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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姝的腳崴了,腫得根本沒法走路。

夏倫是“落井下石”的那個人,最後當然由他負責把秦姝背回去,而且還得買好早餐送到她跟前。

秦姝趴在他背上,毫不客氣地使喚道:“香炸南瓜餅,紅棗牛奶,煎餃,蘿卜糕,小籠包……唔,暫時就這幾樣,別買錯了。”

說完她肚子還咕咕咕地叫了幾聲。

秦姝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為情,反倒是夏倫哈哈地笑起來,把她往上顛了顛,說:“腳傷成這樣還不忘吃,看來是個吃貨。”

“你這話沒什麼邏輯。”秦姝撇撇嘴,晃了一下腫起來的腳,“腳已經受傷了,一時半會弄不好,所以當務之急是填飽肚子,省得又餓又疼跑去醫院。”

夏倫又笑起來,狹長的鳳眼流動着一種迷人的光彩。

秦姝莫名其妙:“這有什麼好笑的?”

她覺得夏倫的笑點太低了。

“你說得有道理。”夏倫說。

事實上,夏倫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麼。

但此時此刻背着腳崴了的秦姝,他心裡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愉快,彷彿她說的每一個字都非常好聽,連清晨的空氣也比往常清新。

明明他和秦姝只見過幾次,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

第一次在西餐廳,夏倫跟隨凌墨寒外出執行任務,暗查玫瑰組織潛伏在林城的間諜。

那次秦姝被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子糾纏不休,他驚訝於老大竟然會出手,把那小子的胳膊擰斷了。

隨後他看見秦姝,側臉很漂亮,於是他像平常那般調侃了一下。

純粹是習慣而已,儘管落在外人眼裡很輕浮。

沒想到秦姝也不鬧,還衝他笑起來,那雙瀲灧含笑的桃花眼就這樣刻入夏倫的腦子裡。

那一刻,夏倫覺得秦姝和他是同一種人。

這很有趣。

此後兩人在酒喝龍舌蘭酒,秦姝一點兒也不矯揉造作,喝起酒來瀟洒痛快,使人覺得看她喝酒也成了一種美景。

只是意外的,夏倫沒想到秦姝的酒量那麼慘,這倒讓他有種意外的小驚喜。

再有就是前天晚上,老大被玫瑰組織的殺手一路追殺,軍車撞在護欄上,差點翻車了。

換成平常的女人,恐怕早就嚇破膽子了,哪還會冷靜地打電話求助,把地理位置清楚準確地發送到他手機上。

這讓夏倫又想起先前在車庫遭遇襲擊時,秦姝雖然嚇得半死,卻也比一般人冷靜,甚至還幫他們打開車門,讓大家順利回到車上。

當時夏倫就很欣賞秦姝。

而今夏倫已經有點分不清對秦姝是欣賞還是其他什麼感情了。

他向來隨性,也懶得去深究,只覺得秦姝有趣大膽,他喜歡和這樣的女人相處。

不過,老大和秦姝到底是什麼關係?

念頭再一次閃過,夏倫開玩笑似的問:“你是我們老大的女朋友?”

這問題對於秦姝來說很突兀,換成別人她才懶得回答。

不過看夏倫挺順眼的,感覺這人雖然外表看起來**不羈,像一個萬花叢中過的花花工資,但真正接觸下來發現他很靠譜,不愧是一名特種兵。

“我才不是那王八蛋的女朋友。”秦姝想到今早的事情就來氣,提起凌墨寒自然沒好氣,“現在呢,我就是他手底下的一個兵,要不然我能被他訓練成這樣?”

秦姝覺得自己都快累癱成狗了。

“兵?”夏倫半信半疑。

“是啊。”秦姝鬱悶,“好在是散兵,非正規軍,否則我肯定也要像你們一樣入伍軍訓。”

要不是凌墨寒逼迫她結婚,她何必為了自保這麼辛苦地訓練,說來說去都怪凌墨寒。

霸道又不講理的混蛋!

不知為何,夏倫聽見她不是凌墨寒的女朋友,愉快感又上升了一個點。

等把秦姝背回去之後,他痛快地說:“等我十分鐘,保證把你想吃的早餐都買回來。”

“快去快去。”秦姝沖他揮手。

夏倫腳步輕快地走了。

秦姝問站崗的警衛員,得知凌墨寒回來吃過早餐就走了,心裡不免有氣。

但轉念一想,這分明就是好事啊。

如今她和凌墨寒達成協議,在凌家人面前他們是夫妻,私底下卻是上級和下屬的關係。

凌墨寒再也不能借口夫妻名分對她動手動腳,她也不必整日擔心凌墨寒哪天獸性大發將她強上了。

唔,就是付出的代價很慘烈:以後每天早上都要接受凌墨寒變態的訓練!

算了,有得必有失。

秦姝很快就調整了心態,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等待早餐。

當然,腳踝依舊很疼!

十分鐘後,夏倫回來了,手裡拎着一大袋新鮮出爐的早餐,全部都是按照秦姝要求買的,還額外要了兩份山藥粥。

夏倫也還沒吃早餐,兩人對坐在一起,也不管什麼優雅矜持,反正埋頭就是吃。

和特種兵吃飯就是這點好處,完全不必太過拘泥,至少不用像祁明然那樣,吃什麼都端着身份,稍微吃快一點都不行。

秦姝真是受夠了。

吃完山藥粥,秦姝胃裡舒服了,便開始慢悠悠地吃其他東西。

她偶爾抬頭看一眼夏倫,發現這人吃飯和凌墨寒如出一轍——軍人就是這樣,做什麼都行動迅速,連吃飯也一樣,而且吃得乾乾淨淨,一點兒也不浪費。

吃過早餐後,秦姝打電話給林獻請假,說自己腳扭傷了,要去醫院。

林獻批准了,但掛斷電話前提醒道:“別忘記下星期的實習生考核,你可是我選進來的人。到時候要是敢丟我臉,別說我一腳把你踢出去,連工資我都給你扣掉,賠償我的栽培費!”

這威脅厲害咯。

但從另一方面也表明,林獻是比較欣賞她的,希望她能留下來。

只要秦姝實習生考核成績合格,林獻這邊肯定不會卡她,一定會把她平時的實習表現評為優秀,到時候秦姝也就能留下來了。

秦姝不蠢,立刻就聽懂了他的意思,拍胸脯保證:“老大,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林獻對她的回答很滿意:“趕緊去醫院,明天來上班,我這兒還有一大堆事情要給你呢。”

掛斷電話後,秦姝晃起腳踝給夏倫看:“看見沒,我的腳腫成這樣了,是誰的責任?”

夏倫道:“你的。”

秦姝挑眉,佯裝發怒要踹他:“還敢推卸責任。騙我說受過專業訓練,下手可真重,我腳都要給你擰斷了。”

夏倫生怕秦姝的腳加重傷勢,在她虛踹過來時條件反射地伸手握住了。

軍人就是這樣,反應能力簡直了!

掌心下的皮膚細膩光滑,如美玉,如珍珠,如觸電般的感覺。

夏倫迅速放開她的腳踝,很無辜地說:“誰叫你的腳那麼細。”

“說得好像你很有道理似的。”秦姝吐槽。

最後當然還是夏倫帶秦姝去軍區總醫院,他今天不用執行任務,有大把的時間供秦姝使喚。

一路上,兩人能聊的話題很多,天南地北亂侃一通,又互相吐槽。倒是沒怎麼悶。

不像凌墨寒,情緒反覆無常,一會兒冷着臉不說話,一會兒又蠻橫地佔她便宜。

大多數時候,他們兩人都是爭鋒相對的。

不對,她幹嘛好端端地又想起凌墨寒,這種霸道的混蛋趕緊滾開她的腦袋。

秦姝極力把凌墨寒那張俊美冷酷的面容丟出腦海里,心想同樣是特種兵,怎麼差別那麼大,還是夏倫適合當朋友。

他們明明只是見過幾次面,卻意外地合拍,對很多問題看法一致。

從這種感覺來說,兩人骨子裡其實是一樣的人。

只是這會兒秦姝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問題,比如說她和凌墨寒本來就不是朋友。

夏倫的父親是軍區總醫院骨科專家,在路上他就和夏父提前打過招呼了。

夏父身穿白大褂,裡面穿着軍服,年紀大概在四十多歲左右。

眉目端正,一身正氣,很有軍醫風範,讓人很難想象夏倫就是他的兒子。

畢竟夏倫不用執行任務的時候太瀟洒了。

秦姝被安排去拍片,看看骨頭有沒有受傷。

夏倫隨意地坐在辦公桌上,手指也不安分地轉動着一根鋼筆。

夏父不滿意地皺眉:“像什麼樣子,給我站好!”

“偶爾放鬆一下。”夏倫聳聳肩。

話雖如此,他還是站起身,只不過就算他穿着軍裝,那張過分好看的面容也不夠剛硬。若不是眉宇間有一絲軍人的英氣,誰也不會相信他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野狼特種兵。

夏父有些無奈,轉過話題,問:“你是不是喜歡剛剛那女孩?”

“您是說秦姝?”夏倫問,不待夏父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這要看您指的是哪種喜歡了。”

“少給我胡說八道。”夏父呵斥,又想起另一件事,“不管是哪種喜歡,這女孩不適合你。我問你,你最近和南雅聯繫了嗎?”

夏倫一聽就知道夏父什麼意思,走到沙發那邊坐下,這才慢悠悠地說:“我聯繫她幹什麼。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這位得意弟子是軍中出名的冰山美人,一心一意喜歡我們老大,我湊上去不是討嫌么。”

紀南雅是一名出的軍醫,也是夏父的得意學生。

夏父有意撮合兒子和紀南雅,奈何夏倫就是沒興趣。

他正欲開口,夏倫又堵住他:“您可千萬別再說我們老大對紀軍醫沒意思,人家只是沒說出來而已。要不然按照老大冷酷絕情的性子,能允許冰山美人一次又一次出現在身邊?所以您就別再讓我當惡人了,我不想和老大搶女人,我對您的得意弟子也沒那意思。”

診室門外,秦姝正想推開門,沒想到卻聽見了這番話。

原來凌墨寒心裡還有一位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