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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大作。

飛沙走石。

這座城從沒有過的,今天統統匯齊。

老天爺到底想怎樣?在春姑娘剛剛啟程的時候。

“快走快走,說不定待會要下暴雨。”柳碧瑤把圍巾解下來,蒙在鬧鬧的頭上。

“不會吧?剛剛開春,哪來的大雨?”瑾萱也被這恐怖的天氣嚇壞了。

風呼呼地刮,把瑾萱滿腦袋的短髮吹得飛揚起來,眼睛都沒法睜開。

“快走吧,我的姑奶奶,孩子剛剛好,可受不得這種大風。”碧瑤拽着瑾萱的胳膊,急匆匆往停車場走去。

掛了一下午的水,小傢伙的燒算是穩住了。虧得有柳碧瑤陪着,不然一個人弄孩子還真麻煩。

大風颳得車門都打不開,人剛坐進去,“啪”的一聲,門就關了,打得瑾萱的屁股隱隱生疼。

“怎麼樣?沒碰着吧?”碧瑤關切地問道。她抱着孩子,瑾萱先照顧她上的車。

“沒事,這風可真大呀!”瑾萱嘆道。

“可不是,活了這麼多年,頭一次遇到這麼大的風。”碧瑤一邊發著牢騷,一邊催促瑾萱開車。

天氣這麼惡劣,還是早點到家比較安心。威廉姆去接顧鵬飛了,不知道路上的情況怎樣。

道路兩旁的行道樹,在大風中拚命搖晃,恨不得從地上跳起來,隨着風飛到天上去。

行人更是被吹得東倒西歪,紛紛縮着脖子,把衣領子緊緊抓住。那些賣喜洋洋氣球的攤販可就慘了,差點連擔子都被大風收了去。

時不時有飛過來的塑料袋,“啪”的一聲,砸在汽車的前擋玻璃上,嚇得瑾萱好一陣尖叫。

“你可把方向盤抓穩嘍,別開到人行道上去。”柳碧瑤在后座上也不閑着,一邊抱緊了孩子,一邊指揮瑾萱行車。

“好了啦,你就別囉嗦了,我這忙着呢?”瑾萱瞪着兩隻眼睛,直愣愣望着前方,絲毫不敢懈怠。

“耶耶耶,好心還當驢肝肺了。”柳碧瑤白了瑾萱一眼,不去理她。

“車子這麼重,還能飛起來?”瑾萱嘟囔了一句,柳碧瑤沒接她話茬。

一路上磕磕絆絆,開到半路,突然“嘩”的一聲,像是誰往車子上倒了水一樣。

頓時大雨如注,傾盆而來。

“哇!真的下雨嘞!”雨刮器撥到最大,還是跟不上節奏。

“沒來由的天氣,不知道鵬飛回家了沒有?”碧瑤擔心起兒子。

“放心吧,威廉姆做事牢靠得很。”瑾萱安慰道。

這倒是,這傢伙來了之後,家裡家外的事,倒是都能幹。聽他說小時候家裡很窮,很小的時候就跟着爸爸媽媽去地里幹活。

上學了又特別能吃苦,成績優異,總是名列前茅,就讀於英國第一流的大學。

畢業後從事工程設計工作,開了家小公司,雖然人少,業績倒是不錯。

真佩服這種為了心裡的追求,敢於放棄一切的人。只憑在倫敦的一次見面,喝了三個半小時的咖啡,就放棄了自己的事業,漂洋過海來尋求愛情。

愛情的魔力真是好大,威廉姆的執着,更讓瑾萱敬佩不已。

雨越下越大,彷彿跟狂風約好了似的。橫掃全城,肆虐着每一條街巷。

“嗞嗞”“嗞嗞嗞”碧瑤的手機亮了,威廉姆打來的。

“喂?接到鵬飛了嗎?”碧瑤焦急地問道。

“哦,很遺憾,我和鵬飛在喝咖啡。”威廉姆不緊不慢地說道。

“什麼?!喝咖啡?你帶他去喝咖啡?”柳碧瑤差點沒跳起來。

這麼大的雨,不早點趕回家,在外面喝咖啡?

“你要來嗎?”威廉姆慢條斯理地問道。

“沒你那閑工夫,我和瑾萱往回趕呢。”碧瑤氣得掛了電話。

雨這麼大。

來杯咖啡,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生活總逼着人們來去匆匆,何不多一些從容?

是嗔是喜,做主的還是自己。

好不容易拐進家門口的巷子,柳碧瑤的飯館就在前面不遠,瑾萱的住處緊挨着飯館。

隱隱約約看到門口有一團影子,靜靜地貼在青磚牆上,好像是被大風刮過來的東西。

雨太大了,出門時不知道要下雨,也沒帶傘。瑾萱把車子開到飯館門口的空地上,決定等雨停了再下去。

別看距離很近,真要是下去了,走不出兩米,絕對濕透。

“嗞嗞”“嗞嗞嗞”瑾萱的手機響了,是林正!

“喂!你們回來了?”瑾萱對着電話大喊,三個月了,天天打他們電話,總是關機。

“回來了。”林正的聲音不高,可能是雨大的緣故,聽的不是很清楚。

“海天呢?”瑾萱問道。

想了三個月,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來,等見着了面,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不可。

“瑾萱姐,陀淘去你那了嗎?”林正沒回答瑾萱的問題,反而問起陀淘來。

莫非愣小子又闖了禍,被海天責罰了?

“沒啊?陀淘怎麼啦?是不是又挨罰了?”瑾萱喊道。

答應過陀淘,要是海天再欺負他,就直接來找她,萱姐替他出頭。

“不是不是,沒事兒,我就問問,那我掛啦。”林正說道。

“哎?你們隊長呢?”瑾萱話還沒說完,林正把電話掛了。

真是個莽撞的小子。

“可能是信號不好吧?這麼大的雨。”碧瑤說道。

倒也是,林正一向做事穩重,肯定是信號不好。不信試試海天的電話就知道了。

“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一連串服務台的自動錄音,看來大雨確實把信號弄斷了。

“這信號真差!”瑾萱說道。

“可不是呢,有時候在裡屋都接不到電話,收了老百姓那麼多話費,也不弄弄好,真是的。”碧瑤埋怨道。

“也不能怪他們呀,信號這種東西,本來就虛無縹緲,盲區肯定有的。”瑾萱安慰碧瑤。

記得天澤說過,他有一次去古城的鎮子上辦事,坐直了可以接聽電話,躺在床上就接不到了。

一毫之差,天壤之別。

飯館的大門緊閉,這種天氣也不會有食客來,門不關起來的話,店裡統統是水。

屋檐下四隻紅色的燈籠,早被風吹得四分五裂,露出一根根鋼絲骨架,勾住紅色的殘布。

“媽媽媽媽。”掛了一下午的水,鬧鬧的燒也退了,此時勁頭正足。伸着兩隻小手,使勁地拍打車窗。

“怎麼啦寶寶?”瑾萱回過頭來問道。

“雨,雨。”小傢伙把臉貼在玻璃上說道。

瑾萱以為他的高燒又上來了,把臉貼在玻璃上降溫呢。柳碧瑤摸了摸鬧鬧的額頭,搖了搖頭,告訴瑾萱沒事。

可能沒見過這麼大的雨,小傢伙看得興起。

反正體溫降下去了,就隨他玩吧。這麼大的雨,下去准沒好事。還不如象威廉姆那樣,下雨前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欣賞。

“別把臉貼上去了,冷的。”瑾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