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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前面徐瀟冷吟了一聲。頓住腳步,眼神不善的向她看了過來。

“嗯?”徐瀟很是不滿,又滿是警告的看着楚芸清。

正在琢磨着心中那種‘怪異’感覺的楚芸清,並沒有在意徐瀟的反應。繼續垂眸沉思道:“這令狐歸和那蘇軒……”

‘嘭’的一聲,楚芸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瀟猛力推門所發出來的撞擊聲給嚇了一跳。她猛的抬頭,就看到滿臉陰翳的徐瀟,拉着她坐到了書房的桌榻前。

“坐好!”徐瀟將楚芸清拉着坐好,轉身就向書櫃裡面走了去。

楚芸清坐在桌前,顛了顛屁股,覺得身下那軟綿綿的感覺,似乎是比之前舒服軟和了許多。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低頭看去時,才發現那榻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鋪了兩層厚厚的毛毯。

整齊疊在內側的被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更加厚實起來。

毫無疑問,今天楚芸清出去之後,這書房榻上的東西,徐瀟應該都是重新叫人布置過的。

“手伸出來!”正當楚芸清覺得驚訝時,頭頂又傳來徐瀟那不冷不熱的聲音。

楚芸清驚了一下,下意識的抬頭朝徐瀟看了過去。就見他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拿了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子。

瓶口的塞子被徐瀟給打開了,他左手拿着瓶子,右手則捏着一塊棉質帕子,沾了些藥水在上面,空氣中也頓時瀰漫了草藥的味道。

“幹嘛?”楚芸清有些納悶,不解的看着徐瀟,並沒有配合的將手給伸出去。

“……”徐瀟沒有回答。垂眸看着楚芸清左手腕上的淤青,不動聲色的自己伸手將她的手腕給拉了過來。

手指剛一碰到她的手,就聽楚芸清疼得又倒抽了口冷氣。她下意識的就要縮手,徐瀟立即放下藥瓶,將她的手給拉住。

左手握住她的手,右手則將沾了藥油的帕子,輕輕在她手腕上擦着。

楚芸清嘖了一聲,在看到徐瀟的動作後,又怪異的抬眸瞥了他一眼。“你這幹嘛呢?”

“姑娘家的手本是輕柔易傷!今日你若乖乖聽話,此時又何須受這份苦痛!”一改先前冰冷暴躁的大男人模樣,此時的徐瀟顯得輕柔了許多。

看着他這突然親近柔和了不少的模樣,楚芸清心中一陣錯愕。不明白這短短一天里,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這個大男人有着這般大的變化。

“徐、徐大人……”楚芸清小心翼翼的看着徐瀟,低眉側眸偷偷瞟了他幾眼,才又輕着聲音問道:“你這會兒……還好吧?”

話剛一說完,手腕上的力道一重,楚芸清疼得牙齒一酸,忍不住又哆嗦着抽了口氣。抬眸惱怒的瞥了他一眼,就聽徐瀟開口道:“你若能乖巧聽話些,不處處忤逆我,我也不會不好!”

楚芸清一聽,又想起之前在外面時,他左右一個‘本官’的自稱。她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從認識徐瀟第一天開始,他似乎在她面前就很少用‘本官’這兩個字來自稱。

先前她還以為,這個脾氣不怎麼好,又甚是大男子主義的男人,是不喜歡用那高人一等的自稱呢!可若是這樣,那似乎又與他平日的脾性似乎有些不太對。

向徐瀟這種典型大男子主意,難以容忍他人忤逆的人。在外人面前,應該也不太會是願意用‘我’這種稱呼,來拉近與人之間的關係的。

如此前後不對,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與他說話那人的‘身份’,已經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與位置。

可楚芸清卻自認為,與他徐瀟還算不得太熟。她更是沒有分量,可以在他那兒讓他摒棄兩人身份的差距,直接用‘我’這個字眼來自稱。

意識到這一點,楚芸清突然氣息一窒。本要發的火兒,到了嘴邊反而又發不出來了!她尷尬的偏側過頭,沒有看那徐瀟,嘴裡嘖嘖了兩聲沒說話。

本以為徐瀟那不輕不重的用着帕子給自己擦手去淤,應該是沒什麼作用。沒成想被他捂了半天,手上的疼痛感,還真消失了不少。當然,在楚芸清看來,或許也根本就不是他手上的藥效,而是時間長了,自己手上的疼痛感自己消失了不少。

徐瀟鬆開手,將藥瓶收了起來。楚芸清立即縮回手,低眸看了看手腕,開口問道:“徐大人!你將我從元晉那邊弄過來,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楚芸清話剛一問出口,徐瀟的動作一僵。眼神甚是複雜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

他拿着藥品轉身走道書櫃後面,將手上的的藥品給放了回去。這才踱着步子,一步又一步的走回到楚芸清的身邊。

楚芸清抬眸,眨巴着雙眼看着他,等着徐瀟的回答。

可徐瀟在她面前頓了頓,接過又轉身繞過桌子,走到榻的另一邊坐了下來。兩人之間隔着一段距離,可到底卻還是坐在了一張榻上。

看着他的舉動,楚芸清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這徐瀟可是最為注重男女之別,哪裡會是這般隨意。

回想了一下今天白天都是回請,楚芸清心頭一動,甚是不安的從榻上給站了起來。她的動作甚是突兀,徐瀟也驚了一下,立即側頭朝她看了過去。

“咳咳!”楚芸清乾咳了兩聲,立即繞過桌子走到徐瀟對面位置。她嘖了嘖嘴,想了想才道:“那個……”

“萬鬼坡的事情!我想了很久……你既然已經知道,也已有所了解。與其放任你在外面胡作為非,還不知道要沾惹出多少事,倒不如與我一起偵查此事。”徐瀟說得有些語重心長,那無奈的模樣就像是在面對一個無知後輩時,那不得已的長輩模樣。

“啊?”突然得知此事,儲運我微微一愣。錯愕又驚訝的看着那徐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突然又改變了主意。

明明之前那麼抵觸她過問青州府管理的一切案件,這會兒卻又主動的說,讓她加入一起偵查。這前後的事情連在一起,實在是很難讓楚芸清不對此產生懷疑。

她雙手疊在胸前,身體微微往前傾着,雙眸細細盯着那徐瀟的臉看着。

就這麼盯了一陣,徐瀟被盯得好不尷尬。他抬眸匆匆瞥了楚芸清一眼,續而又急忙別開。也不知道是因為房間里的燭光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他的耳根看起來有些紅紅的。

“你、你幹什麼?”徐瀟有些惱怒,偏偏聲音卻是被楚芸清盯得一點兒底氣也沒有。聽起來反而還有些軟軟的,聽不出絲毫的恫嚇力。

“老實說……徐大人!你這態度轉變得,讓我有些難以適從啊!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你改變態度的?”楚芸清看着徐瀟那窘迫的模樣,抿着嘴強忍着嘴角即將溢出的笑意。要看到平日一個總是一副大男子主意的徐瀟,露出這麼近似無助又窘迫的小男人模樣,還真是難得。她楚芸清,當然要一次看個夠了!

徐瀟被楚芸清的目光,盯得甚是無以適從。盯得窘迫過後,心底不禁生出些許怒意。他緊緊咬牙,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吸了口氣惱怒的抬眼瞪視着楚芸清。“身為女子!這般近盯着男子,你可有絲毫恥辱之心?女子的矜持,在你這真是蕩然無存!”

“噗!”看着徐瀟那惱羞成怒的模樣,楚芸清也不生氣,反而忍不住嗤笑出聲。

徐瀟被她的笑聲,嚇得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還從未見過,一個被罵的女人,不但不生氣反而還能笑出聲的。

眼前這個女人,當真是讓他難以理解。

“看着你這惱羞成怒的樣子!還真是狼狽得像是個敗兵之犬。女子的矜持,是在喜歡的心上人面前的。我又不喜歡你,管他那什麼矜持不矜持的!我高興就行!”笑過後,楚芸清縮回身在桌前站好。這才不冷不熱的,將徐瀟先前說她的話,給還了回去。

徐瀟一聽,只覺心口微微一窒。面色當即沉到極點,臉上亦猶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辣的生疼。

“楚芸清!”他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怒火,突然從榻上站了起來。手掌鄭重的拍打在桌面上,那沉重的木桌竟然破天荒的抖了抖。即使楚芸清沒有碰到那木桌,似是都能夠感覺到那桌面的震動。

徐瀟的聲音很大,吼得她耳膜都快要震碎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下意識的往身後退了兩步。毫不示弱的抬眸回瞪着徐瀟,扯着嗓子喊道:“你喊什麼喊?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神經啊?是你先說我的,幹什麼我還不能說你了?”

“你——”楚芸清一句話,又將徐瀟給堵得噎了口氣。

“你什麼你?那天我要是喜歡你了,你再來罵我不矜持不要臉吧!現在——哼!”楚芸清朝徐瀟仰着脖子,用力的哼了一聲,插着腰轉身就向房間外走去。

徐瀟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繞過桌子朝楚芸清跑過去。趁她開門之前,伸手將她拽住。“你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