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這份合同的內容，你知道？”張應龍壓抑住心裡的怒氣，問道。
黎雪見他的神情，心裡暗嘆一聲，開口道，“知道。我簽的合同，跟這份是一樣的。這已經是我能爭取到，最好的條件。”
“呵呵。”
張應龍冷笑一聲，把合同拍在桌子上，斷然道，“這樣的合同，我是絕對不會簽的。”
“我看看。”
旁邊的高個拿過合同，飛快地掃了一眼，怪叫道，“我去，成為簽約運動員後，所有的收入，公司抽八成？這也太黑了吧？”
在場的，除了黎雪外，還有逸揚公司的工作人員，負責解說合同的一些內容。他解釋說，“這包括了一年兩次的培訓費用，考慮到新加入的運動員沒有足夠的支付能力，才定的條款。以後這個比例會逐年降低。”
“三年後，每年降百分之二？”高個看到下面一條，面帶諷刺地說道，“而且，一簽就要簽十年，這哪裡是什麼經紀合同，簡直就是賣身條款啊。”
“還有，解約的賠償金，兩億？我說，你們想錢想瘋了吧。”
那名工作人員眉頭微微皺起，禮貌地說，“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說著，他從高個手裡拿過合同，就走了。
“還挺牛。”高個冷笑着說道，“這樣的黑心合同，誰簽誰S/B。”
黎雪看着他的動作，嘴唇動了一下，但還是什麼也沒說，默默地看着他離開。
房間里，只剩下張應龍和黎雪四人。
張應龍板着一張臉，說，“小雪，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游泳，可是你也不能相信這樣的騙子公司啊。你放心，解約的事，我會幫你想辦法，總之不會讓你吃虧。”
黎雪聽到他說逸揚是騙子公司，臉色一變，壓抑住心裡的怒氣，說，“你錯了，這裡不是什麼騙子公司，而且，我也絕對不會解約。”
說到這裡，她覺得自己的話重了，放軟語氣，說，“你平時不在G市，可能不清楚逸揚在體育界的份量，不知道有多少運動員想簽這份合同，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幫你要過來這個名額。錯過這次的話，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這個時候，張應龍哪裡聽得進她的話，用怒其不爭的目光看着她，“小雪，我看你啊，是中毒太深了。這件事，我一定會告訴小姑，讓她來勸你吧。”
說完，站起來，向外走去。
“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黎雪臉色有些漲紅，聲音也大了一些。
張應龍輕蔑地笑了一下，沒有說完，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兩個跟班，在離去之前，都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黎雪。
所有人都走後，會客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臉上帶着些許氣憤，捏緊了拳頭，“真是氣死我了。”
…………
張應龍出了外面，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接了起來，“媽，嗨，別提了，不知道小姑怎麼會推薦我來這樣的狗屁公司，這不是坑我嗎？”
“反正就是一騙子公司……”
“我可沒那麼傻。倒是小雪，被騙得團團轉，被賣了，還在幫他們數錢呢……”
“行了，行了，回家再說吧。”
他掛了電話，一回頭，見到一個同伴停住腳步，問，“軍子，怎麼了？”
“碰到一個朋友，我過去打聲招呼，你們先下去吧。”被稱為軍子的，是個子較矮的那個，回頭說了一聲。
“行，那我們先走了。”張應龍順着他剛才看的方向望過去，見到一個漂亮的妹子站在打印機前，臉上浮起曖/昧的笑容。
軍子等他們走了，向打印機旁的妹子走過去，喊道，“郭曉月。”
郭曉月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一回頭，卻不是公司的同事，疑惑地問，“你是？”
“怎麼，才幾年沒見，就認不出我來了？”軍子做出傷心的神情。
郭曉月仔細打量了一眼，確實很眼熟，卻想不起來叫什麼名字。
“初三，你後桌。”
“李千軍！”郭曉月聽到他的提示，熟悉的記憶一下子湧上來，跟眼前的人重合起來，驚喜莫名，“有七八年沒見了吧，你的變化真大。”
李千軍見她認出了自己，心裡很高興，“是啊，初中畢業後，就沒見過。真沒想到，你現在變得這麼漂亮。”
“你也不錯啊，之前那麼瘦，現在壯多了，人看起來也精神。”郭曉月想起一件事，“對了，初中畢業後，你跑哪去了，班裡幾次聚會，都沒見過你。”
“我去外地上體校去了。”
“體校？”
郭曉月驚訝地打量着他，問，“那你現在是運動員？”
“嗨，就是個不入流的球員，在中甲踢着替補。”李千軍自嘲地說道。
郭曉月笑道，“球員啊，那挺不錯的，起碼工資比我們這些小白領要高多了。”
這時，打印機里打印的聲音停了，她蹲下/身，把文件取出來，一邊整理，一邊問，“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跟一個朋友過來的。”李千軍說著，問她，“你在這裡上班？”
“準確地說，還在實習呢。”郭曉月捧起文件，說，“我得去工作了，交換一下微信吧，有空再聯繫。”
“行。”李千軍拿出手機，跟她加了微信，說，“要不然，中午一起出去吃頓飯？”
“今天不行，公司有個重要的人過來，特意辦了個歡迎的宴會，中午大家都要到場。”郭曉月說著。
張千軍為了掩飾心中的失落，隨口問道，“誰啊，這麼大面子。”
“王元山。”
張千軍驚訝地問，“就是那個打籃球的王元山？”
“是啊，他是我們公司最大牌的運動員，還是老闆的親戚，誰敢不給面子。不跟你多說了，下次再聊。”郭曉月捧着文件，離開了。
張千軍還有點發愣，直覺告訴他，張應龍可能真的想錯了，這家公司也許真的很牛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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