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把秦姝惹惱後,凌墨寒變得特別有自知之明,絕口不提季辰的事情,也沒像昨晚那樣怒氣沖沖地逼問秦姝和季辰到底關係如何。
他特意請了假在醫院陪秦姝。
不管是冷了,熱了,餓了,困了……這些都不用秦姝開口,他就像懂讀心術似的,在秦姝有需求時表現得恰到好處,事事親力親為。
堂堂軍區上校,在外面威風凜凜,把一幫特種兵訓到抬不起頭來,卻在秦姝面前伏低做小,脾氣前所未有的好,連護士都誇讚秦姝有個好老公。
秦姝笑而不語,對凌墨寒依舊不冷不熱的。
她很記仇。
凌墨寒說她把季辰勾引到老爺子那邊,藉著看望老爺子和季辰眉來眼去。
這種話虧他說得出口!
怕他生氣,怕他吃醋,怕他不高興……除了工作上無法避免的接觸外,秦姝私底下都沒和異性朋友聯繫過了。就算對季辰,她也寧願有愧於他,也不願讓凌墨寒生氣,
她甚至都沒有保存季辰的聯繫方式。
那天晚上,季辰給她打電話,她都不知道是他打過來的,接通後沒說兩句她就掛了。
直到昨天中午,凌墨寒在餐桌上逼着季辰喝酒,秦姝擔心季辰的身體,這才發了短信關心一下。
秦姝不認為自己哪裡做得不對。
她都沒見過哪個女人結婚後,為了怕丈夫吃醋,斷絕和異性朋友聯繫的。
秦姝心裡的氣沒消下去,不樂意搭理凌墨寒,就算這混蛋在她面前表現得再好也沒用!
一整天下來,她對凌墨寒只說過兩個字:嗯,好。
但凌老太爺和安筱筱過來醫院的時候,秦姝卻和他們聊得很高興,眼角眉梢儘是笑意,又漂亮又嬌憨,特別招人喜歡,和對待凌墨寒時判若兩人。
凌墨寒心裡那叫一個憋屈。
要是秦姝也對他笑一笑,說說話,叫他立刻出去跑兩百圈都沒問題。
凌墨寒忍了又忍,忍無可忍便跑到醫院頂樓抽煙,抽完後怕秦姝聞出來,還特意找醫院的消毒水噴了幾次,結果秦姝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後更加不理他了。
“活該!”醫院走廊上,凌老太爺又把凌墨寒訓斥了一頓,一點也不同情他,“我看小姝就應該冷落你幾天,省得整天在她面前耍威風!”
凌墨寒一聲不吭,眉頭緊鎖,高大的身影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憐。
安筱筱一直陪在老爺子身邊,此時偷偷朝凌墨寒瞥過去,貪婪地盯着那張俊美深刻的側臉,從高挺的鼻樑,到鋒利的唇線,還有完美的下巴……
就在她看得移不開眼時,突然聽見凌墨寒冰冷的聲音:“你在看什麼?”
安筱筱猛然回神,對上那雙漆黑冷漠的瞳孔,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連忙擺手道:“沒、沒什麼,就是覺得墨寒哥哥平時對秦姐姐那麼好,這次肯定不是故意氣她的。”
說著她又看向凌老太爺:“凌爺爺,您就不要再說墨寒哥哥了。”
老爺子不滿地哼了一聲,倒是沒再訓斥凌墨寒了。
安筱筱不敢再偷看凌墨寒,在暗暗在心裡祈禱:最好秦姐姐和墨寒哥哥永遠都不要和好。
——
晚上,凌墨寒幫秦姝擦身體乳的時候,突然聽見秦姝開口問:“這是怎麼弄傷的?”
這是今天秦姝對他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
凌墨寒眼裡閃過一抹狂喜,順着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小臂上的幾塊淤青。
他幫秦姝擦身體乳的時候把袖子挽起來了,沒想到她會注意到這點小傷,說明秦姝還是很關心他的,並不像表面那樣忽視他。
“昨晚老爺子用手杖打的,說替你收拾我。”凌墨寒低聲說,目光灼灼地盯着秦姝的臉,不願意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秦姝卻沒看他,而是看着他手臂上那些淤青,雙眉輕輕地蹙了起來。
凌墨寒因常年訓練和外出執行任務,皮膚是棕色的,比一般人的膚色要深一點。
能在他這種膚色上顯示出明顯的淤青來,可見老爺子下手挺狠的。
秦姝蹙着眉,又問:“爺爺還打你哪裡了?”
她了解老爺子的脾氣,發起火來可不會只打凌墨寒的手臂,估計是抓起手杖把凌墨寒到處亂敲。
其實這點傷對於凌墨寒來說算不上什麼,他參加特種兵訓練的時候渾身都是淤青,比現在嚴重多了。
那時候不在意傷痛的男人,此時此卻忙不迭地脫掉軍襯衣,特意把後背裸露給秦姝看。
只見後背上也有兩道明顯的青痕,甚至有點發紫。
秦姝越看眉毛蹙得越緊,明明心疼他,嘴上卻淡淡地說:“打你有什麼用,還不是一樣犯渾。”
凌墨寒轉過身,盯着她:“我再也不犯渾了。”
秦姝不理他,徑自把身體乳放回抽屜里,然後繼續看書。
她看書,凌墨寒看她,又回到了白天的情形。
一時間,病房裡靜悄悄的。
過了一會兒,秦姝忽然抬頭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幹什麼?還不去找護士拿葯擦一下。”
凌墨寒看着她的眼神很亮:“我這就去。”
不到兩分鐘,他拿着化淤血的藥油跑回病房。
“後背擦不到。”凌墨寒雙眸緊緊盯着秦姝,把藥油塞進她手裡,意思不言而喻。
秦姝心裡又好氣又好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冷淡道:“別看我,轉過身來。”
凌墨寒立刻背對着她。
秦姝把藥油倒在手心,而後按在淤青上面,又用力按揉,這樣有助於淤血快速散開。
不知是藥油摩擦作用,還是其他原因,掌心的皮膚很燙,就像……就像他們歡愛時的溫度。
秦姝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腦子裡居然蹦出這種想法。
一定是被這混蛋傳染的。
她毫不猶豫地把鍋甩在凌墨寒身上。
擦完後背的傷後,秦姝手心還有些藥油,便讓凌墨寒轉過身來,把他前面腰部的傷也一併擦了。
結果低頭一看,男人褲襠處隆起了一大團,似乎還跳動了兩下。
秦姝氣不打一處來:“禽獸!”
擦個藥油也能起反應,說禽獸還便宜這混蛋了!
她氣呼呼地把手心剩下的藥油抹在凌墨寒的軍襯衣上,管他怎麼想,反正不會在幫他擦了。
凌墨寒看着她艷麗的臉龐,舔了舔薄唇,恬不知恥地說:“這是男人的正常反應。”
秦姝背過身去,把書翻得嘩啦嘩啦地響。
凌墨寒只好自己去洗手間解決個人需求了。
他也很無奈。
誰叫秦小姝跟妖精似的,手那麼軟,那麼滑,在他後背摸來摸去,叫他怎麼把持得住。
凌墨寒下半身脹得更疼了!
……
從洗手間出來後,凌墨寒看到被秦姝扔在一邊的藥油,心裡有些遺憾——早知道秦姝願意幫他抹藥油,他就該讓老爺子多敲幾道淤青出來的。
凌墨寒開始琢磨明天去軍區讓夏倫揍他一頓,最好揍在明顯的地方,這樣秦姝才會心疼他。
他走過去,大着膽子摟住秦姝。
秦姝掙扎了兩下,掙不開,又低聲罵了一句:“禽獸!”
凌墨寒卻高興得近乎發狂,緊緊地摟着懷裡的女人,像失而復得的寶貝,喃喃地說:“你怎麼罵都行,只要你高興就好,但不準再不理我了!”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霸道,又夾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可憐,好像秦姝冷落他,他受了很大委屈似的,也不想想自己有多混蛋。
“你別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地原諒你。”秦姝恨恨地瞪着他,眼眶卻有些泛紅,漫着一層氤氳的霧氣,“你昨晚說的那些渾話,我全都還記得,你休想矇混過關。”
“好,你說怎麼樣都好。”凌墨寒無條件地妥協,薄唇一下又一下地親在秦姝額頭上,繼而順着眉心往下,急切地想用這種方式表達內心洶湧的愛意。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擰開:“秦姐姐,我……”
聲音戛然而止。
安筱筱拎着精美的食盒,愣愣地站在那裡,瞪大眼睛看着病床上親密相擁的兩個人。
秦姝的臉頰緋紅如桃花,那一抹艷麗的紅暈還未褪去,眼神也有些迷濛,正窩在凌墨寒懷裡,看起來秀色可餐。
而凌墨寒回頭看過來時,眼中還殘留着洶湧的**。
但只是一瞬間,那份**迅速便被寒意取代,冷冷地盯着她:“不知道敲門么?”
“對不起,我、我給秦姐姐送湯……”
“出去!”
凌墨寒厲聲打斷她的話,臉色陰沉沉的,眉宇間充斥着一股駭人的戾氣——他好不容易才和秦姝親熱上,卻被安筱筱破壞了這個氣氛,要不是礙於老爺子和安家的交情,他早就叫安筱筱滾了。
“是、是……”安筱筱慌忙點頭,轉身跑了。
她一口氣跑到醫院走廊盡頭,趴在欄杆處,腦子裡浮現出秦姝和凌墨寒親熱的畫面,一下子落下眼淚來
為什麼他們吵架後那麼快就和好了?為什麼他們不分開呢?
她記得之前爸爸媽媽吵架的時候,他們能一個月都不理睬對方,她以為秦姝和凌墨寒也會變成這樣,那樣她就有機會和墨寒哥哥進一步發展了。
沒想到他們居然和好了。
安筱筱越想越難受,又氣又恨又嫉妒,好像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像個笑話,說不定秦姝心裡什麼都知道,把她當作跳樑小丑,冷眼看着她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