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看看藍萌到底有沒有變成和我在死亡迷宮內對戰過的那個老吸血鬼。

如果藍萌冷然一笑，或者他搖着頭跟看傻逼似得看我，那麼不用問，他就是那個老吸血鬼，這一切其實就是變成了我與老吸血鬼的一場決鬥下半場。

如果沒有，如果他很茫然，甚至是因為我的話變得不知所措，那麼不用問，他依然只是白月弄出來的一個情節故事裡的片段。

可是藍萌的反應很奇怪，他並沒有如我猜想的那樣，他只是對我呵呵笑了笑，他對着天空問：“誰又不是一段片段呢，誰又真的真實存在而其他人又都是配角呢，存在與虛無，真的那麼界限分明嗎？”

我被藍萌的問話弄得有些懵，搞什麼飛機，一個吸血鬼而已，還是個附庸，你至於忽然這麼文藝了嗎？

可藍萌卻並沒有結束他的文藝范兒，在我有些無語看着他的時候，他回過頭來看着我問：“生存與死亡，虛無與存在，物質與精神，哪一個又都獨立存在過，不都是相互依賴相互依存相互矛盾而統一的嗎？”

忽然間的，又是一道亮光在我眼前划過，這就好像是宇宙大爆炸時候所亮起的第一道光，那般刺眼那般燦爛，似乎整個宇宙紀元所有美好都在那一瞬間爆發，而後變成絢爛化為永恆。

我看到了那一切，就好像是看到了我整個人生，也好像是看到了時間盡頭與宇宙的彼岸。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剎那萬年，甚至剎那億萬年，我不知道我都經歷過什麼，只是一瞬間的永恆，只是一瞬間的燦爛，像是煙花，又不如煙花那般庸俗，怎麼說呢，這一刻，我明悟了吧……

很多人都想要知道我明悟了什麼，其實是說不清的，如果明悟的那些東西真的那麼容易說，那麼佛門也就少了很多禪機。

我如是想着，身心忽然就空明了起來，眸間日月掌中乾坤，我對藍萌說：“謝謝你，你居然讓我再做突破，雖然在這裡的突破我並不一定能帶到外面，但這就好像是讓我站到過更高處看了一眼，以後即便再度回到了凡塵間，我也可以穩紮穩打在上高山！”

藍萌眼神複雜地看着我，雖然不太明白我說出了什麼，但從我身上他感受到了更加強大的力量，那是一種叫引而不發的狂暴，在我身上，他感受到了堪比整個世界偉力的強悍。

“我感覺你已經比我強了。”藍萌很坦白地對我說道。

我呵呵笑了笑問：“怎麼，害怕了？”

藍萌面容一肅說：“怕，我藍萌從來就沒有怕過，我只是剛才陳述下你給我的感覺。”

“你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是變強大了，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只是我和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對於我來說，或許只是一場歷練。”我忽然間有了一種超然物外的感覺，很奇妙，像是周邊的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的那種感覺，得與失都不過是一種心情，沒什麼重要的。

懷着這種心情，我來到了藍萌身前，他很緊張看着我，全身肌肉緊繃，雖然渾身變成了琉璃般的狀態，但他依然是那個與老吸血鬼相差無幾的實力，與突破後的我並無法比，所以他不是我的對手，我也無需緊張。

我且對藍萌說：“你沒必要緊張的，你的死是註定的。”

“為什麼？”藍萌不願意接受這點。

“因為上半場你已經死了。”我對藍萌認真說道。

“我不明白，如果真的註定我要死亡，那請尊重一個戰士的驕傲，告訴他為什麼！”藍萌對我要求。

我點點頭說：“就好比說你的祖先不如綠羅家族的祖先，你的祖先與綠羅家族的祖先競爭就已經競爭失敗了，即便你再驚才絕艷，即便你無比努力，但在前輩們留下來的巨大差距間，你根本沒有辦法去做些什麼彌補，你能明白嗎？”

“不，不該是這樣的，我投靠藍家，喜歡蘭雀兒，讓自己的身份不斷提高，即便和綠羅家族還有差距，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巨大，沒有達到你所說的不可彌補的地步！”藍萌嘶啞着聲音辯駁道，他對我的話，毫不贊同。

我搖搖頭說：“我只是在打個比喻，只有這樣說，你才能容易明白。”

“藍……藍萌，你剛才說……說的是什麼？”

可就當我打算將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訴藍萌的時候，打算讓他死個明白的時候，蘭雀兒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蘭雀兒突兀出現在了我們倆當中，但這一次她並沒有面對我質問，或者那一張梨花帶雨的面龐，並不是對着我的，她此刻，所有的幽怨與悲傷都是對着藍萌的。

我看到了藍萌那一臉錯愕而後羞愧的表情，蘭雀兒於是乎更加傷心欲絕了，她問藍萌：“我們那無數個晚上的花前月下，那無數個夜晚與我承諾天涯海角的你，都不見了嗎，都死掉了嗎，願意為了我與綠羅家族戰鬥到最後一課的你，原來只是故事裡的你嗎？”

說實話，蘭雀兒真的太文藝了，就跟林妹妹似得，且又沒有林妹妹那般的修養，整個人就跟一個情緒小人似得，說哭就哭說笑就笑，一切都是跟着心走的，如果這才是女人，我寧願單身一輩子！

看着別人的故事，總能讓自己總結出許多有的沒的作用，我對蘭雀兒與藍萌間的愛情，如是總結評價。

可蘭草就不幹了，藍家所有吸血鬼戰士這一刻也都開始鄙薄藍萌了。

英雄在撕掉自己的偽裝漏出最真實的一面的時候，一切就都不值得萬人敬仰了。

“你個混蛋，欺騙我的女兒，居然還要了我女兒的身子，媽的，你想死嗎？”

這是蘭草的怒吼，這一政治家，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也都沒有要過來跟藍萌直接對戰的意思，他只是在原地叫囂，他想要調動起來所有家族戰士的憤憤之情，而後聽他號令，直接將藍萌幹掉，而後為他的女兒選一個好夫婿，接下來藍家就萬年太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