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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紫見場面有些尷尬,連忙笑着解釋道:“弟子多年前就已築基,如今只不過剛學會了掩藏修為的小法門,且正當興頭,免不了躍躍欲試,倒叫諸位師叔見笑了。”

顧衡律隨意的道:“無妨。不過據你描述,那密室正是那邪修的身外丹田?”

陶紫肅然道:“這只是弟子的猜測,不過待將那血梟滅殺之後,周圍所現景象確實同此前在藏書閣閱覽的咋說描述極為相似。”

無論是要確定那處是不是那邪修的身外丹田,還是要尋回那國師本尊的零星屍首,眾人免不了都要再去皇宮一趟。只不過沒有了那邪修的支撐,又加上陶紫的三枚烈焰符,當眾人趕到現場之時,原來的蓮花宮早已化作了一堆飛灰。

那竇姓金丹修士有些不滿道:“陶師侄也忒狠心了些,好歹給我那師弟留個全屍。”自己堂堂的金丹師弟被邪修奪舍也就罷了,畢竟那邪修不是別人,而是讓整個辰華界都聞風喪膽的血梟。但也是這個血梟,竟然被一個其他宗門的築基弟子給滅殺了。

這怎麼可能?他自然免不了懷疑陶紫的話有幾分真心,更有些揣測是不是這小弟子通過手段將自己的師弟滅殺了,才編出了關於血梟的事。

可這皇城的所見所聞和那顧衡律的強勢,又讓他不得不壓下心頭的疑問,畢竟如果這小女修若是所言不實,那這裡的此前的邪煞之氣,和那國師的惡行又該如何解釋?

總不至於是他師弟自己做下的吧。

他這邊心思百結,但陶紫當時只想將這污穢不堪的地方,儘快焚燒乾凈,並沒有考慮那麼多,但面對那金丹修士的質問,她卻沒有多少愧疚之意,只不過她剛想說話就聽身旁的顧衡律道:“我倒是頭一次聽說,修道之人還惦記着死個全屍的。再說,要不是你這師弟,自己太過無能,怎麼會被邪修奪了舎。”

那竇姓修士被他噎的滿臉通紅,但偏偏又發作不得,不上不下十分難受,但想着自己好歹代表宗門前來,他便是為了宗門臉面也要爭辯幾句,可他話音還未起,便又聽那顧衡律道:“好了好了,既然問也問過了,看也看過了,我們二人還有些事,就先走一步了。諸位道友,告辭!”

陶紫連忙跟上顧衡律的步伐,只留下丹鼎門的四名修士乾瞪眼,那竇姓修士更是忍不住道:“這顧衡律,簡直欺人太甚!”

回到落腳之處,顧衡律設下禁制,問道:“你的修為,當真是有法門掩飾?”

陶紫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對這位顧師叔並不十分了解,這次也算是第一次見面,儘管他是崎光師伯的親傳弟子,可自己仍然不敢將自己的情況全盤脫出。

顧衡律見她不答,略一思討,便也明白了陶紫的幾分心意,他嘆口氣道:“罷了,你自己心裡有數便好。來之前,師尊還特意叮囑,要照看好你。”他因為此前觀看陶紫的那場比斗,對陶紫印象並不壞,加上這次她以一人之力滅殺了惡名在外的血梟,對她更是十分欣賞。

但他也理解陶紫的防備,換做自己亦然。

陶紫沒成想這裡面竟然還有崎光師伯的愛護,有些受寵若驚道:“多謝崎光師伯,多謝顧師……”她有些糾結,她因為晟揚師伯的關係,對崎光道君一直是以師伯相稱,但對於顧衡律卻是以修為相稱。

但現在,明明人家是嫡親的師徒,但就這樣一個師伯,一個師叔……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顧衡律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含笑道:“聽說你還受我師尊親自指點,又有晟揚師叔在,今後我們還是以師兄妹相稱吧。”

陶紫連忙點頭稱是。

接着便聽顧衡律自顧自的道:“你能以一己之力,對抗那血梟,想來也有些手段,但今後切記不可再如此莽撞。你可知,他布的是什麼陣?”

陶紫心中不由一驚,莫非這位顧師兄僅僅通過自己的描述,就堪破了那血梟的意圖和陣法么,那他的陣法造詣該何其高?她恭敬道:“謹遵師兄教誨!不知祭壇那陣法又有何奧妙?”

顧衡律略一頷首,平靜道:“若是你的描述沒有偏差,那應該是偷天陣。”

陶紫臉上仍是不解,她也閱覽過不少關於陣法的書籍,但從未聽說過有偷天陣的介紹。索性,便聽顧衡律繼續道:“辰華界留傳下來的禁忌、秘術、邪法並不多,但這偷天陣可稱其一。”

“想來,那血梟是想藉著皇宮的龍氣以及整個崇國的氣運,來蒙蔽天道的探查。而那祭壇之上,那八根柱子怕是八方聚陰陣。取八名剛好十五歲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誕之女,以她們神魂、肉身為引,進而再取其他不少於八萬名的處子的精氣精血,凝練出至陰至邪的陰血珠,以偷天換日,躲避天道的滅殺,供自己鑄就元嬰。”

陶紫心道果然,難怪在自己將徐妡送走後,那血梟會那般震怒。那血梟當真,罪行滔天,太過可惡!

顧衡律對陶紫道:“你能及時將那女子送走,已經是破壞了他的大計,這招歪打正着,卻也是你的運道了。”

三日後,陶紫將徐妡主僕二人接回了皇城。

皇城之中比之前更見蕭條,原來繁華的店鋪多已關張,街上更是鮮有行人。

徐妡在三木和六景的陪同下,將陶紫送到城門口,有些欲言又止,但見陶紫即將離開,她終究鼓足勇氣道:“仙師,我……您可否收我為徒,我……我很想像仙師一般,能自由左右自己的命運!”

陶紫心下驚異,面上卻含笑道:“我還稱不上是仙師,只不過剛剛入道罷了,哪裡敢為人師。況且修道一途,也是要有天賦的,你若誠心向道,不如趁着未滿二十歲早些去招搖山,登扶搖台。”

她的微末修為,自是看不穿這徐妡有無靈根,但她對徐妡也頗有好感,在世俗界,想要自由左右自己命運的女子並不少,但能真正付出行動的能有幾人?

她對徐妡點點頭,雲起步法,瞬間見就不見了蹤影。

顧衡律的目的西遼顧家,所以與自己並不同路。

而陶紫的目的,卻是一路向東向南,她要穿過這個世俗界,回到臨州城,回到留仙鎮看看。

走走停停,一路隨心而行,不知不覺就到了如霧如雨的澄州。澄州多水,家家臨水而居,處處有橋,處處有佳人。

陶紫喜歡這裡的溫潤和寧靜,便帶着袁啟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