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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外寒風呼呼,楚芸清一個人蹲在火堆旁,心中頗是抑鬱。

活在飄零無依的時代,好似每走一步都是心驚膽戰。心中的彷徨,就像是一**要命的毒藥,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蔓延全身,讓你惶惶不可終日。

此時的楚芸清,突然非常非常的懷念以前自由自在,並不需要為自己生命擔憂的日子。即使那國家再怎麼被人吐槽,可那種心思也不過是身在福中不知的福罷了!

也只有在更糟糕的環境下待過,才知道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幸運。

腦中胡思亂想着,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蹲在火堆旁的楚芸清剛打了個盹,突然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聲響。

楚芸清嚇了一大跳,猛的從睡夢中驚醒。睜大雙眼驚愕的看向廟外,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想着這是郊外,楚芸清的心立即緊張了起來。

白天徐子清告訴她,這荒郊野外的林子里經常能夠看到死人的屍骨,這會兒楚芸清是徹底有些慌了。

回頭看了看身後先前徐子清睡的地方,又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門口。楚芸清忍不住嘀咕道:“這兩個人,到底搞什麼鬼啊?大半夜不見人影,真是夠滲人的!”

“嘭……”的一聲巨響,外面接連又傳來一陣聲響。

楚芸清心口猛的一緊,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是仔細看外面,依舊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不……不會這麼倒霉吧!”楚芸清心裡哆嗦了一下,兩隻眼睛緊緊盯着外面,心中疑惑卻又不敢就這麼一個人出去。

心裡正彷徨不安,突然門口似是有個身影從外面一竄而過。楚芸清大駭,瞪大了雙眼驚呼一聲:“什麼人!”

話在出口時,她的腳不由自主的衝出廟門。

抬頭往外看了看,又左右瞧了瞧,卻並沒有有什麼人的蹤影。

離了火堆旁,身體立即覺得寒冷起來。楚芸清縮了縮脖子,眼神戒備而又畏懼的往外看了看,低低喃了一聲:“應該……不、不會這麼倒霉吧!”

腦中迅速閃過各種夜宿破廟,遇到變態不信身亡的畫面。以前看過的新聞,以及最近經歷的各種可怕的畫面,一一從腦中浮現。

越是這般想,楚芸清越是心頭髮虛,最後一溜煙從廟門口躲回了到火堆旁。像是為了尋求安慰般,回頭又看了看身後縮在一團的阿秀,楚芸清無奈的輕嘆一聲。

有時候人的精神不正常,也不見得就不好。至少在這種情況下,這平日瘋瘋癲癲鬼鬼祟祟的阿秀,也還能睡得這般安穩。

看着面前的火堆,楚芸清突然覺得屋子裡有些太暗,於是又往裡面丟了一堆乾柴。火燒得更旺了,屋子裡也頓時更加明亮了些。

“站住!”突然外面傳來人呵斥的聲音。隱隱聽着,還是個男人的聲音,而那聲音絕對不是屬於崔閻的。

好不容易心裡稍微舒服些的楚芸清,想着這附近果然還有其他莫名的人存在,整顆心立即又懸了起來。

撿起地上一根看起來較為粗壯的木頭,緊緊的拽在手中。楚芸清咬咬下唇,精神十分緊張的看向廟門外。

可就這麼盯着看了許久,卻並沒有看到有人進來破廟。

按理說,外面一片漆黑,而廟裡面又生這火。正常的人,應該會進來才對。

怎麼她等了這麼久,都沒看到有人進來呢?

心中正思慮着,突然就聽到外面又傳來一陣嘈雜聲。那聲音細細聽着,像是幾個人的腳步聲。

“……”楚芸清心中警鈴大作,立即貓着腰走到了廟門口旁邊蹲着。因為不知道對方是好是壞,她只能先下手為強。只要外面那人不先出聲直接進來,那她就要給他好看!

心口突突的直跳,楚芸清感覺手心有些濕,額頭上、背脊上也溢出了一絲冷汗。許是因為白天看到的那具女屍,讓她對於荒郊野外這個地方十分的不安。

每過一秒都顯得十分的艱難,此時楚芸清突然有些想蕭璃了!至少他若是在的話,她也不用這麼害怕了!

“該死的蕭璃!每次需要你的時候都不在!”心裡有所惦念,楚芸清忍不住又出聲抱怨。好像只有這樣,她的心裡才會好受些,不會這般感到孤單害怕。

嘴裡剛剛嘀咕着,突然就聽到外面果然有鬼祟的腳步伴着風聲緩緩靠近。聽着那步伐,與之前急促的腳步聲並不一樣。

楚芸清立即屏住呼吸,將手上的木棍高高的揚起,想着若是那人真敢進來,她一定叫他好看。

心裡剛這麼想,突然眼前真看見一個頭從外面偷偷摸摸的伸了進來。楚芸清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反應和力氣,當即朝着那頭就是一棍子敲了下去。

那人還來不及反應,頭上猛的挨了一記,兩眼一翻就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在伸手打下去那一剎,楚芸清的整個心也是懸着的,連呼吸都沒敢呼出來。在看到地上躺着個人時,那感覺猶如像是在做夢一般。

盯着地上那人看了看,再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木棍,嚇得她立即將木棍給丟到了一旁。

她彎腰剛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被她給打死了,剛一蹲下身就聽到外面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楚芸清頓感慌措,左右看了看又撿起了地上的木棍縮在了牆角。

腳步聲一點點靠近,楚芸清的心也一點點緊繃。

直至那步子走到廟門口停了下來,楚芸清聽到外面的人“咦?”了一聲,緊接着一個身影在門口蹲了下來。

因為前面已經砸暈一個,楚芸清此時心情也甚是惶恐。就怕自己手下力道失衡,直接將人給砸死了!再看着面前的後腦勺,楚芸清秉着氣息,揚手閉眼用力現下砸了去。

木棍到了半路突然停住,楚芸清心中疑惑,睜開眼一看,手中的棍子竟然被外面那人給扣住了。

只是看着外面那人,心中頓覺十分熟悉。盯着看了半晌,心口突然一松。

站在外面的徐衛,感受到有人偷襲,立即機警的回防。當他抓住木棍欲給予還擊時,卻發現對方竟然只是個女子。

他盯着楚芸清也看了片刻,疑惑道:“姑娘……我們是否在哪見過?”

若是平日有個男人突然冒出來這麼說話,楚芸清只會笑對方的撩妹套路太老套。只是這徐衛這麼說,楚芸清倒是一點兒也不懷疑,他是真的覺得她眼熟了。

上一件見徐衛的時候,楚芸清是做男兒裝扮。這會兒他看着自己沒有認出來,只覺得眼熟,那也是情理之中。

事實上楚芸清覺得他對自己這張臉還有印象,就已經很是覺得驚訝了!

“額……呵呵!原來是徐護衛,真是……好久不見了!”楚芸清乾笑着,瞥了眼手上拿着的木棍,立即尷尬的鬆開手,直接將木棍丟給了對方。

徐護衛看着手上的木棍,又抬眼盯着楚芸清的臉看了看。疑惑的眸子在盯着瞧了半晌後,突然面色一松,眉眼帶着淡淡笑意道:“原來……是你啊!”

“啊?”他認出她了嗎?楚芸清心中有些愕然。

她可記得當時她是穿着男裝的啊!這樣他也能夠認出她來?這與她印象中的“眼盲”古人有些不太一樣啊!

楚芸清本想着,如果對方沒有認出她,她就乾脆假裝認識他,好讓他消除些對自己的敵意和戒備。可現下這麼看,對方壓根就是看穿認出了她呀!

“上次女扮男裝教訓了表小姐和夫人!沒成想你竟然還跑到青州來了!”徐衛丟開手中的木棍,帶着一臉莫名的笑意看着楚芸清。

楚芸清擰擰眉,不懂的看着徐衛道:“怎麼?這青州難不成是龍……”

本想說青州是不是龍潭虎穴,她還不能來了?可話到一半,楚芸清這才想起自己先前似乎將某夫人和表小姐給得罪了!

看當時他們那陣仗,怕是也是有些家世勢力的。而這徐衛出現在這裡,只怕那戶人家也是在這裡的!

而楚芸清覺得更巧的是,這徐衛姓徐,徐子清也是姓徐的!莫不是……他們剛好還是一家人吧!

想到此,楚芸清察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妙。

徐衛可沒管楚芸清此時的臉色,低頭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蹲下身用手在那人鼻息和頸子處探了探,抬頭笑看着楚芸清道:“是你將他砸暈的吧?”

楚芸清低頭看了看地上暈倒的人,尷尬的點了點頭。“他……不會是與你們一起的吧!”

因為今日徐衛也沒有穿制服,是以楚芸清以為他們應該是大晚上出來辦什麼事的。

“嗯!”徐衛點了點頭。隨而又搖了搖頭,面露惋惜道:“與他同事多年,怎麼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要抓他!”

看到徐衛點頭的楚芸清,剛想着要怎麼開口道歉。又聽他突然這麼說,心中頗是驚訝,卻也立即瞭然。

“……”看到他臉上的惋惜與不忍,楚芸清開口想要安慰兩句。卻又覺得,不管自己說什麼,似乎都顯得有些多餘。

最後僅是抿了抿嘴,她什麼也沒有說。

有的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安慰的時候話語多半也都只是禮貌性的。不管你話說得多好聽,那都顯得有些冠冕堂皇。

除非你能告訴對方,你會和他一起承受,他並不會只是一個人。可她自認為,自己和眼前這個徐衛,還算不上是朋友,自然也是沒有立場說出這種話。

屋子裡的氣氛太過沉悶,楚芸清看了看地上的男人,故意岔開話題問:“對了!這麼晚,你們怎麼還會跑出來?就是為了抓他?”

經楚芸清這麼一說,徐衛一掃先前的鬱悶,換上一臉肅然的神情道:“說來這個……姑娘你一人在外,該要多加小心!”

“嗯?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楚芸清心中一緊,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衛斟酌一番,最後還是將原由給說了出來。“青州城中採花盜賊猖獗已不是兩三日,你一介女子孤身……甚是不安全!”

“採花賊?”楚芸清自然是不會不知道採花賊是什麼,套用一句現代話來說,這採花賊和強姦犯也差不多。

不過古人用詞講究唯美,是以“採花賊”三個字聽上去,並沒有那麼可怕。

聽了徐衛的話,楚芸清本就不安的心,這下又更是無法平靜了。

“啊……”屋內一片靜默,外面突然又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