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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決定要改變噩夢中董秀之入宮為妃的軌跡,且要撮合成功馮董兩家聯姻,夜十一便一直在想噩夢裡董秀之成後宮妃嬪後,楊將軍最後是怎麼被董大將軍徹底拉下馬的,然想了整日,她也沒想出條道道來。

其中楊將軍一定是有什麼把柄最終被董大將軍查出來捏在手裡,可惜那會兒她身處政權漩渦,卻絲毫不以為然,那會兒只知結果,未聞內中首尾,也是她未有興緻去知曉這些,要不然以母親留給她的那些人,准能查出個子丑來。

噩夢裡沒能想到的事情,兩月前董大將軍榜下捉婿,她便想到了,也讓阿茫分派任務下去,讓他們去查。

那些人分為兩隊,一為明宿,一為暗宿,東南為明,西北為暗,共二十八人,她母親以二十八星宿為他們命名,故這些人統稱星探,除了母親薨逝前,於母親病榻前她見過星探那一回,母親正式交接,將二十八人交與她掌管,星探正式認她為主,此後她除了將二十八人的臉認了個全,再未曾見過。

明宿以東角為首共十四人,暗宿以西奎為首共十四人,兩人各領一隊,奉了夜十一的命,早自榜下捉婿起,便各自暗下細查京營的兩大將領,一為五軍營游副將,二為神樞營左副將,都是從二品的武官。

清寧院東廂外依舊是阿茫親自守着,廊下除了她,再無他人,屋裡阿蒼侍候着,南榻上端坐着夜十一,榻前站着兩個身着平常布衣一青一藍的年青人,約莫二十齣頭,一生得濃眉大眼,一生得精緻陰柔,正同夜十一稟報着兩月來所得情報。

東角壯實健碩,一雙大眼烔烔有神,濃眉隨着稟報的內容一會兒挑高一會兒落下:

“游副將兩月來也沒特別突出的地方,每日不是到五軍營操練馬軍步軍,便是回府與妻妾其樂融融,對兒女亦是嚴厲得很,時常能揍得府里幾位少爺哇哇直叫。游二奶奶手裡的嫁妝鋪子倒是有些異常,共有兩家,一家是玉石鋪子,用最低的價買入,再用高出市價十倍的成品價格賣出,買方是英家。”

“英家?”夜十一未曾聽過這英家。

東角答道:“乃無名小卒,於京中小有財富,英家上三代都是行商,至英家老爺這一輩方到京城落地生根,同游二奶奶買賣玉石的便是英家的大爺,為的是全他嫡次子的官夢。”

“玉石買入再賣出,其間未曾打磨加工製成成品?”夜十一再問。

東角道:“乃原汁原味的原石。”

游二奶奶的玉石鋪子以原石進貨,卻以成品價格十倍賣出,如此暴利,帳面上自然是處理得很周全,然星探是葭寧長公主專門訓練來探京中各種私秘腌臢事的人馬,帳房再高的伎倆,也瞞不過明宿首領東角。

不同於東角的陽剛,西奎偏顯得陰柔,再加上五官精緻,相貌有些男生女相,聲音亦無東角洪亮,而是有些低沉,稟報時臉上都是一個表情,似乎世間中事無一能挑起他的情緒,彷彿隨時隨地都戴着一副假面具:

“左副將喜女色,但凡不在神樞營,便是在紅樓飲酒作樂,然縱終日流連花叢,卻素來只佔占嘴上便宜,真正留宿紅樓不曾有過,青樓更未曾踏足。”

紅妓有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也有賣藝賣身的,青樓則儘是賣身的女子,上紅樓的男子,還有純粹只為聽曲兒樂呵樂呵,上青樓的男子,則無一不是為飽私慾。

“我記得,左副將是家有悍妻?”夜十一仔細想了想,“還是兵部湯左侍郎的遠房表妹?”

沒有訝異夜十一會知曉這些,西奎依舊面無表情:

“是,套近乎地喊,左副將得喊湯左侍郎一聲四表舅兄,喊湯左都御史一聲大表舅兄。”

有這麼兩個壓在左副將上頭的表舅兄,左副將饒是有賊心也沒那賊膽,至少嫡子嫡女不少,庶出子女無半個,不是妾不會生,而是左副將根本就不敢納妾,那位左三奶奶手腕強悍得很,左家沒夜家那不許子弟納妾的家規,也楞是讓左三奶奶管得左副將不敢生納妾的念頭。

當然,也不是左副將真懼了左三奶奶,左副將看的不過是湯左都御史的面子,尤其是湯左侍郎不僅是兵部侍郎,還是協理京營戎政,協同董大將軍這京營總督掌管京營戎政,換句話說,湯左侍郎這四表舅兄是左副將的頂頭上峰,再上去才是董大將軍這終極上峰。

“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夜十一笑笑,“左副將也是好能耐。”

西奎聞言問:“大小姐,兩月來左副將並無異常,還查么?”

“查!”夜十一記得噩夢中左副將並非真正做到片葉不沾身,只是那片葉並不在坊間:“這回你自左府內部里細查,特別是左家後院,左家不同於游家老爺太太早亡,游家兩兄弟各自娶妻立業後便分府而居,左老爺左太太尚在,除了已盡數嫁出的姑奶奶,左家兄弟四人共居一府,後宅仍由左太太掌中饋,其中有一位姓花的姨娘很得左老爺的寵,協助左太太掌中饋已有數年,現年十歲的左四爺便是此花姨娘所出。”

西奎明白了:“小的必細查此花姨娘。”

花姨娘年歲其實不高,不過二十有六,還小上左副將四歲,生得花容月貌,自有一股子江南水鄉女子的柔媚,很是可人,深得左老爺寵愛,他跟了查了左副將兩月,早將左府里的一切摸清,只是未曾想過要細查這個年輕貌美的花姨娘,但即是大小姐這般說了,這花姨娘定然是同他要查的左副將有什麼關聯。

至於游副將,夜十一吩咐東角繼續盯着,游副將周邊經常出現的游家親戚也得注意着些,看有無發生什麼矛盾糾紛之類。

東角不知夜十一何意,不過同西奎一般不動聲色地應了,不敢多問,想着大小姐這樣吩咐,總有大小姐的道理,或許他要查的游副將把柄便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