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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靖瑤跟溫雯他們匆匆再見,一路跑下了樓。衝進醫院的是石海,手裡抱着的肯定是梁瑾萱。

“瑾萱!瑾萱!”何靖瑤推着一副空病床迎着他們跑過來。

“瑾萱發燒了,高燒不退。”石海把瑾萱往病床上放平,告訴何靖瑤。

“通知醫生去搶救室!”何靖瑤和趕來的醫護人員一起,推着病床往急救室趕。

“作孽啊,災人禍,多少可憐的人無家可歸喲。”邱海璐揪住胸口的衣服,望着樓下亂作一堆的人們。

“哎,媽,我們回家吧,下午再來。”溫雯扶着婆婆,安慰她。

“靖瑤,發生什麼事了?”鍾文雍急匆匆跑進搶救室,他正好趕來,看到何靖瑤推着病床。

“解放軍找到瑾萱了,高燒不退。”靖瑤指了指病床,值班醫生和護士們正在處理。

“找到就好,沒事了,我們先出去吧。”鍾文雍拉着何靖瑤出了急救室。

“鍾醫生,瑾萱沒事吧?”石海從走廊的椅子上坐了起來,陀淘抱着黑電,斜靠在椅背上。

“石隊長,放心,不會有事的,醫生正在處理,一會就有消息。”鍾文雍也認出石海。

“林正他們呢?”

“他們把我們送到醫院,就回去了,你們沒遇到?”

“沒遇上,不要緊,會聯繫上的。”

“石隊長,謝謝你們!”靖瑤這才顧得上和石海他們打招呼。

“這下放心了吧?我過會把瑾萱帶到你面前的。”石海擠出一堆笑容,他也很累了。

“石隊長,我看你們也累了,不如到我宿舍洗個澡睡一覺。”石建兵帶着醫療隊在災區,鍾文雍的宿舍救他一個人,看着兩位疲憊的解放軍,他真誠地邀請。

“好,謝謝鍾醫生,那我們就不客套了。”石海看了看斜靠在椅子上的陀淘和黑電,看情形,不能硬撐了。

“隊長,林正怎麼沒和我們聯繫?”洗了澡換好乾凈衣服的陀淘直挺挺躺倒在鍾文雍的床上,像在自己的營房裡。

“放心,林正比你機靈多了,不會出事的,估計遇到緊急情況,臨時處理。”石海對着鏡子梳頭髮。

“隊長,咱的頭髮這麼短,用得着一遍一遍梳嗎?”陀淘翻着白眼,最近他們隊長有些反常。

“啪-”石海把梳子甩了過去,砸在陀淘肚子上,陀淘嗷地一聲叫,坐了起來,又是“啪”的一聲,石海狠狠在他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

“隊長,你幹嘛?”陀淘捂着後腦勺,象只受了委屈的狗。

“就你會,回去三禁閉。”

“啊?不會吧,我又沒犯錯。”

“沒犯錯也要關。睡覺。”石海翻身躺倒在石建兵的床上,沒好氣地。

“回去問問林正。”陀淘嘟囔着,轉頭睡著了。

愣子真是吃得香睡得着,石海看着陀淘,想起梁瑾萱。也難怪這子一路上頂嘴,可能他石海真的和平常不一樣。

樹榦底下抱起梁瑾萱的一剎那,石海就決定,今後再不讓她受任何傷害。這個柔弱的清秀女子眉宇間透着剛強,彎彎長長的眼睫毛,彷彿刻到了他的心裡。

一切都出現得那麼自然,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這是老爺安排的約會,山林里,英雄與女神的約會。

可是那個“他”是誰?她在昏迷時還那麼關心“他”。

想着想着,石海也睡著了,山林奔襲一一夜,鋼塊也會疲憊。

醒來時,太陽都往西墜了,這一覺,不知不覺睡了很久,臨床的陀淘還在酣睡,黑電卧在陀淘的鞋子上閉目養神。

“起啦起啦!”石海對着陀淘的腮幫子一陣拍打。

“啊?都下午啦?”陀淘捂着臉,看着拉開的窗帘。

“洗漱洗漱,我們去看看瑾萱。”石海對着鏡子把板寸頭又梳了幾遍。

醫院的大廳里還是聚集了很多人,包括傷員和家屬,這些不斷地有人被送進來,醫院快被擠爆了。

石海來到服務台,向值班護士詢問鍾文雍在哪裡。護士也不知道,告訴他鐘醫生可能在重症監護室,因為記錄上沒查到有鍾醫生的手術。

問清楚重症監護室的位置,石海和陀淘一路找了過去,黑電乖巧地貼着陀淘的左腿行走。

“靖瑤靖瑤,澤怎麼成了植物人了?怎麼辦?”一個焦急的女聲從走廊的拐角處傳來,音色十分好聽。

“溫雯,你先別急,顱腦創傷神經功能損害確實會有轉成植物人的可能,你要相信鍾醫生,他會讓澤康復的,當然,家屬的力量也至關重要。國內有很多植物人痊癒的病例,不要太害怕。”石海認得這是靖瑤的聲音。

“我也相信奇蹟,可我婆婆都哭暈了,我們該怎麼辦啊?”好聽的女聲再度響起,好像剛剛哭過。

“放心吧溫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陪着澤,多給他按摩按摩,對他有好處。勸勸伯母伯父,要讓他們相信鍾醫生和澤。”

“靖瑤,瑾萱怎麼樣啦?鍾醫生去哪裡啦?”石海從走廊里拐了出來。靖瑤面前站着位長發女人,美到了極致。可是石海心裡都是瑾萱,沒有其他的心思。

“溫雯,你先回病房,待會我來找你,記得要相信自己啊。”靖瑤把溫雯送走。

“石隊長,你們醒啦?瑾萱沒事,燒退了,受了驚嚇的緣故,傷勢沒有大礙,我帶你們去看她。”

這是間雙人病房,臨時加了一張床,傷員太多,能有病房已經很不錯了。石海進來時,瑾萱正坐在病床上發獃,身上綁了不少紗布。

“瑾萱,好些了嗎?”石海走到病床前和瑾萱打招呼。陀淘帶着黑電侯在病房外面。牽着一隻大狼狗,容易嚇壞老百姓。

“哦,海,我好多了,謝謝你啊。”瑾萱抬起頭,對石海一笑。

“瑾萱啊,你好好休息,石隊長送你來的時候可神勇啦,是飛進醫院的。”靖瑤幫瑾萱掖了掖被子。

“哪有啦,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嘛。”石海自己給自己打個圓場。

“對了,靖瑤,澤怎樣啦?”瑾萱焦急地問道。

“他也沒事,你先休息,養好傷就可以看到他了。”靖瑤沒敢看瑾萱的眼睛,石海覺得靖瑤在謊。

難道走廊里靖瑤她們的那個傷員就是澤?澤就是瑾萱嘴裡的那個“他”?可是那個“他”明明有個年輕絕美的妻子啊?瑾萱也不像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啊?

石海有些迷茫。哎,管他呢,只要瑾萱好就足夠了。

“瑾萱,我還有救援任務,不陪你了,好好住院休養,過幾再來看你,要聽醫生的話啊。”石海囉囉嗦嗦地囑咐瑾萱。

“隊長,你咋變得婆婆媽媽了。瑾萱姐,我們走啦。”不合時宜的陀淘在病房門口輕喊,兩手在嘴巴上圍了個圈。

“那我走啦。”石海被陀淘氣得臉上一陣泛紅,匆匆和瑾萱她們道別,轉身追那愣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