夫人的名頭,卻只被叫做澹臺姑娘,澹臺君言終於覺得不對。她居然對這個詞有了抗拒之心——從月神的口中。

她想,即便不做那真夫妻,總也該有些比旁人更近的親厚。

“你該叫我夫人。”

澹臺君言有意無意地提點,實則還存有她自己未曾料到的半分不甘:她這樣的女子,做夫人,難道還配不上么?

月神卻不從。

他有着自己的堅持。

他知道人心若是淪陷,是怎樣摧枯拉朽般不堪一擊——何況,本就已淪陷。這世上的極樂歡喜,他不配擁有,便不敢貪享。

沐清已死,沐清當初替月神選定的那位繼任——至今仍然盯着小白羽名頭的那位弟子,湊到月神身邊,主動對他說:“有單子,莊主接不接?”

自然要接。

整日呆在莊裡,看見澹臺君言,他的心彷彿都要着魔。

等他接了兩個單子之後,澹臺君言終於察覺這件事,她七竅玲瓏心,居然只依靠一位妹妹的情報,就探聽出月神另一重身份。

這位妹妹叫幼婷,是澹臺本家為她安排的陪嫁妹妹。

這一天月神又要出門,澹臺君言主動開口:“可需要我幫忙?”

“不必如此,你在家中等候便是。若是嫌日子無趣,便出門去走走。我知道,姨娘的規矩拘不住你。”

這樣的夫妻,世間再尋不得另一對。

月神這一程要殺的人遠在西嶺,實則月神並不想去西嶺。

在沒有澹臺君言將自己嫁進月神庄這件事之前,他還曾幾度思考,自己將和什麼樣的人共度一生這件事。不得不說,西嶺千秋這個名字出現過很多次。可是如今,他已經退讓一步,成了澹臺君言的相公。

莫名居然有些不敢面對西嶺千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