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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山洞並不大,約莫是個可以藏一個成年男人的空間。藏身她一個人雖是綽綽有餘,但若是想要再容納一個人則有些困難。

“喂!司大人!要不你也進來避雨吧!”楚芸清歪着脖子,朝外面站着的司寒喊道。

“不用!”司寒冷然應了一聲,突然一個縱身,就從山洞前,瞬移到向不遠處的樹下。

那樹的樹葉生的茂密,給人遮風擋雨一番覺不成問題。

只是,楚芸清從小就被教育過,下雨天可千萬不要在樹下躲雨,有可能會被雷劈啊,所以她的小心臟還是隱隱有些擔心司寒。

可看着遠處魏然不動的那人,那筆挺的身姿,帶着一股浩然正氣。如此看去,頗是賞心悅目的。

楚芸清暗暗的想,若是這司寒的性子能再討喜幾分,別總是針對她的話,就更完美了。

單從他把這避雨的處所讓給她,而自己卻站在外面吹着冷風來看,他這個人也算是個坦蕩君子了。

至少,算得上是個很有氣魄和肚量的男人。

儘管他討厭自己,但這一路上他還是照顧着她。而且,今天早上的時候,他還救了她一命呢。

楚芸清盯着不遠處那站在樹下的人看了一陣後,突然覺得一陣倦意襲來,整個人很是睏乏。

可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能睡覺的時候,外面一片漆黑,又是狂風暴雨的,若是睡著了就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了!

不能睡覺,那她只能想些別的事情,來讓自己的提神。這一想,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紫韻公主。

她不明白柳安為什麼突然要自殺,假設那具女屍真的是公主,那他又為什麼要殺她呢?莫非是公主不肯開口道歉?

他在惱怒之下將她殺了?可他為何又自殺。

這和他之前的作風完全不一樣,更重要的是,那與她之前對他的側寫完全不同。

難不成,根本就是她猜錯了?他的目的,並不僅僅只是要這些名媛們懺悔認錯?那他區別對待黃、梁兩位小姐和紫韻公主的原因又是什麼?

若是從一個慣犯的角度來說,讓一個慣犯突然違背原來的作案風格,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只是她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讓他改變。

可是……如果那屍體不是公主的話,那這一切就能夠說通了。而他突然的自殺,也可以理解為,他知道自己死罪難逃。與其被抓起來受盡凌辱而死,他寧可選擇自己了結自己的性命。

那樣至少,他死的沒有那麼痛苦。

楚芸清正徑自猜想着,隨即挪了挪蹲的酸疼的腿腳。因為洞內矮小,只能容一個人曲着雙腿蹲下身,她只得用雙手往後撐着地面,然後再往旁邊挪了挪自己的臀部。

而就在她雙手撐在地面的時候,突然手指摸到一塊軟軟的東西。從那東西的手感上看,好像是一塊布料。

不過那布料的質感,絕對不是她身上的。

楚芸清渾身一顫,腦中猛的冒出,自己身後莫不是藏了一具屍體的念頭。

或許她真是被剛剛的女屍,還有柳安的死給嚇到了。

她渾身冒出一陣冷汗,不敢回頭去看,只得咬牙將身後那塊布料,給猛的抽了出來。

不過幸運的是,那布料成功的被她給拽了出來,而上面也並沒有沾上什麼可疑又可怕的東西。

外面還在狂風怒號,暴雨傾盆着,她將布料拿在手上,看不真切那是什麼顏色。只隱隱在雷電閃爍間看到,那應該是一塊顏色較深的布料。

她壯着膽子,將那布料放在手上來回摸了摸,突然察覺到,裡面似乎裝有什麼東西。

好奇之下,她摸索着將那布料里的東西,往外抖了抖。只聽‘噹’的一聲,似有東西從袋子里掉了出來。

楚芸清心頭一顫,看着地上那黑沉沉的東西,只覺得頭上一陣發麻。

她緊緊捏着手上的布料,然後用其包裹着,從地上將那東西給撿了起來。

那是一把匕首,約莫着只有手掌那麼長。看上去普普通通,拿在手上也並不沉。

“誒?這匕首……”楚芸清覺得那匕首有些奇特,於是小心的拿着刀柄,將那匕首從鞘裡面抽了出來。

隱隱約約,她看到那匕首面上,刻了幾個字。可惜光線暗淡,再加上她對這古文字體也不熟識,她看得十分的不真切,只得將那匕首給收了起來,然後抖了抖那布料,想要用其蓋在腳上,為自己驅驅寒。

而就在她將那布料甩開時,突然一張白色的東西,從裡面輕飄飄的掉落下來。因為白色反光,所以在這黑洞里,她看的十分的真切。

她立即將那白紙給撿了起來,湊在自己鼻子面前,貼着自己的臉,想要識別上面的字。

那張白紙上,赫然寫了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公主X世。

“公主……什麼世?”好在那字體不小,她半認半猜的,只認出其中三個字。

“公主……紫韻公主!這……”楚芸清左手捏着布料,右手捏着那紙條。腦中突然想起,那天她追到林子里,看到柳安將公主給帶走的背影。

當時那紫韻公主,應該就是被他給藏在一個深色的布袋子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反正她越想越覺得當時那個袋子,和她手上的這個布料十分的相像。

“司寒!”不管怎麼樣,她在這山洞裡突然發現了這線索,還是先告訴司寒為好。

他對這裡的情況,肯定是要比她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穿越人士要了解。

外面還在下雨,楚芸清也只得將那紙藏在懷裡,然後用布料遮擋着頭,快速的從洞中衝到不遠處的樹底下。

“司寒!你快看看!”楚芸清走過去,將手上拿着的紙條塞到了他面前。

司寒略微驚訝的看了楚芸清一眼,然後低頭看向遞到他面前的紙條。

“你這紙條……哪裡來的?”看到那上面的字,司寒面色猛的一變。

楚芸清指了指身後的山洞,道:“在那裡面找到的!”她又將另一隻手上拿着的布料遞給司寒。

司寒迅速接過那布料,放在手中反覆看了看。神情凝重的看着楚芸清道:“這事得立即告知狄大人!”

“可是……”楚芸清抬頭看了看天色,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判斷時間,只是覺得這會兒就算他們趕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夠趕得及。

司寒伸手接過楚芸清手上的布料和紙條,突然轉身就朝山下衝去。因為他懂輕功,一下子就躥出了許遠。

楚芸清獃獃的看着自己空空的雙手,再看看那已經遠去的身影,頓時一片愕然。這司寒,前一刻還覺得他挺有紳士風度的,怎麼這會兒……就將她一個人,給留在了這個地方呢!

看着四周暗沉沉的,還有大風不停的吹刮著,她不禁打了個冷顫。

“喂!司寒!”看着那已經不見了司寒身影的林子,想了想還是追了出去。

要她一個人在這山野里待着,只怕她還沒有凍死,就被自己給嚇死了!

她一路小跑着,向山下跑去。因為她也分不清方向,只是看着腳邊的水流往下流,她便跟着水流向下跑。

好不容易跑到山腳下的蘆葦盪口,楚芸清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絞痛。

她嚇了一跳,忙停下腳步捂住自己的胸口。

“嗯……”右手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左手忙找了棵樹倚靠着。楚芸清大口大口的吸着氣,想要將那股錐心之痛給緩解下去。

可任憑她怎麼呼吸,那陣疼痛就像是從心裡生了根一般,一直從心口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楚芸清緊擰着眉頭,緊緊咬住牙又屏住呼吸。她本以為過了一會兒,那疼痛應該就會消失。可誰知她憋了沒一會兒,突然“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她胸口向上涌,透過喉頭一下就從嘴裡噴了出去。

還來不及想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她腦袋一沉,身子突然就向前歪着倒了下去。

楚芸清這邊剛昏迷,那邊司寒帶着布料和信紙,已經飛速的朝城中趕去。因為已經過了酉時,狄大人應該已經趕往宮中面聖。

他不敢懈怠,只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去宮中的途中攔住狄大人。

時間緊迫,一切似是都已經迫在眉睫。

等待未知結果的時候,是最為難熬的。而這一切,對於一個失去意識昏倒在草堆里的楚芸清來說,那也就不存在什麼難熬不難熬的了!

只是當她從草叢中睜開眼的時候,她只感覺全身都已經凍得發僵了。

頭頂上依舊飄着似有似無的毛毛細雨,四周一片靜悄悄,除了偶被風吹動的蘆葦草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她瑟縮着身子,很是無助的向四周看了看。

她撐着昏沉沉的頭,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的衣物,早已經是濕漉漉的,黏在身上十分的沉重且難受。

“咳咳……”她吸了口氣,就覺得胸腔一陣瘙癢,連連咳嗽出聲。

楚芸清一邊擰着身上的衣服,一邊抬腳向回城的途中走去。走着走着,看着黑漆漆的四周,腳下一個踉蹌,整個身體一下就向前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