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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芸清疑惑的看着墨白,突地察覺他眼中眸光微微一閃。下一刻突地徒手虛空一抓,楚芸清只覺周身突地旋起一股莫名的氣流。

她瞪大了眼睛,看到了一股凝聚成白色的氣流,也不知是不是空中飄落的白雪凝成,就化成了一團白色的氣團直接向下迅速掃去。

楚芸清微微一怔,忙垂眸向樹底下看去。就見那狨獸頭領,被墨白掃出的白色氣團給擊飛。它吃痛的“嗷嗚”叫嚷了一聲,身體向後翻了一圈落在地上。

“嗷嗚!”又是一聲,那狨獸迅速從地上翻滾站了起來。這一次它高高的揚起了頭,看向了站在樹上的楚芸清和墨白。

“吼……”狨獸頭領朝墨白齜着牙,喉嚨里發出悶哼聲。一雙綠色的眸子,散發這可怕的光澤,死死盯着突然動手的墨白。

它竟然知道,剛剛打它的人是墨白?楚芸清心中有些詫異。而除此之外,更讓她意外的是,先前諸般推脫不願相助的墨白,為何他又會突然動手救下子熙呢?她可不覺得,是墨白突然認出子熙是世子,所以才改變主意動手救他的!

“楚姑娘!做個交易,如何?”楚芸清一臉疑惑的看着墨白,他卻突然沉了臉色,滿目認真的向她看了過來。

突見他這般認真的眼神,楚芸清又是愣了一下。瞧見她眼眸中的錯愕,墨白微微翹了嘴角,又淺淺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說!”楚芸清沒有多做疑慮。眼下值得她與墨白交易的,也就是他就子熙一事。他願交易那是好事,好過他什麼都不做,那她與子熙就真的是要死在這裡了!

“情感……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墨白看着楚芸清,突地問出了一個,讓楚芸清甚是意外的話。

“……嗯?”沉默了片刻,楚芸清有些不太確定的看着墨白,有些不太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告訴我……願與他人同生共死,甚至為了對方可以枉顧自己性命。這……是一種什麼情感?”墨白眸色暗沉的看着楚芸清,臉上不再有笑意,而是滿臉的茫然不懂。

“情感太過複雜,不是一兩句話便能和你解說清楚!你若願意,我倒可以日後慢慢告訴你!”楚芸清心下一動,突地腦中生出了一個主意。

“日後?”墨白蹙眉,頗是疑惑的看着楚芸清。似乎想要看清楚,她是不是在忽悠他。

“情感之事,在體、在情、在感,並不在言語。只可意會,難以言傳!”楚芸清回眸看着墨白的眸子,神情亦是認真與堅定。

有時兩人眼神的交流,遠比言語來得更讓人容易被說動。

“好!”墨白與楚芸清對視了半晌,突地重而有力的應了一聲。下一刻,他身形一閃就已經從樹枝上,跳到了倒在地上的子熙身前。

先前迸發氣力的子熙,此時則閉着雙眼無力的倒在了雪地上。剛剛被楚芸清激得氣力迸發,這會兒終是撐不住的,帶着一身血跡無聲的倒在了地上。

狨獸群依舊虎視眈眈的站在附近,本欲再動的狨獸頭領,在見到立在子熙面前的墨白時,甚是謹慎的向後退了小半步。瑩綠色的眸光,在黑夜中散發著滲人的光澤。

“吼……”低聲嚎叫的聲音,就像是這黑夜中的催命音符。

坐在樹上的楚芸清聽着那陣陣嗚咽低嚎的聲音,也不禁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聽聞着狨獸身無幾兩肉,肉感更是堅韌澀口難食。就連那皮毛也因太過粗坯,而不被城中貴婦所用。只能扒了,給些粗坯的老婦禦寒!這唯獨狨獸王的一雙爪子,卻是人間甚是難得的寶物!”墨白雙眸含笑的看着立在他面前,與他對峙着的狨獸首領,話語輕巧笑兮,感覺不到絲毫的危機意識。

楚芸清看了一眼那墨白與狨獸王,目光又立即轉回到躺在雪地里的子熙身上。他此時身上的血液,真一點點將他周身的白雪染紅。而圍在一旁的其他狨獸,則有要繞道墨白身後,偷偷靠近子熙的意圖。

樹上的楚芸清看得甚是驚恐,隨手抓了一把枝葉上的雪花擰成了一團雪球,猛的向那偷偷靠近子熙的狨獸丟了過去。

雪球砸在地面上,激起了地上的一層白雪。也成功的引得了那狨獸首領,與墨白的注意。

只是墨白依舊不動如山的立在原地,而那狨獸首領則側眸,向那群意圖偷偷靠近子熙的狨獸們看了過去。

眾狨獸被盯得有些瑟瑟發抖,忙向身後退了兩步。

“嗷嗚!”一聲,狨獸頭領朝狄墨嘶吼了一聲。突地腳下竟生起了風來,四周氣流在那一瞬間似乎都變得有些緊繃起來。

狨獸頭領腳下的雪花,真迅速的向兩邊飄飛着。樹上看着目瞪口呆的楚芸清,突地生出一種自己莫名穿越來到了玄幻世界的錯覺。

“吼……”狨獸頭領朝着墨白低吼着。墨白隆在袖袍里的手緊了緊,楚芸清隱隱之中看見,他那手掌後面似也有暗風在動。

看來這兩個人,是要開始拚鬥了!而且顯然那狨獸首領先前與子熙纏鬥的時候,它根本就沒有認真,而像是在逗弄子熙玩兒!

那種感覺,就像是捕捉到老鼠的貓兒。它們一般都不會將那老鼠直接吃掉,而是放在爪子下玩弄,直至將那老鼠玩死為止。

這麼一想着,楚芸清只覺自己頭皮有些發麻。想着那狨獸首領,竟然是想要折磨子熙致死,心下就覺得一陣噁心。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離地面的距離,子熙掂量了一下,這才雙手撐着樹枝,慢慢向枝頭部分滑動着。樹枝因為枝頭受到重力,而向下壓着。楚芸清也順着那枝頭下落的弧度,慢慢從那樹枝上滑落下來。

墨白側眸瞥了眼接住樹枝晃動幅度下來的楚芸清,眸中再次閃過一絲訝異的神色。

楚芸清下到地面的位置,恰巧就是落在墨白身旁。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開口問道:“你下來幹什麼?”

“這些狨獸,就要辛苦你了!”楚芸清雙腳着地落下,只覺雙腿已然是有些麻痹。可她並沒有給自己太多時間的緩衝,只是側眸向一旁的狨獸首領匆匆看了一眼,在觸及它那瑩綠的眼眸時,身上止不住又打了個寒顫,轉身向躺在墨白身後的子熙走了過去。

她沒有用言語回答墨白的話,而是直接用行動,告訴她下來的意圖。

伸手小心的將子熙從雪地上抱了起來,將他的上半身抱在了懷中。

手上觸碰到他肩頭上的傷口,手指上皆是染了紅色的血液。血液的腥臭味在鼻尖縈繞,可楚芸清卻覺得那味道,辣得她有些眼睛疼。

甚是憐惜的伸手探了探子熙的頸間脈搏,直到察覺到指腹下依舊有脈搏跳動,她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子熙!”輕輕在子熙耳邊喚了一聲。楚芸清記起他懷中似乎還帶有止血的藥瓶,便伸手去掏,想要替他擦傷止血。

“後邊不遠處有馬車,楚姑娘可先行過去!”墨白背對着子熙與楚芸清,突然開口說著。

正將藥瓶從子熙懷中拿出來的楚芸清愣了一下,抬頭看着前面站着的白衣男子,不禁有些懷疑,他這後腦勺上是不是也張了一雙眼睛。

明明沒有回頭看她,卻好像是知道了她在幹什麼。

“多謝!”沒有多餘的話,楚芸清應了一聲,將那藥瓶收了起來,當即轉身彎腰,將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的子熙,給背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本就氣力衰竭的楚芸清,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與力氣,竟將子熙背在了自己的後背上,一步三搖晃的向墨白所說的後邊走去。

只是她剛走幾步,卻被前面發出的嗚咽聲,給驚得站在了原地沒敢動彈。此時她不用想,也知道前邊定然是被其他的狨獸給阻攔住了去路,不肯就這麼放他們離開。

“墨、墨白!”楚芸清艱難的背着子熙,絲毫也不敢放鬆。她不敢回頭去看,只得顫着嗓子向身後的墨白求救。

墨白冷哼了一聲,突地手中掌風聚起。一股無形氣力,隨着他向後甩手的動作,猛的向伸手的狨獸群襲了過去。

楚芸清只覺面前颶風而起,地面上與樹上的雪花,被迸得四面而起。整個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下那白茫茫的雪花。

雪落起落之間,楚芸清只覺臉上衣領里,都是一陣冰涼。她顧不得冷,見着旁邊狨獸群被擊退開,忙咬牙匆匆向前面沖了過去。

楚芸清雖然說是‘沖’可走得卻並不快。她只能拼盡全力的,用着最大的力量與速度,想要帶子熙逃離禍端。

好不容易走出了一段距離,楚芸清絲毫也不敢停歇,見背不動子熙了,索性將他放在了雪地上,反身拖着他向後退去。

雪地厚重,楚芸清拖着子熙走得也並不輕鬆。

前邊阻攔在狨獸王面前的墨白,聽着身後已經走開的腳步,突地回頭看着楚芸清背着子熙離開的身影笑得甚是高深。

而拖着子熙離開的楚芸清,渾然不知身後墨白那詭異又高深的表情,一心想着快速將子熙帶離那可怕的狨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