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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七八日後,合虛宗三百弟子終於到達了仙羽門。

饒是早有傳聞,但是親眼看到憑水而立的宏偉宮殿,陶紫仍舊免不了驚呼。

仙羽門的宗門駐地是一座巨大的天空浮城,也稱浮空城。城下是滾滾的無盡海水,城中卻是仙樂飄飄、仙姿縹緲。

簡寧真君早都被兩位仙羽門的元嬰真君接走。其餘的一眾弟子,則跟隨仙羽門的接待弟子先去了住處。

能做接待工作的也都是仙羽門的優秀弟子又八面玲瓏的,接待陶紫的就是一位氣質出眾的女修:“陶師妹不必拘束,你看那邊,是我宗的七彩花海,師妹得閑盡可去轉轉;還有風音閣,現下正是遊玩的時節。”

道修的八大宗門對外,從來都是同氣連枝,女修叫陶紫一聲師妹,也是顯得親近的意思。

陶紫客氣道:“多謝雲師姐,待安頓下來,必去好好遊玩一番。”

女修見陶紫滿意,又與後面的女修寒暄起來。

修仙之人腳程何其快,不過片刻,眾人就到了住處,為了方便觀禮,來道賀的眾人都被安排在了大典地點不遠處的臨水閣、影照居和回留廊三處。

合虛宗眾人到的不早不晚,無論男女都被安排在了影照居,最後,陶紫和同來自天瑜峰的女修陳素惜一間。

是夜,為表鄭重,東道主仙羽門為剛到的合虛宗弟子以及天樞宮弟子舉行了盛大的接風宴。

陶紫換上了宗門的統一禮服,與陳素惜攜手到了雲來殿。

殿中,香花笑語,歌舞繽紛,合虛宗三百弟子與天樞宮三百弟子依次坐在兩側,自有仙羽門的弟子作陪。

坐在上首的仙羽門的兩位元嬰真君不停的與簡寧真君和天樞宮的晗玉真君寒暄,酒過三巡,三派的修士早已三三倆倆的站在一起,輕聲細語的交談起來。

修仙之人也要應酬也要交際啊,陶紫不討厭應酬,但也談不上多喜歡。

一旁的陳素惜倒是很快的進入角色,與旁邊的一位築基女修談笑風生。

花荔遠遠的走了過來:“怎麼,桃師姐,一個人喝悶酒?”

陶紫敷衍道:“哪裡?只是有點醉了。”

花荔見她雙頰透紅,眸光渙散,竟比三月的桃花還要嬌艷。暗道果然是醉了,於是上前扶起陶紫欲到外間透透氣。

陶紫剛才確實有些無聊,只得慢慢的喝着杯中的靈酒,這靈酒自然不是坊市的食肆可比,味道竟然相當不錯,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一點。

見是熟悉的花荔攙扶,也不反抗,就隨她去了外間。

二人行至距離雲來殿不遠的一處水閣,臨水而坐,冷風一吹,陶紫果然覺得舒服了不少,想想自己實在太不成樣子,又連忙運轉靈力將酒力化掉。

正在這時,突然聽一個女聲凄楚的質問道:“姜潤,你問我何意?你竟然問我何意,我是何意你竟然不明白?”

花荔和陶紫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裡都燃起了八卦的火焰,竟然突生一種遇到知己的感覺。

兩人默契的不弄出聲響,只待在原地,豎起耳朵來想要聽到更多……

對修士來說,只要允許,恐怕時刻都會想着放出神識以探查周圍安危,但是現在偏偏就是那種不允許的時候。他們現在都在仙羽門的地盤,作為客人,隨意的放出神識不僅是對仙羽門的不尊重,還有更多的不信任。

所以大多數外來弟子只好收回了神識,想必裡面的兩人也是如此。

然而,聽人側耳傾聽,竟然只剩下女修的嚶嚶的哭泣聲。

良久,似乎才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與不耐:“蓮兒,何必如此?你我本是露水姻緣,你情我願,何必非要圖個朝朝暮暮。”

“姜潤,你!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當初與我的山盟海誓原來都是騙人的!”

“哎?蓮兒我當初自然是真心的,只是你沒想到你竟然能認真到現在……”

“認真到現在,原來至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認真么?你究竟有沒有心啊!”

“好蓮兒,何必說的這麼難聽,過兩天就是你姐姐的大喜日子,小心哭腫了眼睛。”心裡卻道,要不是因為你是林秀月的妹妹,那還能容你到現在?

花荔和陶紫卻是一驚,這個蓮兒竟然是林秀月的妹妹!

“你管我哭不哭!“

然而女修終究還是放不下,竟然一改前態,溫言軟語的懇求:“姜潤,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只剩下你了……”

“蓮兒,你知道,我家並不是我說了算,以後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只是我沒辦法給你天長地久!”

“好,那既如此,將我的夔紋佩還我。”女修似乎終於明白了男修的絕情。

“哎?蓮兒怎的如此無情?”接着,陶紫與花荔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這是……什麼情況?

“唔……唔唔,你無恥!都已經這樣了,你竟然還要佔我便宜!”

陶紫和花荔,兩人互看了一眼,決定還是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渣男和蠢女的戲碼似乎也沒什麼好看的……

“誰?”

即使不放開神識,修士的神識又何其敏銳?

他們被發現了!

陶紫和花荔當然不會等着被發現,可是現在她們兩個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默契,總是向著一個方向,偏偏無論哪個方向都藏不下兩個人。

男修穿過樹叢,一下子就看到了疊在一起的花荔和陶紫。

頓時臉色又紅又白,十分精彩。

“那個……哈哈,今晚月色真好啊!哈哈哈”花荔尷尬的看看天。

“對啊對啊,月朗星稀,適合喝酒,呵呵呵……”儘管這人很渣,但是畢竟撞破了別人的私事,她也很尷尬啊!

那個叫蓮兒的女修隨後趕到,發現剛才不僅被人聽到看到了,而且還是兩個人,頓時臉色脹紅,羞憤欲死!

“咳咳,二位道友,我二人月色也欣賞完了,就不耽誤二位了,告辭!”陶紫看那姜潤臉色越發陰沉,連忙給花荔使了個顏色,預備腳底抹油。

“等等!”

“道友莫非還有事?”陶紫與花荔回眸。

“是,請二位發下心魔誓,絕不透出今晚之事,否則……”男修笑着看向二人,但這笑意分明不達眼底。

“道友放心,我二人與兩位素不相識,今夜之後更是不會認識彼此,但這心魔誓就沒必要了吧。”花荔忍不住開口,笑話,這心魔誓是隨便就能發的么?

“呵呵,這恐怕由不得兩位了!”話音一落,竟然分別射出兩排共十八枚銀針,就向陶紫二人襲去。

陶紫將火雲帕裹到身上,然後鞭子一掃,九根銀針接連落地,呵,就這點本事么?

在看花荔,這丫頭竟然揮舞着一把巨斧,看似笨拙實則靈活的躲避着銀針,然後找准機會一斧子就把九根銀針全部擊落。

陶紫:花荔才是真猛士!她這個女力士實在慚愧。

與此同時,七色花海中,一個身穿合虛宗道袍的男修正在與人對弈,與他對弈之人穿着天樞宮的統一道袍,滿頭青絲只斜斜的挽了一個隨雲髻,除卻一支青鸞步搖,竟然再無飾物。

然而越是這樣,越發襯得她清麗脫俗,氣質高華。

指尖一點,隨着白子的落下,女子歡悅一笑:“嚴師兄,你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