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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楨走過來,朝北冥王作揖行了一禮道:“王爺!此處離殿京城並不遠,是否要屬下回頭,再去重新部署?”

北冥王回頭,看着那徐楨問:“雲翼呢?怎的還未回來?”

“這……屬下離開時,見着他去追另一名刺客了!此時……怕是在趕回途中吧!”徐楨應道。

“哼!”北冥王冷哼一聲,等了那徐楨一眼,卻沒有再說話。

他身上還帶着傷,此時身體也是極為虛弱。

回頭狠狠瞥了眼楚芸清,他一甩袖子道:“將這女人帶着,回城!”

“若我是你!這會兒才不會選擇回殿京城!”楚芸清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又緊了緊頭上綁着的髮帶。

“什麼意思?”北冥王停住腳步,回頭危險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聳聳肩,懶懶道:“反正命是你自己的,我也只是說說。要回不回,那是你的事情,也與我無關!”

說著她一轉身,竟是朝着離開殿京的方向走去。

北冥王朝徐楨使了個眼色,徐楨立即領命上前,甚是不客氣的從後面,將楚芸清給扣了下來。

楚芸清肩膀吃痛,只得停下腳步,被迫的被徐楨押道了北冥王面前。

“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北冥王居高臨下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心裡雖是不願,可她也知道這北冥王不是個善茬。若是一味依着自己的性子來,到頭來吃虧吃苦的,也是她自己。

“這還用問嗎?”楚芸清沒好氣的瞥了那北冥王一眼,道:“這個設計要你命的人十分聰明!他既然知道你們會從這路過,也知道派人先突襲你們,再將你周圍的人給引開,我想你被刺殺的整個過程,你的那幾個暗衛應該都一直沒有出現吧!”

北冥王擰擰眉,面色陰冷的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知道,他這是讓她繼續說,於是她又繼續道:“他知道怎麼樣將你的暗衛引開,又用那三個突襲的刺客,將你身邊其他的護衛給引開。”

“等你身邊的人都被掉開了,剩下喬裝的真正殺手才動手。他們的身手如何,你應該也已經見識了!”楚芸清上下,掃了眼那北冥王大大小小的傷。

北冥王眸子一冷,身上煞氣頓顯,似是在警告楚芸清什麼。

楚芸清撇撇嘴收回那不敬的目光,繼續道:“雖然是在臨近殿京城的地方下手有些危險,那人應該是事先就有安排,能夠絕對得手。再加上你們現在都是負傷累累,無論是反應還是體力都不如之前。此時若再與埋伏,要得手並不難。”

“若是如此……那對方又如何算得,王爺一定會回去呢?還有那些護衛,那人又如何覺得,我們一定會上鉤?”徐楨上前問道。

“呵!”楚芸清輕笑一聲,抬眸意有所指的看着北冥王道:“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必人家早就已經摸清楚,你們家王爺的那斬草除根、心狠手辣的脾性了吧!”

“你——”徐楨沒想到楚芸清會這麼說,霎時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楚芸清揚眉,回視着徐楨道:“怎麼?我說錯了嗎?但凡正常人遇見刺殺,沒打幾招就跑的人,定然就是要調虎離山。也只有你們這王爺,才會命人追捕,非得要將人給逮着才罷休的吧!”

徐楨抬眸看了北冥王一眼,這下則是低着頭沒再吭聲。

“王爺!”

“王爺!”

這時,雲翼那一路人已經折回。在看到地上躺着的屍體和已經滿身狼狽的北冥王時,他們一下就愣住了。

北冥王抬眼冷冷看了那雲翼一眼,雲翼心愧立即低頭抱拳請罪。

“上車!繼續前行!”北冥王轉身走向馬車。

眾護衛一聽要繼續前行,立即跟在北冥王身後,牽過馬車將他攙扶了上去,楚芸清則依舊站在原地,心裡默默期待着這些人忘掉她的存在快些走。

可天不從人願,北冥王那邊安頓好了。

徐楨立即折了回來,朝着楚芸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楚芸清無奈,卻也還是走了過去。

北冥王沒有叫楚芸清上馬車,徐楨也沒敢擅自將楚芸清放上馬車。

原本浩浩蕩蕩的十幾個人此時就剩四個侍衛。徐楨和雲翼兩人一左一右坐在馬車上趕車,楚芸清則背着行李包,站在徐楨這一側。

徐楨這人也是奇怪,一邊由着前面的馬兒慢慢走着,一邊又時不時的側頭看看一身男裝的楚芸清。

“幹什麼?一直這樣奇奇怪怪的看着我,有什麼話就說吧!”被他幾次張嘴,又訕訕的閉上嘴巴。

楚芸清這一旁看着,都有些替他捉急。

這徐楨生得濃眉大眼的,個頭也高高的。之前楚芸清還沒注意,現在這麼看着,他模樣還有幾分像楚芸清高中時候,曾經暗戀過的同學。

或許是因為這原因吧!之前打過幾次交道,雖然對方是北冥王的人,可她卻也並不怎麼討厭他。

“誒!默兒姑娘……我就是有些好奇……你之前,是怎麼知道王爺這邊還有其他刺客的啊?”徐楨想了想,既然楚芸清自己問起,他也就不在糾結的問了出口。

“你糾結這一路,就是在想這個啊!”楚芸清瞭然。

她就說這人吞吞吐吐的,是想幹什麼呢?原來是還在在意之前北冥王被刺,他們被引開險些沒有趕得及回來救人的事情。

“嗯!”徐楨重重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楚芸清上下掃了他一眼,回頭又看了看馬車裡坐着的,那個看不見的北冥王。她抿了抿嘴,道:“其實這很簡單的!下次挑個時間在和你說吧!”

“這……”徐楨有些糾結,想着既然簡單,為什麼不現在就說呢?

可楚芸清不樂意說,他也無法,只得氣悶的閉着嘴繼續趕路。

一行人又走了許久,依舊不見要停歇的意思。楚芸清畢竟是個女子,加上平日里又懶於運動,走着走着就落在了最後頭。

她跟在馬車後走了一陣,終是支撐不住的,撐着要走到路旁邊尋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看着前面遙遙前行的馬車,她突然有些弄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乖乖的,跟着那北冥王后面走?

“我是不是傻了啊!”楚芸清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人家又沒綁着也沒拉着她,叫她一起,她幹什麼要一直乖乖的跟着走啊?

這麼想着,楚芸清倏然一笑,安安靜靜的就這麼蹲坐在地上,看着前面的馬車緩緩離開。她想着等馬車走遠些之後,她再回頭擇一條其他的道路,免得再和這北冥王撞見。

心裡正打着如意算盤,突然楚芸清眼前一陣陰霾。頭頂上的陽光,似是被什麼人給擋住了。

“默兒姑娘!王爺說,若是累了你可以與他一同乘馬車!”楚芸清抬頭,就看到那冷麵冷臉的雲翼。

楚芸清記得,這人似乎很不喜歡說話。臉上也甚少有表情,是個沒什麼情緒起伏的人。現在突然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用着一個語調的聲音說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不用!不用!王爺的馬車何其尊貴,我這種小老百姓哪裡能隨便坐啊!”楚芸清擺了擺手,一副招惹不起的樣子。

楚芸清剛一拒絕,只看到眼前的人影突然一閃。她的後背似是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當她回頭卻沒有看到人影。可她背後背着的包袱,卻不見了!

楚芸清驚愕的回頭,就看到那雲翼依舊用着沒有起伏的聲線,對她說道:“那這包袱!在下便先行拿走了!”

“誒!”楚芸清氣急。她不坐馬車,擺明就是不想和他們一起,他將她的包袱拿走了,那算是什麼事啊?這是……

“喂!雲翼!你快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裡面還有我衣服和家當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楚芸清為了那包袱里值錢的寶貝,不得不跟在雲翼身後跑。

最後……實在累得走不動的楚芸清,也懶得再去糾結。幾乎是四腳並齊的,爬上了北冥王的馬車。

剛一撩開帘子走進去,楚芸清就聞到了一股頗為濃郁的血腥味,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摒了一口氣才沒無禮的伸手捂鼻子。

她抬眼偷偷看了看坐在裡面的北冥王,只見他身上衣服解了大半,身體斜斜的靠在軟榻之上,左手撐着頭,手肘撐着踏上的小矮桌,雙眼微微逼閉着,也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已經昏過去了。

看見他沒有睜眼,楚芸清暗暗鬆了口氣,這才大着膽子上下打量着他。他的右手臂露在外面,頗為白皙的肌膚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數道血痕。

其中有一道比較深的口子,就在北冥王右邊胸口由上往下,斜斜的一道口子。楚芸清甚至,都能夠看到,裡面紅白相間的血肉。

這傷口別說北冥王疼不疼,楚芸清她一旁看着,都覺得疼得厲害。

她嘖了嘖嘴,然後眨了眨眼立即將視線從北冥王身上挪開。

楚芸清乾乾楞了一會兒,依舊不見那北冥王睜眼。她抬眸又看了看北冥王另一邊的軟榻,那邊其實也還能容一個人坐的。

可她也知道,自己貿然坐過去,若是惹着這王爺生氣,只怕又要有她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