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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晉聽後立即一臉錯愕的回頭看向楚芸清,想了想伸手將她拉到一旁,小聲問道:“楚姑娘所指的‘好戲’,就是徐老夫人?”

楚芸清聳聳肩,臉上笑得一臉的狡黠。

“走吧!過去看看……”楚芸清沒有回答元晉,轉身拉着他直向人群中擠了過去。

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中間,楚芸清將元晉往前面推了推,躲在他身後,以免被站在楊府前的徐老夫人看到自己。

她小心的探了探頭,毫無疑問的看到了徐老夫人那老當益壯、氣勢洶洶的,緊繃著一張臉站在楊府門口。

雖然看到徐老夫人被擋在門口,楚芸清心裡是十分喜聞樂見的。可不管怎麼說,徐老夫人也是徐瀟名義上的母親,徐瀟又對她十分的遵從。這楊家的人,竟然膽敢將她阻攔在門外,這一點楚芸清還是覺得十分驚訝於不解的。

“你們這幾個低下的賤仆,就憑你們也敢阻攔夫人我?我告訴你們,今兒個你們若不將我兒子給安安全全毫髮無損的還回來,我一定和你們楊家上下沒玩!”徐老夫人在門口,氣得咬牙眥目的看着面前攔着她的楊家護衛。

徐老夫人罵得難聽,那幾個護衛雖然面上亦是露着些不悅,卻也沒有什麼其他動作。只是阻擋在前面,不然徐老夫人,以及她帶過來的人進屋。

徐家的僕從無法衝破阻攔,徐老夫人紅粗着脖子,繼續開口大罵道:“就憑你們那個賤妾所生的賤坯子,還想嫁我瀟兒為妻。你們也不看看你們楊家這是在哪?我們徐家可丟比起這個人!以為裝成一朵白蓮花,就人人都要睜着搶着要嗎?”

“誰不知道,當初要不是你們家楊老爺,挑着厚重彩禮去段家舔着臉皮,替那死丫頭求了納悶親事。誰敢要那不要臉的賤坯子?三年前老娘就告訴那賤坯子,這輩子都不要想進我們徐家的門。現在怎麼了?以為在這青州城站穩了的腳跟,看不上那段家白皮書生,又想搭回我們家瀟兒了?”並沒有人敢接徐老夫人的話,可她一手叉着腰,站在楊府門口罵得甚是囂張跋扈。

楚芸清站在人群中,遠遠都看到站在楊家門口堵着的一眾侍衛,臉色都被那徐老夫人給罵得鐵青,額頭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

“哇!這老夫人,的確是嘴巴夠毒辣啊!”楚芸清縮在元晉身後,嘴裡低喃着,不得不佩服那徐老夫人潑婦罵街的氣勢,簡直是無人能敵。

隨而她眉頭又微微一皺,伸手扯了扯元晉的衣袖,仰頭看着他問:“不過……那徐老夫人說……楊家小姐三年前和徐大人,那是怎麼回事啊?”

元晉回頭看了楚芸清一眼,眼神略是複雜。他張了張嘴,似是本妖回答。可又覺得,私下嚼人口舌不好。轉而又嘆了一聲,道:“這些事情……楚姑娘若想知道,還是親自問徐大人吧!”

“切?不說拉倒!”楚芸清嘖了一聲,鬆開了拽着元晉衣袖的手,抬眸繼續向前面的徐老夫人看去。

“老娘告訴你們!別以為我們徐家孤兒寡母的,就以為我們好欺負。我們瀟兒可是百里挑一的年輕俊才,可不是你們楊家賤婢生的野丫頭能沾染的!識相的最好馬上將我瀟兒放出來!不要以為你們將他扣着,就能逼迫他娶那低賤的丫頭!”

“兒女婚事可不是你們楊家說得算!最後能不能進我徐家的大門,還得由我這老骨頭說得算!”

徐老夫人的聲音震天駭地,她一人罵罵咧咧的,即使沒有任何人回應,她也依舊罵得毫不無聊。

楚芸清躲在人群里,聽她左一句‘賤婢’右一句‘野丫頭’,聽多了也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她側頭四下看了看,發現圍觀的人群雖然私下議論紛紛,卻並沒有人在此時願意出聲替楊青青說一句話。

平日那個被整個青州城的百姓,奉若神明般存在的楊青青,在被人大庭廣眾之下這般侮辱時,竟然沒有一個人原因出聲維護。

對於這個結果,楚芸清還是有些始料未及的。

她不禁有些懷疑,這些人難不成不知道徐老夫人口中罵的那個‘賤婢所生的野丫頭’,就是他們口中的十分敬愛的楊青青?

還是說,是她誤會了徐老夫人的意思。因為前面知道徐瀟和楊青青以前有些什麼,從而先入為主的以為,她罵的就是楊青青,實則不然?而是楊家其他的千金?

“誒!元晉……那徐老夫人口中的楊家小姐,到底是楊家的哪位小姐啊?”楚芸清又推了推元晉,出聲詢問道。

她這話一出口,立即引來旁人異樣的側目注視。

元晉也回頭看了她一眼,開口替她解答道:“這楊家的小姐,除去月余前死去的楊三小姐外,也只有五小姐一人還未婚配了!”

“哦!”楚芸清點點頭。心想:原來這楊家小姐大多都是已經出嫁了,只有楊青青一個人只和段家的那個少爺有了婚約,卻並沒有婚嫁。

那也就是說,這些人心中其實是知道,這徐老夫人所罵的楊家小姐,就是楊青青本人了。可他們卻依然沒有挺身而出,要去維護楊青青的意思。

這到底是徐老夫人太過可怕,還是楊青青其實並沒有她想象中要麼重要。這些青州城的百姓,也並非是那麼虔誠的愛戴、擁護着她?

“說到底……他們也只是想享受着楊青青對他們的好。卻並未真的那般喜歡、愛護她吧!”楚芸清低聲喃喃自語着。

楚芸清看着身邊圍觀的群眾,雖然少數幾個人臉上,流露出對徐老夫人的憤恨與氣惱,可大多數人都是冷眼旁觀的。

就算那些個臉上氣憤的人,到底也還是沒有出聲替楊青青鳴不平。他們只是氣惱着,卻對此毫無動作。

元晉似乎聽到她有說話,疑惑的皺眉回頭看向她。楚芸清仰頭朝他咧了咧嘴,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苦澀表情。

以前她據地這個楊青青可能有些偽善,有些讓人懷疑。可現在她卻又覺得,比起偽善的楊青青,這些只想享受着她的善良與恩賜,卻連半句擁護的話也不願說的百姓,這些人就顯得更加噁心了!

通過徐老夫人剛剛的一番話,楚芸清似乎都能夠猜想到。這群表面對楊青青藏不絕口的人,或許私心裡也是看不起她是妾氏婢子所生的身份吧!

奈何人家有錢又漂亮,經常又會送一些東西給城中百姓。所以即使心裡再怎麼看不起,為了那些她所恩賜的食物、財物,他們也會壓下心中的不屑,在臉上掛起虛偽的虔誠的模樣。

想想這些人的嘴臉,楚芸清突然覺得腹部噁心得難受。瞥了眼四周的人,也懶得再去聽前面的徐老夫人罵街。

眼睛在四周瞟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楊府左邊的圍牆外。楚芸清依稀記得,最開始蕭璃帶她過來時,她悄悄將殘肢斷臂所埋藏的地方,就是那個方向。

只是當時情況緊急,蕭璃又身疲力竭,兩人還是從那邊牆角走出來的。

楚芸清這麼想着,突然就很想要去那邊看看。看看那邊的牆角下,那些殘肢斷臂到底是還沒有被發現,還是早已經被人給處理了?

抬眸偷偷瞥了眼身前站着的元晉,隨即轉身偷偷向人群外溜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面的徐老夫人身上,楚芸清往外走,後面的人則是巴不得的往前面擠了去。

相對於擠進人群,楚芸清一個人出來就顯得輕鬆了許多。

從人群後繞道楊家左邊的圍牆外面,楚芸清低着頭看似無意的沿着牆角走着,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靠着牆腳的地方。

可一路走過去,那沿着牆腳的土壤都是被壓得嚴嚴實實的,並沒有看到上次她埋殘肢斷臂時,所看到的鬆動的土壤。

楚芸清清晰記得,當時她將殘肢斷臂埋下去的時候,是特意鬆動了上面的土,好讓人能夠發現的。

可現在任憑她反覆來回的找,就是看不出任何地方有埋過東西的跡象。

“看來……他們的確發現了那些殘肢斷臂,還將這牆腳都重新修葺過了!”這楊家果然不簡單,楚芸清低聲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本就不怎麼明亮的天氣,她面前突然變得更加的陰沉。

欲往回走的楚芸清愣了一下,感受到身前似乎有人影阻擋,於是疑惑的抬頭看去。就見幾個穿着楊家護院衣裳的人,正一臉凶神惡煞的看着她。

“干、幹什麼?”本能的,楚芸清能感受到那些人身上的煞氣。那並不是一個簡單的護院,所該有的氣勢。

楚芸清心頭一顫,突然有種羊入虎口,被人瓮中捉鱉的感覺。她想着,或許這楊家的人,在發現牆腳藏有屍塊之後,就已經猜到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們默默的處理掉那些屍體的殘肢,卻並不代表他們對此就毫無芥蒂。他們是有防範之心的,而楚芸清眼前站着的那幾個男人,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是什麼人?在這裡轉悠幹什麼?”幾個男人面帶疑慮,甚是不善的向她走過去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