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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絕望又無助的感覺,楚芸清此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嗯!”狄墨嗯了一聲,算是回應。ζ

兩人各坐一邊,屋子裡沒人說話又頃刻間變得無比的安靜。

狄墨沉默了一陣,最終還是看向楚芸清,伸手指了指她的右邊肩頭道:“我……需要看看你這傷口的傷處,你……可介意?”

“嗯?”狄墨突然出聲,楚芸清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側眸看了看自己的右肩,隨而笑道:“醫者人心蘇萬物,懸壺濟世救眾生。狄大人替我看病,自是無男女性別之分,我又怎麼會介意呢?”

“嗯!”狄墨又應了一聲,這才站起身走到了楚芸清的右手邊。

楚芸清見狄墨起身,於是伸手將蘇軒給她的裘衣給脫了下來,小心的疊着放在了雙膝上。狄墨垂眸,看了看楚芸清手上的裘衣,嘴角動了動想要問她什麼。可又覺得那些事情,似乎與他沒有關係,遂又合上了嘴。

放好裘衣,楚芸清又鬆了松右邊衣服的系帶。等着肩膀上的衣服鬆了些,狄墨這才伸手小心的將她右肩上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在眼前的並非是女子香滑的肩膀,而是厚厚的一層白色的紗帶。

白色的紗帶被血染紅了一片,看在狄墨眼中這雖算不上是多可怕的場面,卻是叫他最為心驚的一次。

垂眸看了看楚芸清,狄墨心裡有些訝異,為何這一路她都能像個沒事人一般,在外面晃蕩那麼久,卻不見她多哼一聲。

狄墨從醫藥箱里拿出了剪刀,小心的一點點的將楚芸清身上的紗帶給剪斷,再一條又一條的從她肩上取了下來。

狄墨的動作很輕柔,並不粗重。楚芸清除了覺得肩膀上有些涼涼的,倒也並沒有覺得疼。

而就在狄墨替楚芸清剪下紗帶時,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大人!粥端過來了!”

是司寒!狄墨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眸看了看楚芸清,猶豫了一下伸手拉過一旁他掛着的外衫,伸手替楚芸清披上。

他的外衫很大,蓋在楚芸清身上,幾乎是將她整個人裹在了他的衣服里。

“……謝謝!”楚芸清出聲向狄墨道謝着。狄墨又瞥了她一眼,這才抬腳向房門口走去。

狄墨走到房門口,伸手將房門拉開。司寒手上端着盛着白粥的托盤站在門口,見着狄墨開門,喚了一聲“大人!”抬腳欲進門,卻發現狄墨站在門口並未讓開。

司寒微微皺眉,有些不解的看着狄墨。就見他伸手,接過司寒手中的托盤,冷眸開口道:“去廚房再打些熱水過來吧!楚姑娘的傷口,需要先清洗。”

“楚姑娘?”司寒愣了一下,好奇的探頭往裡面看了看,就見楚芸清正披着狄墨的外衫坐在椅子上。他縮回頭看了狄墨一眼,好奇道:“她肩上的傷……嚴重嗎?會不會留疤啊?”

狄墨看着滿是問題的司寒,擰了擰眉沒有回答他。伸手將托盤從他手上給接了過去,開口催促道:“快去打熱水吧!”

“哦!”司寒憋悶的撓了撓頭,回頭墊着腳又想往房內看。狄墨見他如此,索性回身拿着托盤將房門給合上了。

門關上之後,司寒看不見屋內情形,只得回身再去廚房給楚芸清打熱水。

坐在屋子裡的楚芸清,自然是看見了屋外不停往裡面探頭的司寒。見着狄墨關門將司寒那探進來的腦袋又給推了出去,楚芸清忍不住低眸抿嘴淺笑。

狄墨回身,恰巧看見楚芸清垂眸偷笑的模樣。他微微一愣,拿着托盤的手抖了一下,立在原地看着楚芸清不禁有些出神。

曾幾何時,每一次司寒在他面前鬧着,他一回頭就能瞧見那黔首低眉偷笑的女子。她的笑顏,就像是黑夜中掛在天邊的一輪皎月,不管他身處何地何時身心覺得如何的疲憊,只要他一回身,便能看見她站在他身後,默默為他付出着鼓舞着。

只是那個人……現在卻不在了!

“狄大人……狄大人?”突然見着狄墨站在前面看着她愣愣出神,楚芸清喚了兩聲不見他應答,不禁納悶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狄墨恍然回身,看着一臉疑惑的看着他的楚芸清,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忙斂了眼眸,拿着托盤向榻邊走了去。

看着床上還在同棉被玩鬧的小傢伙,狄墨搖搖頭將手上的托盤小心的放了下來。他回頭看了楚芸清一眼,開口道:“晚些司寒打了熱水來,先替你清洗傷口再上藥。現下……我先給這孩子喂些吃食。”

“嗯!好!”楚芸清回頭看向狄墨,應了一聲。

狄墨便回身繞過書桌,小心的在榻邊坐了下來。伸手將那小傢伙從榻上抱了起來,抱在懷中坐好。狄墨這才伸手拿過白粥,小心的拿勺子舀了吹涼了些,這才餵給那小傢伙吃。

楚芸清看着狄墨那輕柔又熟稔的動作,嘴角又彎了彎輕笑道:“狄大人這餵食的動作絲毫不顯生澀,看來……以往也沒少做啊!”

狄墨垂着眉看着懷裡的孩子,只是手上動作稍稍僵了一下,開口回著楚芸清道:“子熙剛到我身邊時,也還不過一個剛會蹣跚走步的孩童。他那時連話還都不會說,更勿論是自己吃飯了!”

原來……子熙那麼早就跟在狄墨身邊了嗎?這也難怪,子熙對他會這般敬仰維護。

只是子熙不是說是世子嗎?怎麼身邊是沒人照顧了嗎?為何一個世子爺,會跟在一個巡按身邊呢?

楚芸清心中甚是不解,可這些話畢竟事關狄墨和子熙的私事,楚芸清也不好直接開口詢問。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縱使問了,狄墨也不一定會回答她。更何況,若是她這貿然之下,問了什麼不該問的事情,那她這就純屬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

楚芸清看着狄墨給那小傢伙喂着白粥,沉默了一陣,突地想起回來時和蘇軒在路上遇見段書軒出城的馬車的事情。

“狄大人!那個……青州城三年來,接連有外來女子失蹤的案子,你看了嗎?”楚芸清心頭一動,開口問道。

狄墨一怔,面色閃過一絲錯愕。抬頭擰眉看向楚芸清,問道:“這案子……楊府一案有所提及,詳細卷宗倒為看見……”

“沒有詳細卷宗嗎?怎麼會……”一聽狄墨這麼說,楚芸清不禁疑惑起來。想着一個地方接連有人失蹤,不是應該將其立案當成連環案件來調查的嗎?怎麼這青州府里,會沒有詳細的卷宗呢?

楚芸清擰眉低眸,心中甚是想不明白。

那邊狄墨看着楚芸清這般苦惱模樣,開口又道:“東嶽寺的道士死得有些蹊蹺,卷宗上說……你指認是楊家五小姐所為,可有證據?”

狄墨提起一清道長的死,應是他對此也是有所懷疑。楚芸清抬眸見着他試探的眸子,面頰不禁紅了紅。伸手不安的扯了扯衣襟,想了想才開口應道:“那日路遇楊家五小姐,她盛情邀約去了東嶽寺禮佛。半路上想要命那丫頭,將我從山梯上推下。我躲開了,誰知那丫頭自己從山梯上滾了下去。”

“後來……就只有我與楊五姑小姐兩人了!我獨自一人上到東嶽寺的時候,曾見過那道長一面,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個小道士。那一清道長死後,也不見那小道士出現……仵作檢驗過着一清道長身上的致命傷,是被人隔着皮肉震斷了喉骨。我雖不喜那楊五小姐,可也知道她應是沒有那般能力殺死一清道長。”楚芸清細細與狄墨說著一清道長的案子,交代着當時的情況,與她心中猜想。

狄墨垂眸一勺又一勺的,慢條斯理的喂着小傢伙白粥。卻並不妨礙她開口問着楚芸清:“既然楊五小姐沒有能力殺死那道長,你為何又要指認她為兇手呢?”

“楊五小姐是沒有這能力,可那並不能說明……她身邊沒有人能夠做到!青州城外來女子接連失蹤的事,青州府早就在調查了,只是……”楚芸清話語一頓,想着這狄墨到底是御行巡按,若是她說出徐瀟因為楊青青而徇私枉顧律法之事,那徐瀟無疑也是要受到牽連了。

雖說她不喜徐瀟那霸道的大男子主義,更不喜歡他在感情上的言行不一。可她來青州城這麼久,也是一直守着徐瀟的照顧。若她這會兒在狄墨面前說他壞話,那無疑不是在恩將仇報啊!

“只是……是么?”久久不見楚芸清出聲,狄墨停下手中喂粥的動作,抬眸朝楚芸清看了過去。

楚芸清微微一僵,眨了眨眼別過眸子看着他處道:“只是……一直未有什麼線索,後來徐大人身邊的王六查到些苗頭,卻被同僚徐衛連同真兇一起謀劃陷害了!最後……王六也莫名死在了牢房裡!”

“徐衛?”聽着這名字,狄墨微微擰眉,聲音微微上揚。楚芸清聽着出他話中的驚訝,便猜想這狄墨應該是熟悉徐衛這名字的。

“狄大人……認識他?”楚芸清問。

狄墨垂下眼眸,將碗里最後一勺白粥舀着送到了小傢伙的嘴裡,看着他吃完替他擦了擦嘴,這才開口應道:“若我沒有記錯,北冥王爺身邊有個護衛,叫徐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