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醫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種脈象呢，說小產吧，好像沒那麼嚴重，可若是說只是女人來葵水吧？這葵水也太多了些……

劉府醫百思不得其解，趕緊起身，拱手道：“老祖宗，恕小人愚鈍，資歷太淺，實在是瞧不出這是什麼病，要不將府里其他的府醫也請過來，一同問診吧？”

蘇麻喇姑擺擺手，淡定道：“不用了，剛才九阿哥來的時候說宮裡的王太醫已經瞧過了，說是流產，你只開些產後的補藥給佳格格補補就行了。”

劉府醫聽老祖宗這麼說，心裡踏實了，葯他還是會開的。

於是就寫了個藥房，給了杜鵑。

這事兒，除了蘇麻喇姑和她身邊的吳嬤嬤，再有就是顧悠然了，其他人，誰都不知道。

蘇麻喇姑原本想着找個府醫通通氣兒，可又一想，這種事還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這樣，萬一日後此事爆發，出了什麼問題，就算是有人提府醫去審，也問不出什麼。

因為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

當天傍晚，被九爺預測明日才會回來的四爺，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

他接到九爺的信就馬不停蹄地往回趕，滿腦子都是他的然然，路上遇到過不少可以入住的客店，卻一刻也沒歇息過，生怕晚一步，他的然然就會有生命危險。

可四爺進門的時候，還是愣住了。

滿屋子的血腥氣，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放眼一掃，就看到了那件血紅的衣衫，雖然被發在角落裡，可他還是一眼就看見了。

一屋子的人看到他，皆是欲哭卻忍住的表情。

四爺看到這些人隱忍的樣子，整顆心都在顫。

他的然然怎麼了？

是哪裡受傷了？

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

他心中那個預感越來越明確，越來越明確……

伸手撩開了帘子，他活潑可愛的小萌物卻像個冰人一樣，身體冰涼的躺在床上，臉色煞白，唇上毫無血色，面色平靜的彷彿要永遠昏睡過去。

四爺心驚膽戰地去握她的手，涼的扎心。

努力的搓了搓，還是那麼的冰涼……

四爺恐懼地心中惶惶不安，他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臉頰……哪兒哪兒都是涼的。

修長的手指顫抖的厲害。

這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涼成這樣……

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朝外面的人大吼了一句：“人都死了嗎！？這屋裡這麼涼，不知道多加些碳火嗎？！！”

他剛才摸她臉的時候，有好幾次都忍不住經過她的鼻息間試探一下，他真的害怕她就這樣去了……

他不敢掀開被子，怕一掀開被子就看到她皮開肉綻的樣子，更怕她其實哪兒都沒傷着，只是被餵了一杯毒藥，已經徹底的安睡過去了。

還好，還好她還有呼吸……

上天如此眷顧他，讓她還活着，可以陪陪他……

奴才們趕忙把最好的銀絲碳搬過來，照得屋內溫暖如春。

光火映在顧悠然慘白的臉色上，襯得她的臉色好看了些，四爺卻心疼不已。

沉沉的問了句：“佳格格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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