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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雅單獨住在軍區總醫院分配的公寓里。

她剛踏進屋裡就察覺到了不對勁,一股危險的氣息迅速靠近,一轉身額頭上便傳來冷冰冰的金屬觸感,藏在門口的男人緩緩從陰影里走出來。

“紀醫生,我們又見面了。”毒蛇戴着精緻的黑面具,黑瞳孔危險而邪氣,明明勾着唇角在笑,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笑意,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紀南雅的手術刀早已抵在他脖子大動脈處,冷冷淡淡地說:“把槍拿開。”

毒蛇低低地笑:“要不我們試一下,到底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槍快?”

“你大可以試試。”紀南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鋒利的手術刀已經割破了毒蛇的皮膚,滲透出一絲鮮紅的血液。

毒蛇覺得有些無趣,說:“好,開個玩笑而已,我還不想成為無頭屍。”

在邊境的時候,他和野狼特戰部隊的成員們交過手,對於紀南雅這位清冷的女軍醫,他也是領教過對方身手的。

這一刀子下去,恐怕他的脖子也保不住了。

當然,他今晚過來也不是為了殺紀南雅,而是因為某個很重要的人在她這裡。

雙方都是聰明人,確定此時此刻並不是敵對關係後,便鬆開了手。

毒蛇主動問:“她怎麼樣?”

“死不了。”紀南雅推開客房門,朝床上躺着的女人走過去,並從醫藥箱里抽出藥水和針筒,“你費盡心思把她救出來,還特意送到我這裡,恐怕沒什麼那麼簡單?”

床上的女人,正是掉進林城大江的唐安如,全靠紀南雅給她治療才保住一條命,但始終昏迷不醒。

毒蛇慵懶地依靠在床邊,盯着床上臉蒼白的唐安如:“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她應該能為我提供答案。怎麼,你還要為凌墨寒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賣命……”

話還沒說完,尖銳的針筒已經從他面具上擦過,最後穩穩地扎在他身後的書架上。

這是一個警告。

毒蛇摸了摸鼻子,笑了一聲:“好,當我什麼也沒說。”

紀南雅抿着唇,把藥水推進唐安如體內,隨即把一次性針筒丟進垃圾桶里,淡淡地說:“我不喜歡別人擅自闖進我的房子里,下次你最好提前打個招呼。”

“我的失誤。”毒蛇敷衍道,目光仍舊落在唐安如身上,眼底有幾分急切,卻被他掩飾得很好,“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不知道。”紀南雅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唐安如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要不是因為和毒蛇的交易,紀南雅根本不可能讓唐安如藏在這裡,她能吊著這女人一條命就不錯了。

毒蛇從房間里出來,聽見紀南雅冷冷地說:“你該走了。”

毒蛇反問道:“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不應該喝一杯嗎?”

他的聲音如月溫柔,眼眸漆黑邪氣,似乎有某種蠱惑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淪在這雙瞳孔里。

然而紀南雅只是皺了皺眉,依舊冷淡地說:“我和你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上次你冒着那麼大風險把我從軍區放出來,這難道還不夠說明我們之間的友誼嗎?”毒蛇的聲音愈發輕柔,薄唇勾着好看的弧度,“紀醫生,人應該適時地做出一些改變,也許你會比現在過得更高興。”

紀南雅眉目清冷,沒理會毒蛇,徑自拿了一罐啤酒喝。

以前她不愛喝酒的,但自從退出野狼特戰部隊後,她卻愛上了辛辣苦澀的味道,彷彿能把她從凌墨寒的感情中解脫出來。

她想起今晚在林道上看見的情景,那樣冷酷的男人,竟然陪着秦姝在林道上散步,這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紀南雅不能理解這麼無聊的事情,可是心裡又覺得嫉妒,如果凌墨寒也願意為了她做那些無聊的事情該有多好。

苦澀的啤酒滑入喉嚨,紀南雅回過神來,沖毒蛇冷笑道:“我高不高興關你什麼事。”

“朋友之間,同甘共苦。”毒蛇看似真誠地說。

紀南雅卻知道他的心思,無非就是想利用她來做軍區的內應。

當初冒着風險把毒蛇放走,也是為了她自己——在毒蛇被抓之前,有些事紀南雅不方便去查,很有可能被軍區偵查部發現,所以她只能借毒蛇之手暗中調查。

萬一毒蛇在審訊中把她供出來,她也死路一條了。

如今,她和毒蛇只是暫時合作,等過段時間,她就會親手把這男人解決掉!

毒蛇見紀南雅不說話,自討沒趣,也懶得和她計較。

他更在意躺在房間里的那個女人,就等着她醒過來了。

“你還不走?”紀南雅面無表情地盯着毒蛇。

目前林城查得很緊,毒蛇沒辦法把唐安如帶回玫瑰組織的基地,只能繼續讓紀南雅治療。

這會兒不好招惹她,於是他勾唇道:“那麼紀醫生,我們改天再見。”

紀南雅頭也沒抬,但她知道毒蛇從窗邊那邊走了。

軍區情報部門早就獲得過消息,毒蛇攀岩走壁的身手不容小覷,他能夠輕而易舉地闖進紀南雅的屋子,她並不覺得奇怪,但對於這種做法實在厭惡!

“呵!”紀南雅突然冷笑,捏緊了易拉罐。

遲早她要把毒蛇解決掉,否則後患無窮!

——

秦姝是在老爺子那邊看到軍方日報才知道唐安如失蹤的事情。

軍區派人在林城大江打撈了三天三夜,其他掉下江里的幾個執法人員都獲救了,只有她不知所蹤。

就算她被淹死了,也應該有屍體,怎麼會不見蹤影呢?

由於唐安如牽扯到當年生化武器研究成果的事情,韓家和凌家都在暗中追查她的下落,秦姝自然是不清楚的,只知道唐安如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她對唐安如已經沒什麼感情可言,就如同看見陌生人的消息,心裡掀不起多大的波瀾,反倒是想起一件古怪的事情。

就在剛才,秦姝看見安筱筱在院子里打電話,好像是視頻電話,看見她走過來竟然很慌亂的樣子,急急忙忙就掛斷了。

“不想讓我看見你男朋友嗎?”秦姝以為她在和男朋友視頻通話,就笑着揶揄了一句。

安筱筱有點不自在地說:“不是啦,他很害羞的。”

秦姝也只是隨口問一下,於是沒再說什麼。

現在突然回想起來,總覺得安筱筱當時的表情過於慌張了,生怕她發現什麼似的。

秦姝心有疑惑,卻也沒深究,反正安筱筱的事情和她無關,只要別對凌墨寒生出小心思,其他一切事情都好說。

秦姝自認為自己還是挺好說話的。

“秦姐姐,我們回來啦。”安筱筱扶着老爺子走進客廳里,笑容甜美嬌俏,充滿少女的活力,“剛才凌爺爺還說還帶我去看你小時候摔進去的那口池塘呢。”

秦姝不由地扶額:“爺爺,您千萬別再翻我的糗事,要不然以後寶寶都知道笑話我這個媽咪了。”

說著她起身去扶老爺子。

老爺子輕輕揮開她的手,不滿地說:“你休息去。”

“秦姐姐,你懷着小寶寶,就不要忙活啦,我會照顧好凌爺爺的。”安筱筱乖巧地說。

秦姝又好笑又無奈。

之前醫生說她胎兒不穩,有小產的跡象,把老爺子嚇得好幾天沒睡好。

現在出院了,他還是擔心不已,整天命令秦姝要多休息,多吃蔬菜水果……總之老爺子對她肚子里的第四代非常重視,連出門都給她安排警衛員跟隨左右。

說實話,秦姝心裡是不喜歡的。

她現在好像沒有自由似的,前後左右都有人盯着她——準確來說,是她肚子里的小寶寶,這個還沒出生就把大家折騰到不得安生的混世魔王。

秦姝一向自在慣了,驟然間連作息時間和飲食習慣都受到嚴格控制,就像人的手腳被困住一樣。

好幾天下來,秦姝深受困擾,連帶着心情也有些浮躁,總是控制不住地發脾氣。

於是凌墨寒遭殃了。

但他顧忌到秦姝的身子,只得把這火氣忍下來,還好聲好氣地哄着她,一轉身就使勁折騰軍區的那幫特種兵,弄得大家叫苦不迭。

這也算是小小的蝴蝶效應了。

這天晚上,于晴又打電話來問她工作的事情。

一份很重要的軍事文件出問題了,她怎麼都解決不好,不得已才找秦姝求助的。

秦姝看時間才九點鐘,就從床上爬起來,打開電腦翻看于晴發過來的文件,在旁邊給她做詳細的標註。

“怎麼還不睡?”凌墨寒從浴室出來,見她還坐在電腦面前,“電腦有輻射,趕緊關了!”

“哎呀你別煩我,很快就睡了。”秦姝緊緊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

凌墨寒頓時沉下臉。

這兩天秦姝總是用不耐煩的語氣和他說話,他心裡正不痛快,冷不丁又聽到這麼一句話,當即就伸手把電腦的電源關了。

電腦屏幕突然黑了。

秦姝一愣,隨即有點抓狂地瞪着凌墨寒:“你發什麼瘋?你知不知道我就快搞定了!”

她氣呼呼地抓起電源線,想重新把接口插進去,卻被凌墨寒抓住手腕,強硬地命令道:“睡覺去!”

這種不容反抗的語氣……

秦姝倏地抬起頭,看到男人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眼神好像沒有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