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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馬車遙遙離開,楚芸清和徐瀟兩人皆是無奈的看了對方一眼。

徐瀟眉頭緊鎖,轉身向府邸里走去。

楚芸清看了看黑漆漆,又一片清冷的四周,一陣冷風吹過,冷得她渾身一陣哆嗦。抬眼看着已經走到府邸門口的徐瀟,她慌忙掉轉步子跟上上去。

徐瀟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沒多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應聲開門。

開門的是個身形佝僂滿頭白髮的老翁,在見到徐瀟時,他立即禮貌喊了一聲:“大人!”

抬頭那一瞬間,在見到徐瀟臉上的傷後,神情立即變得十分的驚愕。這還沒開口問些什麼,就見徐瀟已經疾步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王伯!”徐瀟點點頭應了聲,伸手接過王伯手中拿着的燈籠,抬腳迅速向裡面走去。

楚芸清跟在其身後,向那老人家微微一笑,點頭示意也跟了進去。

王伯再見到楚芸清時又是一愣,明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等着他緩過神來,楚芸清已經從他面前走了進去,正一步一步的緊跟在徐瀟身後。

“大人這臉……這女子……”王伯此時滿頭問號,偏偏什麼都來不及問。

跟在徐瀟身後沒走多久,迎面就走來一個手上提着一個紙皮燈籠,身着深藍色官府的府役。那人一見徐瀟,緊鎖的眉頭稍稍一松,忙上前抱拳行禮道:“大人!”

那人抬頭一看,在看到徐瀟臉上的傷後,亦是同樣愣住。

“嗯!”徐瀟停下腳步點點頭。在那人還來不及開口詢問他臉上的傷的時候,凌厲的眼神立即掃了過去。

那人喉頭一哽,立即識相的低下頭繼續道::“牢中女犯情形不妙,大人看是任由生死?還是要請大夫過來看看呢?”

“她又怎麼了?”一提那女犯,徐瀟的眉頭立即緊皺,露出些許不太耐煩的樣子。看來之前就已經出現過相同情況,而他對此也是已經屢見不鮮。

“高燒不斷,氣息羸弱。”那人老實回答。

“既是病疾,那還用想什麼?馬上去找大夫!”徐瀟先前被楚芸清無辜揍了一頓,身上又還帶着着傷,顯然肚子里也是憋着氣。

那人被徐瀟一吼,渾身立即打了個哆嗦。“是!屬下……馬上就去!”

說話間偷偷抬眸,這才無意中注意到跟在徐瀟身後的楚芸清。

第一次見面,總該是要釋放些親和力。楚芸清朝他嫣然一笑,以示自己的友好。

可對方卻是明顯沒有察覺到她的友好,反而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驚愕眼神。抬眼又偷偷看了看自家大人,好似有些不相信眼前所見。

“還愣着幹什麼?”徐瀟見那人還沒走,不禁擰眉追問。

“是!”那人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抱拳領命轉身離開。臨走前還特意回頭看了楚芸清一眼,這才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徐瀟抬腳向前走去,在走至迴廊口時,立即轉身向右手邊的方向走去。楚芸清也沒有多想,立即抬腳跟了上去。

誰知道那徐瀟走了兩步,突然又頓住腳步停了下來。楚芸清剎不住腳,一頭就撞在了他的身後。

“嗯……”徐瀟悶哼一聲,立馬瞪眼怒氣沖沖的回頭看向楚芸清。

楚芸清知道自己應該是撞到他的傷處,忙後退兩步低着頭,一臉愧疚的道:“那個……抱歉!真是抱歉!”

她着實也是不知道他會突然停下腳步,這才會撞上去的。

“你……哼!”聽她連連道歉,徐瀟想要責罵的話停了下來,那一口氣

立即堵在了胸口,一時間險些沒岔過氣去。

“身為女子!怎能魯莽如此……”頓了半晌,徐瀟嘴裡別處了一句話。這才氣沖沖轉身又向走廊的左手邊走了去。

楚芸清抿抿嘴,也不計較他剛剛所說的話,也抬腳向左手邊走了去。

走了片刻,徐瀟在一間房門前停了下來。伸手將那房門推開,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股墨香混雜着淡雅的檀香從裡面卷了出來,徐瀟提着燈籠向裡面走去。楚芸清探頭進去,往裡面瞧了瞧,也跟着走了進去。

屋子裡擺滿了卷冊,桌子上還放着文房四寶。桌子後面則是一張連着卧榻的椅子,人累了的時候,可以在上面躺着休息。

從屋子裡的擺設來看,這屋子應該是徐瀟日常用來辦公的書房。

“你現在這等着,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跟着不太適合。”徐瀟將屋子裡的燭台點燃,轉而拿着手上的燈籠,又向書房門口走去。

“嗯!”楚芸清點點頭,滿臉好奇的四下看了看,嘴裡卻又問道:“是那個病重的女犯嗎?她犯了什麼事啊?”

走到門口,回身欲光房門的徐瀟愣了一下,腫脹的臉雖然有些難看,可那一雙眸子卻依舊清澈。

他眼神微沉,露出威嚴的姿態。顯然是對楚芸清剛剛那無意的一句問話,感到有些不悅。

“身為女子,就要學會不該問的就不要問,你在這先好好休息,天亮後我再命人送你回徐府。”徐瀟說了一句,轉身將門關好,提着燈籠就走了。

對於徐瀟的話,楚芸清其實也並不意外的。原本女子在這時代就是不備重視的,剛剛那一句詢問的話,不過是她平日閑聊時隨意的一問。

那根本就是下意識的,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下的行為。

“不說便不說,這麼凶幹什麼?”楚芸清嘟囔着嘴嘀咕了一聲,轉身走到了書桌後,看着上面擺着軟軟的塌子,想也沒想就撲了上去。

軟綿綿又絲滑的觸感,就像是一隻在心底撓着痒痒的羽毛,又癢又舒服。楚芸清一臉滿足的閉着雙眼,就這麼趴在榻上昏睡了過去。

都說人一旦睡滿足了,心情都會變得好很多了。楚芸清在榻上睜開眼時,心情頓時一陣舒暢。滿足的伸了個懶腰。

“嗯……”左右看了看,楚芸清從榻上坐起來,伸手揉了揉酸疼的脖子。

這古代的交通工具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好受!在上面顛簸了兩天,此時楚芸清覺得自己的脖子都是要斷了。

“女子像你這般粗魯不究的,我這真是頭一回見。”男人的聲音,緩緩從一旁傳來。

楚芸清渾身一哆嗦,扭動着脖子的動作一僵,立即回頭看向一旁聲音傳來的地方。或許是動作太過迅猛,她這一扭脖子上立馬傳來一陣酸疼感。

她擰了擰眉,顧不得脖子上的不適,狠狠瞥了那男人一眼道:“你……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的書房!”徐瀟有條不紊的翻動着手上的書冊,端起茶几上的茶水淺淺喝了一口。

四下看了看,楚芸清又凝神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顯然是在人家的書房裡睡了一覺。

看着外面的已經變得亮堂,楚芸清捏了捏自己的脖子,翻身從榻上下來。嘖了嘖嘴問:“現在什麼時候啦?”

徐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回答道:“已經申時了!”

“嗯?啊?”楚芸清愣了一下,咬牙翻着眼珠想了想,這申時是什麼時候?

想了想也沒想明白,反正外面就是已經天亮了,楚芸清索性也懶得再想。抬腳從榻上站了起來,走到徐瀟旁邊的座椅坐了下來。

徐瀟瞥了她一眼道:“旁邊有水去洗漱,這會兒已過了飯點,膳堂的人還要忙其他,這裡有差點先吃點墊墊肚子吧!”

“哦!”楚芸清應了聲。原本她也沒想起自己沒吃東西,現在被徐瀟這麼一說,她還真覺得有些餓了。

看着面前的茶點,楚芸清立即口水直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伸手就要去抓糕點。

手還沒碰到食物,一本書冊立即擋住了她伸出的祿山之爪。

“……”楚芸清微怔,抬眸不解的看着徐瀟。

“先去洗漱!女子如你這般髒亂不究,將來怕是沒有哪個男子敢娶了!”徐瀟瞥着楚芸清,滿臉的嫌棄與不滿。

楚芸清抿了抿嘴,甚是無奈的縮回了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這才有些不甘的回頭去洗漱。

以前她在家若是起晚了,也是如此。飯菜上桌還沒洗漱,她都是先吃飯再洗漱的!這原本她覺得也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雖然說的確是糙漢了些,可到他這裡,怎麼好像是什麼天大的不得了的事情了?

迅速的洗漱好,楚芸清回到座椅旁坐下,然後自若的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了起來。因為肚子里空空的,糕點又是有些香甜的,她吃了幾個便有些吃不下了。

一個人坐在這裡也是有些無聊,再看看徐瀟,他真一臉認真的看着手中的書冊。似是看到什麼疑惑不解的地方,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在看什麼呢?”楚芸清放下手中的糕點問。

徐瀟抬眸又瞥了楚芸清一眼,接着又將目光放回到書冊上,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若是遇到難題,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和他人說說,或者可以出去走走。說不定……”楚芸清看他一副苦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於是開口建議着。

誰知她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徐瀟不耐的開口打斷道:“好吵!”

“……”楚芸清氣息一哽,瞪着眼驚愕的看着徐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