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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瀟冷着臉頗為煩躁道:“清閑貞靜,守節整齊,行為有恥,動靜有法。你身上可有一點女子該有的婦德、婦言、婦容?”

“啊?”被他這一番訓斥,楚芸清又是愣了一下。她覺得自己似乎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可為何卻是一點也沒有聽懂的感覺呢?

“哎……”徐瀟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顯然是沒有聽明白。不得嘆了口氣,重新解釋道:“身為女子,能否安靜體貼些?做一個進退有度、有禮有節的人?”

“額……”楚芸清這下就有些懵了。她並不覺得,自己這麼建議一句,就是進退無度、無理無節的人啊!

思及此,楚芸清心中也是有了幾分怒氣。可一看徐瀟那一臉的青紫,頓時又將那怒意給壓了下去。

“真是直男癌沒救!”楚芸清心裡暗暗吐槽了一句,連看也懶得再看那徐瀟一眼。理念不合,待在一個屋子裡,連呼吸都要變得難受。

楚芸清轉身走到書房門口,正要伸手拉開房門,就聽身後的徐瀟開口道:“去哪?”

“屋子裡氣悶,出去走走!”楚芸清回頭應了一句,拉開房門迅速走了出去。

“氣悶?”徐瀟凝眉想了想,似是不懂楚芸清為什麼會有這感覺。有時他在這書房都要一連待上幾天,若這麼就氣悶了,那他豈不是早就悶死了!

無奈搖搖頭,繼續低頭看書。

楚芸清從書房出來,一個人在外面漫無目的的走着。青州府很大,大得讓楚芸清覺得,自己應該是在逛一個古風園林。

裡面的山水假山布置得很是講究,可楚芸清對於風水並不懂,只覺得很好看。

不知不覺一個人走到了一個較為偏僻的院子,裡面似乎不斷傳出有人哀嚎的聲音。楚芸清心頭覺得有些好奇,於是快步走進了些。

“啪!啪!啪!”一下又一下的,似乎是什麼東西在敲打的聲音。

不過聽那聲音,並不像是在打在什麼物體上,而是生生打在人身上。因為每一次響聲後,她都聽到有人的哀嚎聲。

楚芸清本想過去看看,卻又怕是遇到什麼壞人,心裡有些忌憚。在院門口猶豫了一下,轉念又一想,這裡是青州府,裡面大人的應該都是府中府役差人,應該是在審問犯人,並不存在什麼非法壞蛋才對。

想通這一點,楚芸清這才挺了挺腰桿,闊步向裡面走了去。

今日凌晨徐大人帶了個女子回府邸的事情,整個青州府中早已經是傳開了。府中差人大多都已經聽聞,可在見到這女子果真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眾人還是愣了一下。

“各位大哥在忙啊!”楚芸清走過去,看着眾人呆愣的神情露出友善的笑容。

“這姑娘……就是大人帶回來的那位?怎麼看着……”

“額……我也沒見過不確定,可這府中就這麼一位女子,該是沒錯的吧!”

“可看着……好似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呆愣過後,並沒有熱回應楚芸清,而是私下聊了起來。

雖是細聲悄說,可因為距離較近,楚芸清還是聽得清楚。對於他們那八卦的心思,楚芸清倒也並不在意。

她又上前了一步,瞥了眼旁邊趴着已經被打得直喘粗氣的男人,繼續問道:“他犯什麼事了?”

“回姑娘!這人是青州城中一賣小貨的商販,前兩日在家中殺了自己的妻子。昨日案件告破,這不……就給抓了回來!”有反應快的,立即上前回答。

那人話剛說完,立即被旁人狠狠頂了一記,低眉咬牙耳語道:“此乃官事,與這女子說什麼?”

那人被訓斥一臉,頓時有些無辜的反駁道:“可徐小姐也是女子,這……”

“那怎麼能一樣?徐小姐乃是我們大人的親妹妹,她的本事咱們兄弟也是親眼見識過。這女子……也不知來歷,怎可亂告知?”那人抬眸戒備的看了楚芸清一眼,聲音也頓時大了些,一副完全不怕她聽到,更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一樣。

楚芸清知曉,對於陌生人有這種防衛心裡實屬正常。對於那人頗具敵意的話,也並沒有要同他爭辯的意思。她僅是笑了笑,將注意力放在了地上趴着的,被打得連連哀嚎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着一件已經有些破爛的灰色粗布衣裳,因為臉面朝下,她也不看不清他的模樣。從身高上來看,應該算是個中等身材,身形偏瘦衣袍較為寬鬆。本就襤褸破舊的衣裳上,還用着其他顏色的衣料打了幾個補丁。

從他這外形來看,可見家中應該並不富足,怕是連勉強的溫飽也難以飽足。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好端端的會殺人呢?

楚芸清緩緩蹲下身,伸手想要攙扶那人一把,好好打量打量她。可她剛一蹲下,身旁的府役立即頗為緊張的上前阻攔道:“姑娘!這等污穢之人不能碰!”

“是啊!小心沾染了晦氣,還是遠離些好!”有人立即出聲附和。

楚芸清淡淡一笑,對於這些頗為迷信的言詞,並不在意。她低頭伸手,將趴在地上的男人給攙扶了起來。

男人臉上一帶着傷,額頭上滿是冷汗。現下氣溫寒涼,他身上帶着一股濕氣。

一旁的府役見她不聽,雖是有些焦急卻也不再出聲。

“你叫什麼名字?”楚芸清雙眼定定看着那男人,開口問着。

男人跪在地上,身子因為疼痛而彎曲着。他嘴角蠕動了一下,喉頭涌動卻並沒有出聲。

“你真的殺了你的妻子嗎?”楚芸清又繼續問。

見她將話題轉到案件上,一旁先前對楚芸清充滿敵意的府役立即上前欲要斥責。剛一動身,卻被身邊的同伴給伸手阻攔了下來。

“你……”他驚愕的看着自己的同僚,不懂他為什麼要阻止。

那人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看着。

心中雖是不甘,他也只得氣惱咬牙站在原地沒有繼續上前阻止。

男人搖了搖頭,哆嗦道:“沒有!沒有!我真的沒有殺她!姑娘……我真的……沒有殺她!”

“我知道!那你現在,能夠告訴我你叫什麼,家住何處,家中又有何人嗎?”楚芸清點點頭,語氣甚是誠懇,看着那男人的眼神也很是友善,無半點兒鄙夷或是懷疑。

楚芸清的反應讓男人很是驚訝,抬眸盯着她看了一瞬,緊張委屈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些。他答道:“草、草民董三,青州人士……家、家中還有一位老母親。”

“哦!”楚芸清點點頭,一雙眼將那男人全身上下掃了一圈後,又道:“你的妻子,真的不是你殺的嗎?”

“真、真的不是!我沒有殺她!真的沒有!”男人對於楚芸清重複詢問這一問題感到有些驚愕,短暫的愣怔後立即否定。

“那你能和我說說,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你是怎麼被抓進來的?當時又發生了什麼嗎?”楚芸清問。

一旁的府役聽到,立即開口解釋道:“姑娘!當時……”

“謝謝!”楚芸清微笑着抬頭,打斷那位試圖解釋的府役。接着續而低頭,看着那董三道:“你說!”

“當時……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母親突然叫我去臨縣舅父家看望。說是舅父前陣子生了病,讓我買些東西過去探望。”董三開始絮絮解釋着。

“因為母親身體也不好,看望過舅父後,我就當日夜裡回來了,並沒有在那邊停歇。後來在回來的途中……”說到這,董三突然停了一下,眼神微微閃爍。

楚芸清擰眉,開口追問:“途中怎麼了?”

“途中……我肚子有些餓,就、就去吃了碗面。然後就回家了……”董三垂在身側的手突然搓了搓身邊的的衣服,垂下眼帘避開了楚芸清的視線。

楚芸清點點頭,繼續問:“那之後呢?”

“我回去後,就見母親一個人蹲在院子里哭,她額頭上還受着傷流着血!當時、當時我就慌了,馬上將她送回屋裡,去叫了劉大夫來看。”董三說到這,語氣也頓時變得很是焦急不安。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他卻依舊是心有餘悸。

“嗯!大夫怎麼說?可有大礙?”楚芸清問。

董三抬頭又是一愣,抬頭默默又看了楚芸清一眼,點了點頭道:“劉大夫說……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只需好好修養就行。”

“那就好!你母親福壽延綿,你有這般孝順,她定然是沒事的!”楚芸清順勢又說了幾句寬慰讚歎的話。

董三面露澀意,似是對於楚芸清的誇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他道了一聲謝,繼續道:“後來……母親歇下後,阿蓮就從外面氣沖沖的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何故,當時她就像是瘋了一樣,朝着我母親辱罵!當時……當時我氣急了,就動手不小心打了她!”

“當時……我是真的氣急了才會動手!她以前雖然刁鑽卻也不至如此蠻橫……”董三拚命解釋着。

楚芸清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並不想這樣的!”

男人難過的低着頭,肩膀抽了抽,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楚芸清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