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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輦上,女王陛下美目一掃,妖群中針落可聞。

聽着周圍此起彼伏的喘息聲,陶紫放下心來,看來大家都很緊張,這樣自己就不突出了。

一陣風吹來,原野上回蕩起寂寂風聲。

天高地曠,更顯肅穆。

迎着風,那女王終於開口:“怎麼?我就這麼丑,你連頭都不抬!”女王對之前那灰袍狼妖道:“櫨,把那個低着頭的小東西也帶上來。算第二個。”

灰袍狼妖恭敬道:“是。”

第二隻純白無雜色的兔子被帶走。

到底要選幾隻啊?陶紫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確保自己和其他兔子動作神態同步,以不至於自己顯得太突出。

這種方法很有效,又一連三隻連人形都沒有的兔子被帶走,陶紫卻安然無恙。

女王點點頭:“五個了,差不多了。”

是啊,差不多了,五個夠吃了。陶紫內心祈禱,女王大人,你快哪來回哪去吧。

“逢五湊六,圖個好兆頭,那再選最後一個吧!”

陶紫不動如山,別的兔子如何她就如何,頭頂上忽然傳來女王的話:“那一個吧,看上去傻乎乎的那個。”

櫨上前,一把揪起陶紫後脖頸之處的皮毛。

陶紫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不可置信,怎麼就選了自己,自己怎麼就傻乎乎了?

“等一下!”

陶紫在半空中回頭,就見兔群中跳出一隻白白胖胖、玉雪可愛,甚至連身上的皮毛都比別的兔子光鮮三分的兔子來。

“女王陛下,覺得離草如何?”

女王鳳目一眯:“哦?你叫離草?”

“是。”

女王擺擺手,淡淡道:“不如何,離草雖好,可孤已有餘容。你下去吧。”

雪團一般的兔子上前一步,懇切道:“離草對陛下傾慕已久,情根深種,陛下就不能給離草一個機會么?離草不求別的,只願隨侍陛下左右……”

女王不為所動。

離草婉轉凄厲道:“陛下……”

被丟在一旁的陶紫,瞪大眼睛,這被選上,不是被吃?還是值得爭搶的好事?

可到底是什麼好事?

幾隻狼妖上前將那離草攔住,眾妖給步輦讓出一條去路,對着女王離去的方向,又是一通跪拜。

見左右還有五隻毛茸茸的各色兔子,被選上又不是被吃,陶紫略鬆一口氣。

只要不是立即被烤了,只要有命在,總能弄清楚眼下的狀況,和離開的路。

步輦飛快,甚至比尋常金丹真人的遁速都要快。

半日後,步輦停在一座巍峨的山巒前。

女王挺胸邁步自步輦而下,守門的黑熊們齊齊跪拜。

大門敞開,陶紫幾個被狼妖驅趕着,跟隨女王走進門中。

哐啷一聲,大門被闔上。

陶紫的步子又沉重起來,這裡守衛重重。

而自己只能感覺到身體強度堪比鍊氣後期,但卻沒有神識,儲物袋不能動用,連鳳儀都溝通不得;更不能使出一點點的法術……

若是將來尋隙逃跑,恐怕都不是那麼容易。

一隻胖胖的灰毛兔子拍一把陶紫,壓低聲音道:“這是哪裡啊?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這兔子也不知道?陶紫詫異,難道除了自己,同樣還有外來者?

她瞥那兔子一眼,沒有回答。

不是她裝高冷,實在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但這話卻不能對別人說。

一旦說了,自己不是也要暴露了?

陶紫現在的模樣,是一隻全身雪白,但是眼周和四腿上都有一小塊黑色斑紋的兔子,如果不是耳朵很長,很像是陶紫熟悉的縮小版大熊貓。

她前面是一隻通身黑毛的兔子,體型比陶紫還大上一分。陶紫從後面看到前面的黑兔子,搖搖頭,似乎還嘆了口氣,頗有些惆悵的樣子。

莫非,這位兔子兄弟知道些什麼?

可她顯然想多了,那黑兔子內心抓狂,明明前一刻我還在宴飲,怎麼下一刻就到了這莫名其妙的地方,還變成了一隻兔子!

黑兔子旁邊的另一隻雜毛兔子倒鎮定的多。

這裡,同那夔紋佩有何關聯?

為何夔紋佩有異動,自己就轉眼到了這個地方。那女王高高在上,令人不敢逼視,她該是什麼修為?

另有一隻白兔子也有些惆悵,他辰華界還沒搞清楚,怎麼又換了個地方。祖母留給自己的玉佩,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自己還有可能回到辰華界么?

“停!”櫨的喊聲,讓兔子們停住了步子。

它指着一個洞穴,朗聲道:“這裡便是你們今後的住處,每日我都會差人送葯為你們錘鍊筋骨,但是半年內,你們必須進階到武師境!”

櫨的話言簡意賅,說完更不多做停留,結果它剛走到一半,六隻兔子,又暈倒了一隻,正是之前暈倒的那一隻。

櫨迴轉,將這兔子扶起,陶紫瞪大眼睛,狼不但不吃兔子,還對兔子一臉嫌棄。

這真的不是自己的夢境?

“陛……陛下……”暈倒的兔子睜開眼睛,口中喃喃。

櫨更嫌棄了,它一把鬆開攔住這兔子的手,輕蔑道:“小小武者境,就敢……呵,希望你能活過半年。”

陶紫頓覺身上一寒,這半年,看起來並不輕鬆;還有,武師境、武者境,又是什麼境界?

這裡果然和她熟悉的世界很不一樣。

“喂,我叫胭脂,你們叫什麼名字。”沒想到,剛暈過去看上去十分孱弱的兔子,竟然是第一個開口。

胭脂么,通身雪白的絨毛,只有雙耳之間有一朵花瓣狀的紅色,倒是暗合了胭脂之名。

“我叫茜草。”這是之前開口和陶紫說話的那個灰兔子。

“我叫。”這是之前嘆氣的黑兔子。

“我叫丁襄。”陶紫現在感謝起第一看遇到的那個黑毛大兔子了,若不是它,自己還不知道現在這具身體叫什麼名字。

“我叫茶白。”最小也最胖的白兔子如是道。

“喂,就差你了,那個雜毛,你叫什麼名字?”開口的仍舊是胭脂。

躲在角落裡的雜毛兔子道:“我也姓丁。”

陶紫抬頭,對上了雜毛兔子的目光,兩隻兔子禁不住想到一處:我與它是不是原本認識?畢竟都姓丁。

每一個種族,只有一個姓,且只要極少一部分能被賜予姓氏,互相之間,很有可能是認識的。

猜測、試探、疑慮,陶紫與雜毛兔子幾乎是一樣的心裡。

陶紫問:“那你叫什麼名字?”

“咳咳……”雜毛兔子似乎有些尷尬,可別人都說了,它不能不說。

“我……叫海棠。”

天知道,變成兔子也就算了,怎麼還有一個這麼女氣的名字?雖然都有一個“棠”字,但是中間的意思差的太多。

雜毛兔子內心哀嚎:夔紋佩,能不能叫我好好做人了。