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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蒼這時自撫廊盡頭出現,快步往這邊走,近前同夜十一稟道:

“大小姐,旭少爺沒事兒。”

夜十一聽罷看向莫息:“莫大少爺,希望往後像這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

她這樣篤定的態度令莫息一笑:“你怎麼肯定就一定是我?”

“阿旭還小,即便他將來長大了,我也不希望誰去利用他來達到某種目的。”夜十一說完轉身便走,茶會還在繼續,她不能離開太久。

莫息快走幾步擋住她的前路:“我不會利用阿旭。”

夜十一挑眉看着他:“所以你讓阿旭誆我匆匆來江濤院,你又在這兒等着我,是一場誤會?”

莫息看向阿蒼:“阿旭說了?”

阿蒼默然,只看向夜十一。

“阿旭沒同阿蒼說,是我猜的。”噩夢中幼時莫息便經常這麼做,夜十一這會兒只要確定夜旭並非真的頭疼,也就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根本無需夜旭親口吐實言。

永書乍舌:猜得還真准!

阿蒼默:莫大少爺難道不知夜莫兩家是敵對的么,即便表面上再友好,要聯姻實則不易,這樣處心積慮地靠近大小姐又是何必?大小姐早早悟了,同莫大少爺拉開距離,何嘗不是明智之舉。

“交給永書。”夜十一把手中莫息不肯接回去的草蛐蛐遞給阿蒼。

阿蒼立接過,轉手便往永書懷裡塞,也不管永書那進退兩難的神色。

夜十一提步繞過擋路的莫息,沒走出兩步,手臂便讓他抓牢:

“十一,你不要這樣對我。”

“我怎麼了?”夜十一莫名奇妙地對上莫息的雙眼,“我是挖你心掏你肺了?”

“對。”莫息克制着難以言喻的衝動,他真想把她擄到無人知道兩人身份,也沒有東宮之爭政權之斗的地方!

夜十一頓被噎住:“……胡說八道!放手。”

莫息怎麼可能放手,他反而將她拉得更近,呼吸間彼此都能感受到,他聲線低沉:

“我們離開京城好不好?”

夜十一用他瘋了的眼神兒看着莫息:“莫大少爺……”

“好不好?”莫息執意要一個答案,“就我們兩個人,不管什麼夜家莫家,不管什麼三皇子四皇子,我們找一個平靜寧和山清水秀的小地方住下,在那裡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男耕女織夫唱婦隨,簡單美好白頭偕老的日子!好不好?”

夜十一愣住了。

永書臉色大變,阿蒼再看莫息,眸子里多了一抹新奇欽佩。

“你家大少爺病了?發高熱了?”愣了會兒,夜十一轉對永書問道。

永書僵着脖子搖搖頭,他沒緩過勁來,他想着大少爺方將那些話兒,想着倘讓莫家隨便誰聽到,那大少爺准得再罰跪老長一段時間!

莫息聽到夜十一問永書這話兒,眸色一暗,鬆開對她手臂的鉗制,退開道:

“我開玩笑的,走吧,茶會詩會還未結束,你這主人可不能離開太久。”

倘不是因他,她能離開這麼久么?

夜十一心中腹誹。

不過今日的莫息說的那些話兒確實讓她另眼相看,沒想到噩夢中那樣熱衷爭權奪利的他居然也能生出盡歸田園的悠閑想法,想來再過兩三年,他便不會再說出這樣的話兒,甚至日後回想起來,他會感激她並沒有答應他。

這樣的想法她也曾想過,但她也深知,這樣的想法並不成熟,更不可能成行,只要她還是夜十一,還是靜國公府的大小姐,還是夜家女,田園日子她也只能想想而已。

習二少回到錦上亭,眾人已沒玩行酒令,兩兩三三正各自說著話兒,莫九一見習二少進亭子,起身便將習二少拉至一邊,問道:

“阿息呢?”

“方將在園子外有遇到,應該快回了吧。”兩人面向水廊站着,習二少剛說完,便看到水廊盡頭現出莫息主僕倆的身影,他唇一彎:“諾,這不是回來了么。”

莫九也看到了:“阿息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習二少覺得莫九這話問得有些蹊蹺:“你覺得會?”

莫九搖頭:“我希望不會。”

來前,他便被他大堂哥叮囑一定要看好莫息,別讓莫息在靜國公府惹出什麼禍事兒來。

放在以前,堂侄來靜國公府,他大堂哥絕然不會有此擔憂,然自堂侄悄悄隨黃芪肖進宮永安帝頒下赦令後,整個莫家都覺得莫息變了,縱是嚴懲,倘他堂侄不願說,也罰不出半字實言。

莫息進錦上亭,一下子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謝寧三位少爺畢竟與莫息差不多年歲,又同在國子監上學,相較起莫九,三人可同莫息熟得多,縱因各自家族心有隔閡,也不妨礙平日里的嬉戲玩鬧。

三人圍了上來。

“你去哪兒了?這麼久不見你,我還以為你半途先走了!”寧二少爺道,他不比兄長寧大少爺沉着些,一圍上來,他便拔了個頭籌,將三人想問的話給問了出來。

寧大少爺橫二弟一眼:“怎麼可能?阿息要走,豈會不同我們說一聲便走?”

“阿息,你是不是出園子到……”到哪裡了,眸子閃着狡猾光芒的謝大少爺卻不說下去,勾得寧二少爺心裡痒痒,想要再問,卻被寧大少爺拉住。

寧二少爺狐疑地瞧了眼兄長,在兄長的示意下,他方注意到進錦上亭來的莫息竟是半句話未出,對於平常話並不少的莫息而言,這太反常了,他識相地止住喉嚨里快湧出來的滔滔話語。

莫息瞥了眼謝大少爺:“我去出恭。”

出恭還能到哪兒?

謝大少爺嘻嘻笑:“你是鬧肚子了吧?去這麼久才回來。”

寧二少爺最憋不住話,聽到他知曉鯉上亭那邊一事兒的關健詞,嘴皮利索地接下話:

“我聽說鯉上亭那邊的楊表小姐也鬧肚子!”

這話純粹就是他知道了,這會兒又聽到關健詞鬧肚子,一時嘴快便倒了出來,壓根就沒歧義。

然聽到除寧二少爺外的其他人耳里,此話的味兒就變了。

寧大少爺立變了臉色:“胡扯!你再胡言,回府後我便稟了祖父,看祖父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