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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徐瀟被徐家家丁帶回,令狐歸心中如有千斤重。站在原地看了許久,這才垂眸複雜而無力的沉沉嘆了一聲。

剛要回頭離開,卻被一個身影擋在了原地。

“是你?”令狐歸抬頭,見到是蘇軒。眉頭當即又緊擰了起來,令狐歸甚是不耐的偏過身子,欲從蘇軒身旁繞過。

蘇軒見令狐歸要繞過去,亦是向旁邊跨了一步,依舊擋在了她的面前。

令狐歸抬眸,甚是不悅的看着蘇軒。令狐歸雖然身為女子,可身高卻是比尋常女子要高些,罩在蘇軒面前,他們二人身高亦是相差無幾。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滿心房門的令狐歸,停下腳步甚是不悅的看着蘇軒。

蘇軒雙眸甚是沉重與複雜的看着令狐歸,卻只是抿着嘴並沒有說話。

見他這不言不語,卻又偏要擋在面前的舉動,令狐歸不禁有些惱了。驀地伸手甚是蠻橫的伸手,緊緊拽住了蘇軒的衣領。咬牙怒道:“蘇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令狐!與虎謀皮,從來就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你可知曉,你現在到底在幹什麼嗎?”被令狐歸揪住了衣領,蘇軒也並不惱怒。只是有些哀憐與不忍的看着令狐歸,一雙眸子里儘是對她的失望與痛心。

“你……”蘇軒的話,讓令狐歸愣了一下。她滿是錯愕的看着面前的蘇軒,扣着他衣襟的手,亦是無力的鬆開了些。

“你……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令狐歸向身後退了兩步,與蘇軒拉開了距離。她偏轉過頭看向一旁,裝傻的問着。

她想要要笑笑,卻發現自己的嘴角像是被凝固了一般,怎麼也無法向上彎曲。

“將楚芸清作為交易交出去,你到底是因為大人,還是真心想要救你的表妹呢?”蘇軒抬步上前,向令狐歸靠近了一步,迫着她不讓她逃避。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令狐歸僵着面色,伸手阻止着蘇軒的靠近。

“不知道?”蘇軒語氣微揚,朝令狐歸挑了挑眉,有些失望的向後退了一步。有些激動的眼眸,稍稍平靜了下來。他看着一臉局促,卻又佯裝鎮定的令狐歸,冷冷開口道:“昨日在楊府附近的巷子里,我見着你與楚姑娘了!”

“什——”蘇軒的話,就像是突然丟入燒紅的油鍋里的水。一下在令狐歸的心湖中炸開了,她猛的抬頭,滿是錯愕與驚訝的看着蘇軒。

所有驚訝的話,皆是卡在了喉嚨口。在看到蘇軒那略顯冰冷的眼眸中時,令狐歸亦是如同如墜冰窖。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見,蘇軒用這般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你……你就算知道了!那又怎麼樣呢?”所有驚訝的神情,又被令狐歸瞬間潛藏了起來。她緊了緊攏在袖子里的手,手指曲卷緊握着。將心底所有的錯愕與驚慌,都瞬間壓回心底。

“令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徐衛教唆表小姐私奔,表小姐回來時是何種情形,你難道沒有看見嗎?現下你將楚姑娘交給他,這與害人性命有何異樣?”見着令狐歸那倔強不願悔改的模樣,蘇軒只覺心寒。

“害人性命?”令狐歸微微挑眉,滿面嘲諷與不甘的看着蘇軒。她咬牙恨恨道:“是楚芸清她向毀諾在先,是她沒有認真找尋素香,是她枉顧約定要留在大人身邊。這又能怪我嗎?”

“就因為如此,你就用她做了交換,將她交給了徐衛是嗎?這就是你的理由!堂堂正正害人性命的理由!”蘇軒出聲質問着,因為生氣而漲紅了面色。

翹着蘇軒那般生氣的模樣,令狐歸頗是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蘇軒!你這般生氣做什麼?你不是……向來都看不慣那楚芸清嗎?怎麼?現下我徹底讓她消失字啊你面前了,你怎麼反倒還生氣了?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高興?”蘇軒冷哼一聲,胸口劇烈起伏着。他瞥着令狐歸,挑眉冷笑道:“我該高興什麼?高興我所喜歡的人,是個這般不擇手段陰險毒辣的人嗎?還是該高興,你為達目的,成功的出賣了自己曾經的堅持呢?”

“……”冰冷的話,如同這冰冷的天氣,化成真正刺骨的風傳入令狐歸的耳中。

陰險毒辣、不擇手段嗎?原來……在他蘇軒心目中,她是這樣的人嗎?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現在認清楚了,也為時不晚。”心底的悲戚與被指責的憤怒,化成扎在心口的冰冷的毒針,針針刺疼難忍。令狐歸猛的伸手將蘇軒推開,從他面前走了過去。

蘇軒被令狐歸推了個踉蹌,身子向旁邊錯開。

令狐歸抬腳從他身邊走過時,突地又停下了腳步。側眸極盡嘲諷的開口道:“喜歡?蘇軒……就你,也配說著兩個字嗎?”

冰冷的聲音落入蘇軒耳中,最後融入了他的心底,扎得他連呼吸都有些生疼。

令狐歸抬腳快步走開,而蘇軒則像是失了魂魄般,站在原地久久都未動彈。

“令狐歸!你可知道,昨日你將人帶走之後,身後又跟隨着其他人嗎?若是他出了什麼事,你可又知道自己,是犯了多大的事嗎?”待着令狐歸已經走遠,蘇軒這才如失了所有氣力的木偶,無力而又失望的從嘴裡吶吶的說著。

他回頭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街頭,又滿是悵然的看着令狐歸離開的方向。蘇軒這才邁動着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腿腳,緩緩向回青州府的方向走了去。

下邊爭吵的兩人散開了,而站在一旁閣樓上的狄墨,卻是一字不漏的將那兩人的對話入了耳中。

此時天色早已經暗沉,他在這閣樓里亦是站了一天。閣樓房間里並沒有燃燈,這也是令狐歸與蘇軒,並沒有察覺旁邊還有他人存在的緣故。

“徐衛嗎?這徐家……即使來了青州,也依舊是不消停呀!”狄墨背着雙手,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不由輕嘆出聲。

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有找到子熙和楚芸清。

狄墨心中雖然有些擔憂,卻也並不怎麼擔心楚芸清的安危。或許是因為他與楚芸清之間,並沒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又或許……他對楚芸清才能很放心,相信她能好好的照顧自己。

只是對子熙……想到此,狄墨不禁又低低的輕嘆了一聲。

都說人在經歷過生死之後,若是還能夠安然的活命。那麼此人應是有享受不盡的福報!

可楚芸清對此話,卻是一丁點兒也不願相信。

想她莫名穿越過來,也算是九死一生了。可醒來之後,好事她是半點沒有遇到,不過那倒霉的事情,卻是接二連三的遇到。

以前的先且不說,就說她來到這青州城之後。自己身上基本就沒有不手帶傷的時候!這從臉到腳的,她幾乎是都一一傷了個遍。

在床榻上整整躺了三日三夜的楚芸清,從醒來的那一刻起,整個感知就只剩下肩膀上敢火辣辣的疼痛感。

僵直的躺在床榻上的身子,就連她難受得想要翻個身,對她來說都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

楚芸清蘇醒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墨白的耳中。

風清前去稟告的時候,墨白正在自己房中烤着碳火,溫着茶几上的熱茶,悠然自得的享受着自己的小日子。

“少主!楚姑娘已經蘇醒!”風清的話十分的直白。

正趴在榻上,為自己倒着熱茶的墨白,提着茶壺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而將茶水倒入了杯中,再將茶壺放在了茶几上。

“嗯!”他端起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杯,輕輕的捏在手上。

是一句清淺的應聲,就再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話。

風清低着頭在一旁候着,亦是沒有多言。

手中握着的茶,熱了又滿滿變冷。變冷之後,墨白便將那茶水倒掉,重新再替自己倒了一杯。可他端起茶杯,也僅僅只是反倒鼻息下輕輕聞着。再將那茶杯小心的捧在手上,絲毫買有要喝他的意思。

如此反覆了三杯暖茶,墨白這才將手中的茶杯放回到茶几上。素白的手指撐着榻邊,甚是慵懶的坐起了身。

“既然醒了,那便去看看吧!”墨白從榻上起身,雙腳剛放到床榻邊,一旁的風清忙過來屈膝替他將靴子穿好。

在墨白起身時,風清又將一旁掛着的外衫取了下來,小心的替他穿上。

穿了外衫的墨白向外面走去,風清忙又抽了掛在門口的披風替他披上。在墨白出門之前,先一步上前替他擋住了開門時,從外面吹進來的冷風。

即使是如此,墨白在出門時,還是瑟縮了一下脖子。他下意識的伸手,攏了攏身上披着的披風。

風清見他如此,面色當即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手中氣勁一番,突地就要運氣。

“無礙!”風清還未開始運氣驅逐寒氣,墨白便已開口打斷。風清氣息一頓,低着頭斂了氣息,安靜又帶着幾許錯愕不解的走在墨白身前。

那日在林子里,墨白對楚芸清說的話,也並非是全然的推脫不願救子熙的假話。墨白他其實,是真的十分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