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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徐子清有些遲疑的開口,想要提出其可能性。

不及徐子清開口,楚芸清又道:“好!就算是他殺了人沒有時間處理屍體,那他為什麼要殺這兩個小孩?他為什麼又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這個點動手?我不相信,他會在不思慮後路的情形下,會冒然對兩個小孩動手。匆忙之下動手應是怕後面沒有下手的機會!可這不過是兩個小孩而已,還不至於錯過一次就沒了其他的時機吧!”

“……”楚芸清看着徐子清,發現她此時緊抿着唇,似是沒有要再開口提出異議的意思。

“我記得當日來雲中客棧落宿的時候,在門口被大南和小南兩人撞了一下。兩個小孩正是調皮好動的時候,衝撞到人也不會道歉,嘻嘻哈哈就跑走了!這種小孩有時的確並不那麼討人喜愛……”楚芸清說著當日遇到兩個小孩的情形。

徐子清面色一僵,立即神色肅然,頗有敵意的看向楚芸清道:“小孩好動那是天性!你一個大人還同他們有什麼好計較?他們也不過三五歲,撞到能有多疼?你還這般記得!”

“我……”徐子清突然的敵意與指責,讓楚芸清一下愣住了。她說這番話,用意顯然並不是指責那兩個小孩,可徐子清的反應卻叫她有些大跌眼鏡。

細細看着徐子清憤然的表情,在愣了兩秒後,楚芸清心中頓時又釋然。不見的這些年裡,徐子清穿越過來定然是經歷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而她的改變或許就在這些時間鎖經歷的事情里。

而其中關於‘孩子’,或許也是她曾所經過的痛苦之一吧!

發泄心中怒意後,徐子清看着楚芸清愕然的臉,頓時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於激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她抿了抿嘴避開楚芸清的眼神,歉然道:“對不起!我……”

“這世上有師姐你這般愛護孩子的人,自然也不乏厭惡孩子吵鬧的人!田掌柜年紀已是不小,家中又早已娶親。可我在雲中客棧住了這麼些天,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家孩子。古人講究孝道,也更是講究‘傳宗接代’。一個無所出的家婦,而他卻沒有另娶妾氏,甚至從與他的交談中,他更是絲毫沒有流露出對子嗣的擔憂,這似乎……有些於理不合!”楚芸清雖然有些好奇徐子清曾經的經歷,卻也並沒有多加追問。

許是因為先前過激的反應有些不好意思,這一次徐子清並沒有再開口反駁。楚芸清注意到她微動的嘴唇,心知徐子清對此應該是有不同的解釋。於是笑笑道:“你可以解釋為他的這種行為是因為太愛他的妻子,可對於一個在他親哥哥死後,都能夠對丈夫不聞不問的女人,我實是看不出這兩人感情何在。”

“兩個人有沒有感情,彼此心中是否有對方。我想師姐你心中應該比我更清楚!”楚芸清沒有曾深愛過一個人,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從了解別人那裡得到。而徐子清是深有體會,楚芸清相信她自是比她更要清楚。

“楚姑娘所言自是有理,只是單憑這樣就妄自揣測他是兇手,是否有些太過武斷了些呢?”崔閻的聲音不遠不近的從旁邊傳來。

楚芸清和徐子清不約而同側首,就看到一身黑衣的崔閻,手中拿着一條用木棍串着,還在冒熱氣的烤魚向她們走了過來。

烤魚的香味四溢縈繞,饞得楚芸清肚子咕嚕嚕直叫。楚芸清盯着崔閻手中的烤魚,暗暗咽了咽唾沫。“這本就是我的揣測,沒有直接證據指明,自然是有些漏洞!事情到底是如何,你們怕是要找找那葉氏問個清楚了!”

“葉氏?你先前不是說過,這事與葉氏無關嗎?”再次提及到葉氏,徐子清有些不解。

楚芸清搖搖頭,開口道:“我是說殺大南小南的可能不是葉氏,可那並不是全然無關!”

其實對於這一點,楚芸清心中也是有所懷疑的。齊大山那般的不配合,任憑她怎麼解釋葉氏可能不是兇手,他根本無動於衷。好像在他心裡,十分篤定葉氏就是兇手。

可是葉氏精神異常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出現,這都與大南小南安然相處這麼久了。為什麼突然在這次,就受到刺激將自己的兒子給殺了呢?

若是兩個孩子的屍體還在,憑着徐子清的驗屍技術,定然是能夠找到些線索。只可惜兩個孩子的年齡太小,屍體在亦庄大火之後,竟然直接被燒沒了。

“對啊!還有亦庄那場大火……”楚芸清想到此,心中頓生疑慮。

先前她以為大火是福生給她設的圈套,想要引他們入局。現在再回想,事情似乎又並不是那麼簡單。

如果福生知道殺大南小南的屍體,他又故意放火將屍體給燒毀,讓查案人員無從繼續檢驗。那麼查案人員只能擴大偵查範圍,將目標不再停留在屍體上,而是在活着的嫌疑人人身上。

當時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被村民當成兇手的北冥王爺了!既然北冥王爺被當成兇手,那麼在案發時他很可能就是在現場的。

就現在這情形來看,她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的當時案發時的情況,就只能去找北冥王爺求證了!

可北冥王那個人……想着前面幾次差點被他非禮,楚芸清立即覺得回身都不舒暢起來。

看着楚芸清接連變化的臉色,徐子清頗為擔憂的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楚芸清回神笑了笑,避免談及北冥王的事。

“先吃東西吧!”崔閻伸手,將烤魚遞向楚芸清。

楚芸清伸手,有些茫然的接過那烤魚,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一旁的徐子清。她以為,這崔閻應是要將魚先給徐子清的,沒成想竟然給了她,還真叫她有些訝異。

將魚遞給楚芸清,崔閻走到徐子清身旁,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油紙包。將油紙包打開,一股香味立即飄散出來,一個個還冒着熱氣的包子和燒餅就這麼立在徐子清的手中。

徐子清低頭吃着包子,楚芸清看了看手中的烤魚,伸手向她遞了遞道:“師姐!吃點烤魚吧!”

徐子清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我不吃,你快點吃吧!魚肉涼了,便不好吃了!”

“哦!”楚芸清點點頭,有些納悶的將烤魚收了回去。

盯着手上拿着的烤魚看了看,楚芸清擰眉抬頭看着徐子清,又問了一句:“師姐……不喜歡吃魚嗎?”

徐子清微愣,盯着楚芸清與她手上的魚看了下,緩緩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話。

崔閻一旁看了看楚芸清,又看了看身旁的徐子清,眼中閃過一絲疑慮。開口替自家娘子解釋道:“魚肉雖細嫩卻多刺,阿清並不怎麼喜歡。”

“哦!”楚芸清再次點點頭,垂下眼眸張嘴開始吃魚,隆拉下來的眼皮掩蓋住了心中的疑問。

吃完東西,楚芸清將手中的木棍放在一旁,站起身欲尋些水給自己洗手擦嘴。誰知此時突然傳來某人“啊!”的尖叫。

楚芸清細聽,覺察到那聲音似是阿秀的聲音。

心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楚芸清也顧不得洗手,立即跑到馬車旁,伸手迅速的將帘子給拉扯開。

探頭往裡面一看,果然不見了阿秀的聲音。

她回頭,剛要向徐子清和崔閻說阿秀不見了,就看到這夫妻兩人轉身向西邊的方向跑了去。

“師姐!”楚芸清喊了一聲,也立即提這裙子跟了上去。

跑出將近百來米的距離,楚芸清就看到站在一棵樹旁的徐子清和崔閻兩人。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阿秀,則是一臉驚恐的縮在一旁的荊棘草從里。

好不容易被整理乾淨的阿秀,此時又是一臉的污泥,身上臉上到處都是傷痕。從那細小的傷口來看,楚芸清並不懷疑,她是在鑽到荊棘草里時被掛刺傷的。

“阿秀……”楚芸清有些無奈,頭疼的扶了扶額,抬腳向她走了過去。

阿秀卻依舊是一臉驚恐的縮在一團,雙眼甚是害怕盯着她右前方的方向。楚芸清走進去才發現,她懷中似乎還抱着什麼東西。

“阿——”楚芸清走過去,彎着腰想要叫阿秀自己從荊棘叢里出來。這話還沒說完,就聽一旁的徐子清冷然開口道:“是一具屍體!”

楚芸清心口一緊,也沒來得及細看阿秀懷中的抱着的是什麼東西,腳步掉轉立即向徐子清走了過去。

“從屍體身上剩下的皮肉來看,死亡時間應該超過三天。身上被撕咬痕迹明顯,雙腿與雙手部位斷截,現場並無打量血跡……第一死亡時間應該並不在這。初步看……這人應該是遇到野獸被咬死的。”徐子清到底是法醫出身,楚芸清走過去時,她就已經給出了死者死亡時間和死因。

前陣子死屍白骨楚芸清已經是看了不少,這會兒再見到,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緊張害怕。可在看到地上那具屍體時,心臟還是忍不住一陣緊縮。

從那屍骨的衣服和裝扮來看,並不難看出死者是個女子。至於為什麼說是從衣服和裝扮來判斷,實在是因為那人的臉實在是模糊得難以辨認。

還有軀體斷裂的地方,一塊塊連着皮肉的骨頭就這麼暴露在外。看得楚芸清胃部又是一陣翻滾,本只是有些輕微的腐臭味,在畫面的刺激下立即被無限放大。

“嗯……”楚芸清緊擰着眉頭,下意識的伸手捂了捂鼻子。不忍再看地上的屍體,楚芸清別眼看着徐子清道:“師姐!這屍體要帶回青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