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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懶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到今天這一步,也是他劉大應有的報應。”

“聽到這消息,你似乎並不傷心?你們兄弟兩之間的感情,好似真的挺糟糕的!”楚芸清淡淡說著,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她既不斥責劉三的無情,亦不在意劉大夫的生死。

劉三冷哼了一聲:“早就預見了的結果,又有什麼心好傷呢!”

“你就這麼篤定他已經死了嗎?或許……他只是單純的失蹤,還沒有死呢?”楚芸清說。

楚芸清的話,就像是一顆丟在石潭裡的石子,在劉三的眼中盪開了一絲漣漪。

沉浸的眸子里閃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希冀,雖然劉三的表面掩飾得很好,可楚芸清卻不難看出,劉三其實對他大哥還很是在乎的。

外面的傳聞不可盡信,楚芸清也很慶幸,今天偷偷背着徐瀟來了這一趟。

“你想出去嗎?”楚芸清不動聲色的問着。

劉三錯愕的看着楚芸清,因為他從她的語氣中,讀懂了她的意思。若是他要出去,她便會幫他媽?

“你……”劉三神色略有鬆動。可這話還沒出聲,牢房外面突然傳來徐瀟難掩怒氣的吼聲。

“楚芸清!”徐瀟喊着。聲音中的怒意,顯而易見。

楚芸清難受的掏了掏耳朵,只覺得震得耳朵疼。一旁劉三也動了動,顯然是被這一聲吼,給叫德有些發懵。

“你好大的膽子!”徐瀟走進牢房,看着楚芸清佝僂着身子,像是一隻小狗般,蹲在劉三的牢房門口。

側眸狠狠瞪了劉三一眼,劉三渾身一顫,立即可憐巴巴的別開了視線,看向門口蹲着的楚芸清。

楚芸清縮了縮脖子,剛想從地上站起來。一股力道突然從她衣襟後面,直接將她給拽了起來。

楚芸清嚇了一跳,被人像小狗一樣拽着也甚是不舒服。她掙扎了一下,甩掉了徐瀟的手。惱怒的朝徐瀟喊道:“徐瀟你幹什麼?有毛病啊!”

“……”話一出聲,萬籟寂靜。所有的人,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看着楚芸清。楚芸清則是有些懊惱,懊惱自己怎麼又這麼耐不住脾氣。明明知道徐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偏偏她就管不住自己的這一張嘴。

要論神情最淡定的,就屬候在一旁的牢頭了。前後楚芸清在這牢房,都不知道與徐瀟超過多少次了,他都看得有些習以為常了。

徐瀟鐵青着臉,齜牙凝着楚芸清,緩緩從口中擠出一句話。“你再說一遍……”

若是平時,楚芸清哪裡會管徐瀟生不生氣,能夠氣死他更好。可這會兒,她卻不能和徐瀟硬碰硬。

要任性鬧脾氣,得挑好的時候去鬧。楚芸清請吃的知道,這會兒可不是鬧騰的時候。

“咳咳……”她乾咳了兩聲,面色怒氣立即散開。軟了軟嗓子,她才開口道:“那個……呵呵!大人您大人大量,你也知道我這會兒身體不舒服,可能……”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繼續道:“可能是生病生糊塗了,腦子有問題。您可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哼!”看着楚芸清那服軟的態度,徐瀟那緊繃的怒意,也一點點兒的消退了下去。

“既然身子不舒服,還到處亂跑?快跟我回去!”徐瀟冷哼一聲,面上神情依舊緊繃,可那語氣卻鬆懈了許多。

他轉身在前面走着,楚芸清知道他這是不同自己計較了。遂長長鬆了口氣:“呼……”

回頭朝劉三使了個眼色,叫他安靜等自己的消息。

前面的徐瀟走了兩步,回頭看楚芸清還沒跟上。不耐的回頭看去,恰巧看到楚芸清正在同那劉三使眼色。心中隱有沉悶感,他回身伸手,毫不客氣的拽住楚芸清的手就向外面走去。

楚芸清瞥着被徐瀟拽着的手,撇撇嘴強忍着沒有甩開。

等着一路跟着回到了暫時安置楚芸清的書房,徐瀟猛的將門推開,這才鬆了身後的手。

徐瀟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身形筆直悠悠拿起一旁堆積的公文。看他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楚芸清也甚是識趣的自己尋了一處坐了下來。看着面前有個茶水壺,也剛好感到有些渴了,於是伸手拿起水杯為自己倒了一杯。

小心的拿起那杯子,楚芸清剛要仰頭喂自己喝下。

“咳咳……”真捧着公文看得認真的徐瀟,突然輕咳了一聲。

楚芸清動作一頓,抬眸莫名的瞟了那徐瀟一眼。徐瀟依舊不動聲色,楚芸清撇撇嘴收回視線,端起水又要玩嘴裡倒。

“咳咳……”徐瀟又再次咳了兩聲。兩次都是那麼巧合,在她仰頭要喝水的時候發出。楚芸清這下不疑有他,知道這徐瀟就是故意的。

垂眸放下手中的茶杯,她皺了皺眉,本想問那徐瀟到底想搞什麼鬼。可眼角從茶杯上掃過,楚芸清當即又明白了過來。

“切!”她輕不可聞的冷哼了一聲。卻還是拿起了另一個杯子,提起茶壺倒了一杯水。

一手端着給徐瀟的手,另一隻手拿着自己的茶杯。走到徐瀟面前,楚芸清將水遞到了徐瀟面前。

徐瀟作勢愣了一下,緩緩抬頭看向楚芸清。

原本冰冷的神情,在徐瀟看向她那一瞬,立即變成笑顏如花。“徐大人每日這麼辛苦,先喝口水吧!”

“嗯!”徐瀟上下掃了楚芸清一眼,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他伸長手,卻是接過了楚芸清嘴邊的那杯水。

“……”楚芸清看着手上那杯,已經小抿了一口的杯子,頓時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這徐瀟——誰都放到他面前了不和,非得要喝她手上那杯。莫不是,他還擔心她給他下毒不成?真是個小心翼翼的小人。

楚芸清心裡罵著,面上卻依舊笑容相迎。

她拿起原本給徐瀟的那杯水,仰頭緩緩喝下。她捏着杯子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着徐瀟。

徐瀟不說話,雙眼看着面前公文,左手則懸在茶杯旁邊,手指輕輕的在桌面上敲了敲。

楚芸清嘴角抖了抖,深吸了口氣拿過杯子,回身又給徐瀟倒了一杯。

徐瀟似乎很享受被楚芸清這般伺候的感覺,一連喝了三杯。楚芸清再第四次拿起茶杯時,索性回身直接將茶水壺給提了過來。

“你這是何意?”徐瀟挪動公文,緩緩抬眼不冷不熱的看向楚芸清。

楚芸清憋了一口氣在心裡,卻到嘴邊時又化作了一絲笑容。她一手拿着茶壺一手握着杯子,伸手遞向徐瀟的時候說:“徐大人!那劉三在牢中也關了些時日,你打算……什麼時候將他給放出去啊?”

徐瀟微微一怔,抬頭錯愕的看着楚芸清,皺眉問:“你這是……在向他求情?”

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僵,楚芸清看了看徐瀟並沒有要伸手接過茶水的意思,索性將手又收了回來。“求情說不上!只是覺得那劉大夫失蹤,不管是生是死,總要有個人去找他吧!”

“呵!我青州府的巡守府役不是人么?若是他們都找不到,一個地痞流三能抵什麼用?”徐瀟說得極是不屑,想來對那不事生產,每天在青州城晃蕩的劉三沒什麼好印象。

“你……”楚芸清氣急,開口險些忍不住那暴脾氣。她倒不是介意徐瀟這麼說劉三,僅僅就是看不慣他那自以為是的模樣。

可惱怒的話到了嘴邊,到底還是止住了。楚芸清咬牙吸了口氣,再開口時,語氣瞬間轉了個一百八十度。

“所謂血濃於水,不管這劉家兄弟兩個平日關係怎麼不好。可那劉三到底還是劉大夫的弟弟,說不定他去找的話,要比旁人找更加快呢!”

想了想,楚芸清又道:“再說眼見年關,外面極是不安生,案件層出不窮。你不是……還要去準備三日後處置馮氏女的事宜嗎?這麼多事混在一起,你身邊還要調派人手去找劉大夫。這一來那些府役大哥也是人,總該要休息吧!二來若是派人去找劉大夫,那麼勢必去查其他案件的人就少了。”

“……”聽楚芸清這麼一說,徐瀟也覺得頗有道理。最近他身邊人手的確是不夠,就連平日跟在他身邊護衛的徐衛,都被派了出去查案。

眼見年關將至,很多案件還都懸而未決。平日青州府很多雜事,徐子清還可以幫忙着處理。現在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很多事都必須他親力親為,忙得也的確是難以分身。至於他手底下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徐瀟認同的點了點頭。楚芸清心頭一樂,就聽徐瀟繼續道:“可誰又能保證,將這劉三放出去之後,他是不是會去找劉大夫,而不是去無事生非呢!”

“這……”楚芸清被徐瀟給堵了一口,瞬間氣得就想打人。這徐瀟這麼說,分明就是想要她保證,這劉三出去之後會乖乖的不再生事嘛!

可她手腳都在那劉三身上掛着,哪裡能夠做這種保證呢?

“那大人喜歡養着他在牢中吃白飯,那就養着吧!反正我也就是隨口說說。”想要讓她為劉三做擔保,楚芸清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