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從女人的話中聽出了故事，一個正常的父母聽到女兒死訊的時候，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態度和反應。然而，我也隱約聯想到了什麼。
屍體被帶走了，我也跟着一起去警察局。一到警局，仇笛就讓我先去吃個早餐。
我想着也沒我啥事，就先去吃了個早餐。
關城派出所算是比較偏了，不過好在從裡面出來轉個彎的小街上就有一家早餐店。店面雖然很小，但是生意挺好的。我要了幾個包子和兩杯豆漿，打算回警局和仇笛一起吃。
就在我付完錢離開的時候，我又看見小雨了。她看起來比前幾天更虛弱了，走路都有些微微顫顫。
她手中提着一個黑色的袋子，低着頭正往派出所那頭走去。我知道那邊過去只有一條小巷子，徑直走的話是菜市場。
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去菜市場，我順勢提起手中的包子咬了兩口，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雨走進了小巷子。
因為巷子是一條直路，沒有藏身的地方，我只能站在巷口看她走向了哪邊。不過她哪邊都沒有走，而是進了巷胃的紙紮店。
她去紙紮店幹什麼？
我蹲在巷口一邊等，一邊吃着包子。等了差不多半個鐘，她才從紙紮店裡出來。
奇怪的是，她什麼都沒有買，手中除了那條黑色的塑料袋。但我也不能確定，畢竟塑料袋能裝東西的空間還很大。
小雨從紙紮店出來以後，就往西南方向走去了。我擦了擦嘴巴，沒有追上去，去了那家紙紮店。
之前在紙紮店買過東西，店老闆對我還有些印象。見到我來了，還挺熱情的招呼我坐下。
“小哥怎麼大清早就上我這兒來了？”店老闆笑眯眯的說道，手中還捏着一踏鈔票數着。
我也沒有直接提到小雨，跟他客套了幾句，說是想他了。
店老闆顯然不相信我的話，應和笑了幾聲問我從來沒有閑人會來我這紙紮店的，說吧，這次來找我又需要些什麼。
“那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來是想問問你，剛才出去的那個女孩子在你這裡買了什麼。”我盯着店老闆說道。
誰知店老闆拋了個白眼給我，說客人的**無可奉告。
擦，我又不是打聽她的個人資料，這能算**么？
我有些急了，撓了撓後腦勺，靈機一動把手中的包子遞到了店老闆的眼前，“嘻嘻，大叔還沒吃早餐吧！”
對於我的討好，店老闆並不買賬，還叫我別跟他來這套。
軟的不行難道要我來硬的？
“那你怎樣才肯說？”我還是不死心。
店老闆沒有說話，數完錢後，又忙活起其他來了。我也沒有閑着，看他做什麼，我就上去幫忙。就這樣耗了很久，店老闆終於忍不住了，讓我別浪費了時間了，這是他做生意的原則，不會告訴我就是不會告訴我。
md，我今天還就不信了，不問出來，我就不走了！
說完後，店老闆拿了幾張紙放在桌子上，可遲遲沒有動手，像是在研究什麼。幾分鐘之後，他提着手中的剪刀往紙上剪了剪。
剪完之後，一張亂七八糟的剪紙圖案攤在桌子上。店老闆悶哼了一聲，把剪紙揉成團扔到了地上。
我捂嘴輕笑出了聲，店老闆啪一聲把剪刀扔到桌上沉悶道：“笑什麼笑，我不會，你就更加不會了！”
“哈哈，其他的我不敢說，不過對於剪紙這玩意，我不是吹的，你讓我剪啥我都能給你剪出來。”我得意道。
老爸交給我的剪紙手藝，我可沒有白學。
店老闆不可置信的看了我一眼說就你得了吧！
小看我？我拿起桌上的剪刀，在紙上剪了一通，也就抽根煙的功夫，一張龍樣的剪紙呈現在店老闆的面前，他這才信了我。
我嘚瑟道這下信了吧，你要剪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搞定。
店老闆喜笑顏開，讓我幫他剪一張鴛鴦戲水的剪紙，說是顧客的要求，還不能拒絕。
我一愣，他不是開紙紮店的么，為什麼還會有顧客跟他提這種要求。聽他解釋了後才知道，原來是顧客要給自己的兒子冥婚，要求在轎子上貼一張鴛鴦戲水的圖。
沒想到，現實還真有人搞冥婚這玩意。想來那個顧客也是有錢人家，不然鬼才願意跟死人結婚。
我給店老闆剪完後，他倒是客氣的跟我道了謝謝，還請我喝了杯茶。
“唉，也罷，看在你今天幫了我的份上，我就破一次例告訴你吧。”店老闆收起了笑容，嚴肅道。
這真的有那麼難以啟齒么？
繼而店老闆又問了我知不知道小雨的身份。
我也如實跟他說了小雨跟我是同個村子的人。
結果店老闆給了我個蒙頭捶，說我連人和死人都分不清，好意思講跟小雨是同村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立刻反應了過來，他的意思是說小雨是死人？那次我在巷子在碰見她的時候，我也猜疑過，但沒有確定，現在看來小雨的確不是人了。
我輕聲問道：“你連死人的生意也做？”
店老闆冷哼了一聲，跟我說起了紙紮這行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告訴我他不止做人的生意，也做鬼的生意，不僅僅是為了錢。當然做人的生意是比較好做的，一般都不會遇到胡攪蠻纏或是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就算遇到這樣的客人，也容易解決。聽店老闆的話中意思大概是，他有靠山。
但是做鬼的生意往往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因為鬼要的東西，可不是紙紮那麼簡單了。但他的店裡，也一定能完全供應那些鬼所需的東西。
具體的，店老闆也沒有詳細說。
“那她到底買了什麼？”我疑惑道。
店老闆頓了頓說：“長明燈！”
長明燈？我小時候聽爺爺說過，長明燈的別稱是陰燈。是人在快死的時候才點的，主要是怕人死之後找不到去地府的路。連爺爺都沒見陰燈，這種店裡可能有么？還有就是，小雨要陰燈做什麼。
“你賣給她了？”
店老闆搖搖頭，說長明燈是他祖輩穿下來的寶貝，不管別人開價多高都不會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